第60章 影帝
程阮凝着季伏城, 听不清他说了什么，只觉眼前有两个季伏城，分开又聚拢。
她晃了晃脑袋, 刚聚拢起的影又分开，变成两个，又变成三个。
晕眩愈来愈严重。
程阮支持不住，趴下，把头抵在季伏城胸膛，舒缓不适感。
季伏城哭笑不得, 这人怎么刚信誓旦旦地说完要睡他, 就俯在他身上没了动静。
难道跟先前一样，只是单纯的、字面意义上的睡觉而已？
季伏城轻轻推了推她, 朦胧中，她不耐烦似的挥开季伏城的手。
“睡着了？”
“谁, 谁睡着。”程阮满是酒意的声音闷闷地在季伏城的胸膛震响，“我口渴, 想, 喝水。”
“好, 我给你拿水。”季伏城两手托住程阮，将她从自己身上移开，下床, 去帮程阮拿水。
他也有些渴，直接拿了两瓶, 返回。
程阮挣扎着坐起, 朝季伏城伸出手。
季伏城贴心地拧开瓶盖，把水塞进程阮手中。自己则拧开另一瓶，仰头喝。
胸腹中, 酒精和一股燥热的火同时烧灼着他，他喉结滚动，不住把水往喉咙里灌，想浇灭那火。
他没注意到，同样在喝水的程阮，嘴巴像漏了似的，一半喝进去，另一半顺着她纤长的颈，淌入衣领。
等他再喝不下，放下胳膊，垂落目光时才看见程阮的惨状，忙把手里的水放下，夺了程阮手里的水，急冲冲地去浴室取回毛巾。
“怎么不喝慢些。”
“还渴。”程阮说。
“等一下。”季伏城弯腰，捻她下巴，将她的脸抬起，先为她擦拭下巴的水迹。
程阮的脸被这么一抬，眼睛正好落在季伏城的唇上。
他的唇因为刚喝过水，泛着盈润的光泽。
程阮不错珠地看，越看越觉喉咙干得冒火。而季伏城的唇，则像荒漠中的一洼甘泉，吸引她靠近。
“一会儿我喂你喝。”季伏城心疼又无奈，“省得你喝得身上都是。”
“好，你喂我。”程阮呓语般说着，下一秒，她猛然贴向季伏城，封堵住他的唇，竭力吸取着可以缓解她渴意的甘甜。
季伏城手顿住，连呼吸都迟滞。
回过神，他捧起程阮的脸，回吻她。
程阮似乎把应该用来耍酒疯的气力全挪到了季伏城身上，和他热烈交缠，在淋漓的酣畅中浮来荡去。
窗外的夜也浮荡着，浮荡着如薄雾般的细雨。
这场雨一下，便会一天冷似一天。
秋逝冬来。
清晨，雨尽了，太阳破开云层，洒进窗户。
程阮翻转身，额头贴着堵柔暖的“墙壁”，拱了拱。
季伏城早已醒来，一直在欣赏程阮的睡颜。
见程阮终于动了，出声唤她：“还要睡吗？”
“嗯。”程阮无意识地哼了声。
季伏城不忍叫她，任她睡，反正时间还早。
程阮睡着睡着，又翻转开，到一旁去睡了。
季伏城为她拨开额前的发，吻了吻她，下床，走进浴室。
他洗完澡，刚关了淋浴，忽听到外面传来啊地一声惨叫。
以为程阮摔倒，他慌忙跑出。
紧接着，程阮发出了第二声尖叫，并闭上了眼，脸颊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成了水煮虾。
季伏城转身，扯了条浴巾，围住自己，而后走向程阮，悠悠道：“昨晚可不是这样，怎么今天又害羞了。”
能感觉到季伏城越来越近的气息，程阮僵住：“昨晚我们……”
昨晚发生了什么，她半点不记得。
可空无一物的身体，和肌肤上的点点斑驳，又让答案昭然若揭。
“应该说是你。”季伏城纠正她，“你把我睡了。”
“啊？”程阮猛地睁开眼，惊异地看着他。
季伏城坐在床沿，手轻轻一捞，便将程阮揽进怀里：“要不要我帮你回忆一下？”
程阮紧紧抓着被子，盖住自己。
季伏城勾起玩味的笑，在她耳边讲述昨晚她揪他的衣领，说要睡他的万丈豪情。
以及她如何猝不及防地贴近，甚至吓了他一跳。
程阮羞得听不下去，忙用手堵他的嘴。
季伏城见她窘得可爱，握她的手，继续说下去。
程阮的手被钳制，又气又急，便张开小口咬他，咬在他肩膀。
季伏城看她仿佛真的要生气，适可而止，举手投降：“不逗你了。”
“你保证以后也不逗我？”程阮松开口，仰头。
季伏城不能保证，那样会少许多乐趣。
他忍着笑，摇了摇头。
“你——！”气得程阮在季伏城脖子上来了一口。
这一口正咬在季伏城的喉结。
季伏城眉心骤紧，喉咙中发出一声沉吟。
程阮感觉到有什么在硌自己，当反应过来时，已经晚了。
她被季伏城席卷，温故知新了一番。
结束后，她捞过手机看时间。
手机一点开，便弹出一条日程提醒：下午三点，《搏击》杀青发布会。
旅行前，刘佳佳怕程阮忘记日程，特意帮她设置的。
她慌地弹坐起，推季伏城：“今天要开杀青发布会。”
季伏城云淡风轻地回答：“我知道。”
“知道你还……”没说下去，咕哝，“没时间了，快起床。”
“不急，还早。”
“都十点，还早。洗澡、换衣服、化妆都要时间，去会场的路上也要花时间。”程阮嗔了季伏城一句，顾不得害羞，直接跳下床，奔进浴室。
她洗好澡，裹着浴巾出来，捡起地上的裙子返回，穿上，又出来。
“你穿这件衣服去？”发布会而已，礼服裙过于隆重了。
程阮瞪他：“你还说，我们没回家，哪里还有别的衣服。”
“让冯宇买了送过来。”他也需要一身干净整洁的衣服。
打电话给冯宇，在冯宇火急火燎采购，并赶来接他们的这段时间，季伏城蓦地想起他们第一次合作，程阮喝醉了酒，坐在他腿上，吻他的事。
他还没审问过程阮：“你那时是不是借着喝醉，故意吻我的？”
“嗯？”
“我们合作拍第一部戏时，你喝醉。”
程阮恍然，低下头：“不是故意的。”说完又觉不对，“也有可能是故意的。潜意识。”
季伏城替她补充：“平时想做而做不到的事情，喝醉了才有勇气做？”
“可能吧。”
季伏城款款走向程阮，拥她入怀，带着笑意的声音道：“我是你的，你可以对我为所欲为，不用非得趁喝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