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哼
程阮拿着剧本, 走出周萍的办公室。
距她追这本小说，已过去两年，她只记得大概, 早忘了详细剧情。
需要再完整地补一遍。
她迈着轻快的步伐, 到公司内部的茶吧，点了份巧克力慕斯和果茶，在角落的位置坐下, 把剧本放在桌上，打开，阅读起来。
脑袋瓜低垂着，半刻也没抬起。
茶吧里, 不知多少人来了又去, 去了又来, 程阮也丝毫不觉。
她太专注。
专注到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淌。
等她抬起头来时，太阳已从东边, 转到了西边, 巧克力慕斯依旧是完整的。
肚子忽地开始咕噜噜地叫, 提醒程阮, 它已经被怠慢多时。
用勺子挖了一大勺慕斯，放进口中，香甜浓郁的巧克力味道, 在口腔炸开。
笑容也在程阮脸上炸开。
一方面, 公司的巧克力慕斯实在太好吃了。
另一方面，她以前就想拿下《恋恋》的影视版权来着，被人捷足先登，现在又回到她手上，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程阮手肘撑在桌面上, 掌心托着下颌，目光投向窗外的落日。
用谁拍呢？首先要确定男女主角。
女主角当然由她自己演，至于男主角……
她脑海中蓦地蹦出一个名字——贺祁宇。
有这种好事，当然要找好兄弟一起分享。
再说，他们合作过那么多年，培养出了极佳的默契。
搭戏不用磨合，可以节省许多精力和时间。
而且他长得也好看，符合男主角的形象。找他演，再合适不过。
想到此，程阮忙从包里拿出手机，拨通贺祁宇的电话。
响了一声，对方便接起。
“怎么接的这么快？”程阮惊讶。
贺祁宇玩世不恭的笑声传来：“接的慢你说，接的快你也说。我正在候机，快该检票了，有话赶紧说。”
程阮略失望：“你没在明城啊。那算了，等你回来再说吧。”
“不能在电话里说？”
“话太
长，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那就长话短说？”
“短说不了。”
”很重要的事。“
程阮嗯了声。
贺祁宇愣了片刻，说：“行吧。飞机两小时后到明城，一下飞机，我就去找你。”
“行，我正准备回家。你到我家找我。”
结束通话，程阮收拾了东西，回家。
到家，李娟正在做饭。
她肚子空空，打开冰箱，上下扫视，除了水果，没有现成能吃的。
她拿起一盒草莓，随手又抓了两个猕猴桃，蹦蹦跳跳地走进厨房。
“快该吃饭了，别吃那些。”李娟边切菜边说。
“我饿，先吃点垫垫肚子。”程阮朝妈妈笑笑，欢脱地蹦跶到洗碗槽旁边。
先把猕猴桃简单地冲了一下，放进碗里，然后把那一盒草莓，搁进洗碗槽，一个一个仔细清洗，蒂剥掉。
刘娟看一眼女儿：“猕猴桃要切吗？”
“帮我从中间剖开吧，再拿个勺子给我。谢谢妈妈。”程阮撒娇似的挪到李娟旁边，蹭了一下她，又回到位置，把草莓继续洗完。
“是不是因为得奖，所以这么开心。”
“还有别的开心事。”
“什么？”
“等做成了再告诉你。”
说着，程阮端起草莓和猕猴桃，飘出了厨房。
刘娟没心思切菜了，思绪被女儿勾起。
到底是什么开心事，还要做成了才告诉她。
最近女儿除了拿到最佳女演员奖，也没有别的好事啊。
这时，刘娟忽地想起昨天在网上看到的，女儿和贺祁宇的绯闻。
女儿说的好事，不会是跟贺祁宇的事吧。
他们认识这么多年，都不来电，难道突然来电了。
如果是这样，那就太好了。
她真挺喜欢贺祁宇这个孩子的，如果女儿跟贺祁宇在一起，她绝对举双手加双脚赞成。
这孩子她放心，肯定会对阮阮好。
程阮刚在客厅沙发坐下，手机响起消息提示音。
边抓起草莓，一口一个，边打开手机。
查理发来的消息，推荐了她几部电影。
程阮回了查理一个俏皮的感谢表情。
约一分钟后，查理又发来了消息，问程阮：【毕业论文你准备做什么？】
程阮回了一个痛苦的表情：【正在想。】
查理回她前仰后合大笑的表情，然后说：【我也是。】
程阮：【我们是两个难兄难弟。】
查理：【难兄难弟？什么意思？】
查理最近在学中文，有点求知若渴。
程阮想了想，告诉他：【就是说，我们两个是同样陷在困境中的兄弟。】
自知说的不准确，补充：【大概是这个意思。】
查理：【兄弟？我是男的，你是女的，怎么会是兄弟。】
程阮：【……】
【那要不，姐妹？】
查理过了好一阵子才回了一句：【我不要做你的姐妹。】
程阮心想，不做姐妹，那就只能是兄弟了。
刚要跟查理这么说，李娟把饭做好，呼唤程阮去端。
程阮放下手机，屁颠屁颠地进厨房帮忙。
吃完饭，在房间瘫了会儿，觉百无聊赖。
“对了，查理推荐给我哪些电影来着。”
翻开聊天记录，把那几部电影名复制下来，粘贴到备忘录。
其中有两部她看过。另外的，程阮一一搜索，最后选定了一部爱情片看，片名叫《一天》。
程阮窝进自己的小沙发，笔记本电脑放在腿上，调整了一个最舒适的位置，满怀期待地看了起来。
情绪随着剧中男女主人公的变化而变化，一切都在向好时，影片末尾，砰地一声撞击，所有的美好刹那破碎。
与此同时，砰地一声，房间门被推开。
程阮抬起头，看向门口的贺祁宇，吸了下鼻子：“你怎么不敲门。”
“我敲了，三下。”
“哦，没听到。进来吧。”
贺祁宇闲散地瞥一眼程阮抱着的笔记本：“看什么呢，专心到连敲门声都没听到。”
程阮又抽了下鼻子：“一部爱情片。”
“哦，爱情片啊。”贺祁
宇虽然演了不少都市爱情剧，但实则对爱情片没多大兴趣。连片名都懒得问，走向程阮的书桌，拉过椅子，反着坐下，“什么重要的事，说吧。”
“让我缓缓，等会儿再说。”
贺祁宇莫名，看个爱情片，还需要缓缓？真搞不懂这些小姑娘。
她要缓缓，总不能不让她缓。
他拿出手机，胳膊懒洋洋地搭在椅背上。
玩游戏？候机时一直在玩。
不太想玩，干脆看起了电影。
他开的声音不大，但两人距离近，声音还是不可避免地传进程阮耳朵，干扰她的思绪。
她忍不住问：“你在看什么呢？”
“恐怖片。”贺祁宇头也没抬，眼睛专注于屏幕。
程阮皱了下眉头：“恐怖片，好可怕。”
她最讨厌恐怖片。
小时候看过一次，吓得她一个月没敢关灯睡觉。
贺祁宇懒懒地掀起眼皮，带着笑意的声音揶揄程阮：“我觉得爱情片，才可怕。”
程阮惊了：“你怎么知道。”
贺祁宇：“……”他知道什么了。
“就在你进门的时候，女主角被车给撞死了。”
贺祁宇更惊：“撞死了？一部爱情片，女主角被撞死了。你那才是恐怖片吧。”
程阮：“……”
程阮：“不是，片子挺动人的。就是结局过于伤感。你有空可以看看，绝对值得一看。”
贺祁宇摇头：“还是算了。”
现实就够让人伤感了，何必让自己更伤感。
“好了，说正事。”程阮放下电脑，起身，拿了《恋恋长空》的本子给贺祁宇。
贺祁宇一看封面上的名字，调笑道：“你把你追的那本小说打印出来了？还拿给我看，这合适吗？”贺祁宇往后翻了一下，“这种网络小说，不是有vip章节吗？不能随意传阅的吧。”
“说什么呢。”程阮嗔贺祁宇，“我是那种人吗？这我拿到了版权的。”
“版权？”
“确切说，是周阿姨买了版权，让我负责做成影视。”
贺祁宇不敢相信
：“你负责？”
程阮挑眉：“很惊讶吧。告诉你，我也很惊讶。周阿姨跟我说的时候，我都吓傻。”
“换我我也得吓傻。根本没做过。”贺祁宇晃了晃手中的剧本，“单说这小说，你想影视化，首先得找专业的编剧来整理成剧本。什么场景，哪些人物，什么对话，都要清晰地列出来。而不是现在这样，都是文字。”
“我知道。”程阮急切地说，“这是之后的事。我叫你来，主要想问你，你愿不愿意演男主角？”
贺祁宇把剧本还给程阮，程阮长睫扇动：“你不愿意？”
“我有点担心，怕你做不好。”
程阮也怕自己做不好，但这是她喜欢的小说：“我会努力做好的。”
“我知道。所以……”贺祁宇耸肩，“我愿意出演。毕竟是你第一次负责制作一部作品，我得帮你。”
程阮心里暖暖的，眼睛里闪动起泪光。
好兄弟！
“你可别哭啊，若你妈妈突然进来，还以为我欺负你了呢。”贺祁宇出声，打断了程阮感激涕零的情绪。
次日一早，程阮上班似的到了公司，研究剧本。
找人改编前，她要把小说给扒透，才能跟编剧表达自己想要什么。
在家里，她会不自觉地往床上瘫。
依旧在茶吧。
看了一阵子剧本，忽然接到经纪人的电话，让她到办公室来一趟。
进公司时，和陈敏打了照面，陈敏知道她在公司里。
抱着剧本，程阮飞速上楼。
也不知道陈敏找她什么事。
推开办公室的门，里面除了陈敏，还坐着一个微胖的穿着藏青西服的男人。
男人一见程阮，喜不自禁：“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我就在楼下。”程阮礼貌地回应。
陈敏招呼程阮坐：“唐制片有个本子，想邀你试镜。我想着你在，就喊你上来一起敲一下时间。”
“什么本子？”
“一部爱情电影。”唐制片热情洋溢地介绍了一通内容梗概，然后
说，“我们请了季伏城演男主角。”他想着，程阮跟季伏城搭档合作过，还听说，程阮是季伏城的粉丝，一提季伏城，她肯定会答应。
很显然，他没看热搜，不知道情况已发生了改变。
然后……
“季伏城？”听了这个名字，程阮半秒也没犹豫，“我不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