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影帝
巧克力在掌心, 散发温暖的热度。
程阮五指收拢，握住巧克力，仰起头, 眼前已不见了季伏城。
她再次低头，摊开手掌，凝着那颗巧克力。
若非巧克力还在，她会以为是自己幻想出来的。
越来越搞不懂季伏城，对她冷冷淡淡好一阵子之后，突然又给颗糖吃。
程阮正好低血糖了, 头晕晕乎乎的, 急需一颗巧克力恢复些体力。
她撕开外包装，发现里面的巧克力已变了形状。
表面的那一层, 因为未散的温度，看起来黏腻腻的, 让人很没食欲。
程阮眉头不由皱起。
这巧克力到底在季伏城身上放了多久。
“休息时间到，开始拍摄。”工作人员在大喊。
程阮匆匆把包装纸包回去, 随手扔进衣服口袋, 赶过去拍戏。
又拍了两场, 才终于结束。
回到酒店房间，人直接瘫在床上，连妆都没力气卸, 便睡着。
睡没多久，敲门声和手机的闹铃声连翻轰炸, 将她唤醒。
她迷迷糊糊地爬下床, 去开门。
门外的刘佳佳看着穿戴整齐的程阮，开心地说：“衣服已经穿好了，不过头发还没弄, 没事，到片场化妆师会弄，我们走吧。”
程阮揉揉眼，打了个哈欠：“还不能走，让我把妆卸一下，敷个面膜再走。”
“你又没卸妆就睡了。小心闷出痘来。”
程阮拧身，先去换了套衣服，而后走向浴室，用最快的速度把妆卸去，覆上一张面膜，走出来，就要往沙发上瘫。
刘佳佳拉她起来：“没时间在这里慢吞吞的了，走吧。”
“面膜还在脸上。”程阮指着自己的脸，因为敷着面膜，嘴巴不敢张大，声音有些含混。
“没关系，你这么出去，没人认识你。”
刘佳佳不由分说，拖她往外走。
走出门口，程阮想起包还没拿，高喊：“包，我的包。”
“哦，包，看我急的，我去拿。”刘佳佳松开程阮，快步回房间拿包。
程阮站在门口，正想着，我这副样子可别被人看到，斜对面的门开了。
季伏城走出，和程阮四目相对。
程阮刚要抬脚躲进房间，可一想，面膜已经把整张脸盖上，季伏城肯定认不出，于是没动，眼睛看别处，假装自己是路人。
“程阮，要一起走吗？”季伏城的声音传来。
程阮：“……”
为何无论她把脸遮得多严，季伏城都能认出她来。他的眼睛有透视功能吗？
“你先走吧，我等……”
“拿好了，我们走吧。”程阮话没说完，刘佳佳走出，扬扬手里的包，同时，看到了季伏城，“季，季影帝，早上好。”
季伏城迈步往前走，冷冷点了下头，算作回应。
程阮见季伏城走远了些，对刘佳佳抱怨道：“不让我敷完，非让我出来，看，一出门就碰见季伏城了吧。”
“没事，你这模样，他不知道是你。”
“什么不知道，他刚才都叫我名字了。”
两个女生在这里叽里咕噜地说，那边，季伏城已走进电梯，指尖按着开门键，冷冷看着两人。
等待片刻，他开口：“不进来吗？”
“进。”刘佳佳一面跟程阮说反正已经被认出，一面拉程阮进了电梯。
季伏城松开手指，移向关门键。
门合闭，电梯下行。三个人就那么站着，谁也没说话。
电梯快到一楼时，刘佳佳鼓起勇气，问季伏城：“季影帝，你，为什么会接我们这部剧啊？”
这个问题的答案，程阮也想知道。她悄悄支棱起耳朵，等待季伏城的回答。
可季伏城却缄口，他始终目视着前方，仿若没听到刘佳佳说话似的。
电梯门缓缓开启，季伏城长腿一迈，走出。
刘佳佳讨了个没趣，没敢再问，挽着程阮，慢吞吞走在季伏城身后。
季伏城走出几步，忽地停下，回眸。
他刚才在想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不想直接说是为了帮程阮，怕增加她的心理负担，让她觉得亏欠他。
他云淡风轻地说：“我有闲，就来了。”
进入车里，刘佳佳道：“咱们那天还在那儿各种分析到底是为什么呢，看来想多，人家影帝的动机很简单，就是有时间。”
程阮没说话，望着窗外，若有所思。
刘佳佳又跟程阮聊起别的，程阮有一搭没一搭地应。
不知不觉，到达片场。
换好服装，化过妆，便开始了紧锣密鼓的拍摄。
今天要拍一场奔跑的戏，男主角离开，女主角追。
为了找到最好的光影角度，程阮在太阳底下，跑了一遍又一遍。
换成平时，即使再加两倍的运动量，她也不会累。最近可能是因为工作量大，睡眠不足，就这么跑一跑，被太阳晒一晒，便觉上气不接下气，腿逐渐酸软。
季伏城在不远处看着程阮，看出她的力竭。
她的一张脸白得没了血色，却还在强撑。
“导演，暂停，休息一会儿。”他说。
“季伏城，你累了吗？能不能再忍忍，把这场戏拍完。”
“不是我需要休息。”季伏城看向程阮，“她需要休息。”
程阮拭了下额头的汗，说：“我还能坚持。”
“那好，我们……”
导演的继续两个字没说完，季伏城旁若无人，径直朝着程阮走去。
到程阮身旁，垂眸，认真地对她道：“拍戏是马拉松，不是百米冲刺，你得休息，才能保持体力。”
“我拍完再休息。”
“不行。”季伏城钳住她的胳膊，把她往休息椅的位置带。
程阮挣，但挣不开，又气又恼：“你放开，我说了，我不用休息。”
季伏城面露不愉，停下脚步，扭头看程阮。
程阮拍季伏城的手：“你放开我，听到没有。”
季伏城挑了下眉，俯身，凑向程阮，声音低而魅：“如果我不放开呢？怎么，你又要咬我吗？”
“谁，谁要咬你。”为什么觉得这句话似曾相识，还有，他为什么说又。
“那就好。”
不知是不是幻觉，程阮看见季伏城的唇角勾了下，而后，她的双脚离开了地面。
四周的工作人员，全皆定住，捂着嘴巴，发出阵阵惊呼。
“你做什么？放我下来。”程阮拍打季伏城的肩。
季伏城单手拥着程阮，轻轻松松地往休息区走：“你不休息，我就抱你过去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