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影帝
说完晚安, 程阮闭上了眼睛，因为太累，她几乎秒入梦乡, 睡得分外安稳。
可程阮倒是安了，季伏城一点也不安。
心爱的人就睡在身旁，他得是个圣人才能无动于衷。
僵硬地躺了一会儿，他轻轻掀开被子，挪下床，踱到窗边, 打开, 让夜风吹向自己。
他没有烟，如果现在有一支就好了。
季伏城叹了口气, 回头看程阮。
她睡得可真香。
季伏城无奈地勾唇。
最后，他是在沙发上熬过这夜的。
清晨, 程阮的闹铃按时响起，将季伏城吵醒。
而程阮似全然没听到, 依旧睡得安稳, 任铃声叮铃铃地响着。
季伏城起身, 走向床边，拿起程阮的手机，关闭闹钟, 而后俯身，手搁在程阮肩头, 轻轻晃她, 低声道：“起床了。”
程阮拂开季伏城的手，翻转身，背对他, 含含混混地说：“别吵，让我再睡会儿，一会儿。”
话说完，隐隐觉得不对劲：我房间里怎么别人。
她猛地睁开眼，转过头去。
是季伏城。
对了，季伏城昨晚来看她，还藏在车里装司机，给她惊喜。
程阮朝季伏城展开笑颜。
自己睡迷糊，竟忘记这件事。
“睡得好吗？”她问季伏城。
季伏城凝着程阮看了阵，捏了下她的脸，迟迟回答了声好。
“你睡得好吗？”季伏城问她。
程阮把头埋进被子，咕哝：“不好，如果能再睡会儿就好了。”声音中带着撒娇的意味。
她希望每天可以睡到自然醒。
不，应该是奢望。
这段时间工作太多，睡得晚，起得早，严重缺觉。
平时她就是个起床困难户，缺觉的时候更困难。所以她由双重叫醒服务，即手机闹铃和刘佳佳。
今天又多了一重——季伏城。
“再睡会儿。睡多久？”季伏城问程阮。
“五分钟。”
程阮含混的声音落下时，敲门响起。
刘佳佳已经在门口挣扎好几分钟，敲还是不敲，季伏城在还是不在。
担心迟到，她一咬牙敲了下去。
门开了，开门的是季伏城。
她惊地张开嘴，又合上，紧张地咽了口唾沫，问：“阮阮，醒了吗？”
“醒了。但是在赖床。”
里面程阮喊：“没赖床，我要起了。”
季伏城转身，半眯着眼睛，调笑的口吻道：“是吗？”
“我真的起了，不信你看。”
季伏城往里走，眉梢眼角满是笑意：“坐起来，就算起床吗？”
“你看，我脚已经踩到地上了。”程阮揉着眼睛，挪动身体，把两只脚垂在床边，往下踩。
“别赤脚踩地，凉。”季伏城把自己的脚垫在程阮脚下，“先洗漱，还是先换衣服？”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透出浓情蜜意。
刘佳佳不知道该怎么办，呆呆地站在门口，进去也不是，不进也不是，显得有些尴尬。
“先洗漱吧。”
程阮话音落下，季伏城打横抱起她，径直往浴室走。
“我自己走。”程阮脸颊绯红。
“你没穿鞋。”季伏城没有放下她的意思。
“那我穿鞋。”
说话间，季伏城已经走进了浴室，放下程阮，让程阮站在自己脚上，在她耳边道：“已经晚了。快洗，还是说，你想让我帮你洗？”
这句式似曾相识。
程阮忽想起，查理说过类似的话。
可为什么查理这么说时，程阮觉得油，换成季伏城说，她却两颊发烫，心跳加速呢。
“不用，我，我自己来。”
“好。”季伏城拿出漱口杯里的牙刷，挤好牙膏，塞进程阮手中。
洗脸盆角落的盒子里有一次性牙膏，他撕开一只，挤上药膏，自己用。
两人一起刷牙，看着镜中的彼此，同时笑了。
刷完牙，洗脸，涂精华水和面霜，季伏城在程阮身后，贴心地为她拢住头发。
等她涂完，他随意用清水擦了一把，便结束。
“好了，我们出去吧。”
他刚要将程阮抱起，程阮拍他：“你等一下。”
她拿起面霜，踮起脚帮他涂，“这个可以紧致肌肤，让人看起来更年轻。”
季伏城垂眸，凝着她，任由她在自己脸上涂涂抹抹：“意思……我老了？”
他没来由的这么一句话让程阮懵了片刻，她皱着眉头，疑惑：“你老吗？不老啊。”
季伏城捏她的脸：“比你老。”
程阮挽他胳膊，撅了下嘴巴：“才比我大七岁，就说自己老了，你让那些年龄更大的怎么活。再说，你看看你自己的脸，哪里像三十岁的人。”
程阮抬手去戳季伏城的脸颊。
季伏城握住程阮戳来的手指：“我一直很好奇，你最开始，是因为什么喜欢上我的。”
程阮抿唇窃笑：“我说了你可别难过，我最初被你吸引，完全是因为你的颜。因为喜欢你的颜，才去了解你的作品，近而更加被你吸引。可是……”
季伏城接着程阮的话说下去：“始于颜值，终于了解？”
程阮点头：“可是，我那时对你的了解也是片面的。”
“现在全面了？”
“嗯。所以我们现在又始于更了解了。”
“不会终于更更了解吧。”
程阮挑眉：“看你表现。”
季伏城把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贴近她，带着明显气息的声音道：“你想看我哪方面的表现？”
程阮从季伏城暧昧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不禁红了脸：“你又来了，不理你。”
话毕，她推开季伏城，赤着脚，飞速跑开。
季伏城知道她又害羞了，在她身后柔声说：“不逗你了，你别跑，小心摔倒。”
等程阮收拾好，一行人去片场。
季伏城在片场呆了会儿，观看程阮演戏。
一段时间不见，程阮又进步了，他脸上露出欣慰和欣赏的笑。
他挺拔地伫立在片场，分外惹眼。
有人拍了他的照片，放到网上。
网友们一看，季伏城探程阮的班，纷纷开始总动员，猜测两人的关系。
一部分网友说：“他们肯定是恋爱了。”
另一部分网友极力主张：“好朋友也可以探班啊，别胡乱造谣。”
这两部分网友，渐渐地形成了对立的两派，时不时地掐一掐，难分伯仲。
一段时间后，程阮拍完戏回家，季伏城接机，又被拍到了。
照片一经发布，“恋爱派”立刻占了上风，喊话道：
“看吧，都接机，还说没恋爱。”
“非恋爱派”反驳：“接机就意味着恋爱啊，那我去接我们季老大的机，我是不是可以说我们恋爱了。”
几天后，季伏城自导自演的电影《搏击》开机，女主角又是程阮。
“恋爱派”前一秒还在开心于又多了条佐证，下一秒，被兜头浇了盆冷水。
因为有人传到网上一小段视频，是两人在片场吵架的画面，互不想让，像要反目成仇一般。
“非恋爱派”开心了：“看吧，如果两人是恋人，还能这么吵吗？”
更有人喊话：“不喜欢程阮，干脆把她换了吧。”
程阮的粉丝站出来反驳：“你说换就换，你是导演吗？刷什么存在感，搞得好像自己多重要似的。”
“我不是导演，但我是消费者，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如果有程阮，我就不看这部戏。”
“你不看快走，我看。”
两人针尖对麦芒，吵了起来。
这两人一吵起来，引得诸多人站队，你一言我一语，热闹非凡。
网友们边吵架，边等待更多的片场实况。
可等了好几天，什么都没等到。
他们不知道，季伏城在得知有片场视频流出后，立刻采取措施，整顿剧组。
季伏城雷厉风行，整顿极具成效，不再有任何信息透出。
开拍前，程阮以为季伏城是他男朋友，会对她百般体贴，谁知道，拍了没几天，她就深刻地意识到，拍季伏城的戏，不比拍别的导演的戏轻松。
季伏城像有强迫症似的，每场戏都一遍又一遍地拍，直到拍出他满意的。
剧中，程阮演了两个角色，截然相反的性格，一个温柔恬静，一个活泼反叛。
活泼反叛的那个角色有打戏，不是那种帅气的有动作设计的打戏，是现实中那种乱打，俗称王八拳。
今天程阮拍第一场打戏，被虐得够呛。
打了一遍又一遍，都快站不稳，她两手掐腰，气喘吁吁地说：“导演，能不能休息会儿？”
季伏城专注地看着屏幕：“坚持一下，再拍一条。”
程阮撅起嘴巴，心里嘟哝：讨厌的季伏城，一拍戏就变成了大魔王，对心爱的女朋友都这么狠心。
嘟囔完季伏城的第二天，她又开始心疼他了。
因为他对她顶多只算严格，对他自己真是狠。
季伏城在戏里饰演的是一位都市白领，因为女友重病，他为了筹钱救女友，进入地下格斗场，成为了一名搏击手。
电影开拍前，季伏城学习了一个月的搏击。
眼下，真正要拍搏斗画面了。
为求真实，他要求和他对戏的拳手（对方是专业的），不要手下留情。
拳手很听话，每一拳都结结实实地撞击到季伏城身上，发出闷闷的声响。
吓得程阮不敢再看，背过身去。
她抿唇，咬着牙，胸中有股喊停的冲动，但努力克制住了。
身后拳肉搏击的声音还在继续。
作为演员，程阮突然对季伏城涌起了敬佩之心。
他是真的热爱演戏，为了呈现好的戏剧效果，他愿意付出所有。
跟他相比，她吃的那点苦，根本不算什么。
听到喊卡，程阮忙跑过去，拉住季伏城，上上下下地看：“你没事吧。”
季伏城垂眸凝视程阮，眉梢眼角弥漫开笑意：“你亲我一下，我就没事了。”
程阮倏地红了脸，手绵绵地捶在他胸口：“周围这么多人，你说什么呢。”
季伏城皱眉，发出一声沉哼。
程阮慌张缩回手：“啊，我弄疼你了？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让我看看。”
这场戏的前情是作为白领的男主角，下班路上，阴差阳错进了地下拳场，听到议论，说能赚很多钱，他找到主管，跟他说自己想打拳，主管一脸不屑，嘲讽的口吻道：“有种你就上台好了，打赢留下，输了被人抬出去，我可不会管你生死。”
短暂地挣扎后，男主角穿着白衬衫就上台了，撸起袖子开打。
因为打是真的打，季伏城的衬衫扣子不可避免被绷掉几颗，衣襟半敞开。
程阮凑过去，手指捏衣襟边缘，拉开往里看。
四周的目光聚拢过来。
头顶落下一阵轻笑：“现在不嫌周围人多了。”
程阮愣了下，仰头看季伏城。季伏城用眼神示意她，她看向旁边。
所有人都直勾勾地盯着她。
她忙松开季伏城的衣襟，朝周围人讪讪地一笑。
季伏城俯身，贴近她的耳：“你刚才说，周围人多，不能亲，那是不是没人的地方，就能亲了。”
那抹笑在程阮脸上僵住。
下一秒，她被一只炽热的手钳住了腕子。
八角形的拳击场旁边有几条甬道，程阮被拉近了最黑暗的那条。
甬道尽头，是一扇红色的铁门，上面写着禁区两个字。
这个所谓的“禁区”，也是其中的一个拍摄场地。程阮昨天拍的打戏，就是在里面拍的。
今天没有这块场景的戏，所以从通道开始，便空无一人。
程阮看见门被推开，然后她被拉了进去。
偌大的房间没有灯光，只有墙壁上的一扇圆形风窗，透进熹微的光亮。
程阮还在懵，已被季伏城压进怀里。
他的大手扣住她的后颈，俯身，印上她的唇，一点一点，一寸一寸，温柔掠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