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尊受伤了
“砰!”
吃人魔被这一掌重重地拍到了石壁上,脸朝地摔落在地,当场昏厥,死生不明。
“师尊!”
纪凌焦急地呼唤,等结界一消散,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她身边,忧心忡忡:“您没事吧?”
洛卿寒敛眸,云淡风轻道:“我能有什么事?”
纪凌见她的确好好的,顿时松下一口气。这一世有许多事情都不在自己的掌控之中,他是真的害怕会出现什么突如其来的变故。
然而悬着的心还没放下,就听到顾清霜一声惊呼:“当心!”
是吃人魔,不知道她究竟有着怎么滔天的恨意,认定了是洛卿寒害死了自己的孩儿,那一掌竟然没把她给拍死。她挣扎着从地上半爬起来,露出一个扭曲的阴冷笑容:“华凝剑吗……那位大人果真说得不错,黄泉路上,有洛仙师给我和我儿陪葬,倒也不亏。”
她猛然抬手,一记魔气汹涌的致命暴击顷刻便射了出去!
“师尊小心!”纪凌挡在了洛卿寒的前面。
魔族皇室对一般的魔族都有着压制作用,一旦危机生命,体内的血脉就会自然而然化解迎面而来的攻击。然而这记暴击距离纪凌的天灵盖只剩下咫尺之距时,却仍然没有停下的趋势!
纪凌闭上眼,后面是师尊,他不能躲开,打算就这么硬面对上。
“砰!”
肩膀猛地被一股力量用力拽了一把,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而身体却没有传来意料之中的疼痛。
“洛师叔!”
纪凌愣愣地睁开眼,却见顾清霜慌忙朝这边跑了过来,跪在地上扶起洛卿寒,眼尾泛红,忍着哭腔道:“您怎么样了?”
是洛卿寒,在关键时刻,及时将纪凌护在身后,替他挡下了吃人魔的全力一击。
纪凌当场怔愣在原地。
洛卿寒一手捂着血淋淋的右肩,唇紧紧抿着,却要强地摇了摇头,语气虚弱却坚定:“我没事,你去瞧瞧他。”
顾清霜更咽难言:“可……可是……”您的伤势分明更重。
伤势岂止是重,根本就是重得不能再重了。
洛卿寒现在的情况看起来相当不好,方才的那一击正好贯穿她的整个肩膀,震得衣衫破裂,皮开肉绽,右肩筋脉寸断,骨头也几乎全都碎了,鲜血淋漓,血肉模糊。
她的脸色也苍白得可怕,阖着双眼,额头冷汗直流,嘴唇没有一丝血色。死死捂着受伤的部位,鲜血如注,从指间源源不断地流淌出来,染红了大半雪白的衣襟。
见惯了洛卿寒平日里高高在上孤高冷傲的模样,哪里见过她像现在这般虚弱得仿佛随时都会倒下的狼狈不堪的样子?
顾清霜抿着唇,强忍下心底里的慌乱:“洛师叔您别动,待师侄送这畜生上了路,就带您回瑶湘山疗伤。”
“轰——”
周身血液在这一刻尽数涌入大脑,纪凌的脑海里,似乎有什么一直紧绷着的东西,断了。
“纪师弟,你替我照顾一会儿洛师叔,我去……”顾清霜叫了纪凌一声,才发现后者已经不见了。
她顿时大乱,慌忙四下环顾,才发现,纪凌已经朝着吃人魔的方向走去了。
吃人魔正为一掌击中洛卿寒而狂喜,不顾周身的疼痛,疯狂大笑:“哈哈哈!真是没想到,不可一世的洛仙师竟然被我给伤到了!只是为了救一个籍籍无名的徒弟,真蠢呐!有大名鼎鼎的洛仙师给我和孩儿陪葬,值了……”
然而,她才高兴没多久,就笑不出来了。
十五岁的玄衣少年,掐着吃人魔的脖子将它提了起来,死死地摁在石壁上,冷笑:“敢不敢把这话再说一遍,嗯?”
吃人魔瞬间觉得呼吸堵塞,双手扳着少年的手臂死命挣脱,原本青蓝交错的脸在这一刻也变成了猪肝色,眼珠子瞪得滚圆,仿佛随时都会从眼眶里掉出来一般。
纪凌冷眼睨着他,眸底划过一抹厌恶,似乎现在手里正捏着什么肮脏玩意儿,仔细看,却能从少年幽黑的眸子里看到与年龄不符的凉极彻骨的寒意。
仿佛此刻里面正酝酿着一场滔天怒火。
吃人魔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为什么,眼前的这个少年,不过只是瑶湘山的一名普通弟子,身上的气势与杀气,竟然能恐怖到如此地步?
纪凌绝对不仅仅只是想要弄死手里的这只吃人魔这么简单而已。
他用了整整二十七年,才换回与师尊的再一次见面,不过短短三天,就有人胆敢伤了她。
该死!
上辈子,哪怕他再恨洛卿寒,囚禁也好折辱也罢,都绝不会允许除自己以外的任何人碰她一根头发。在魔君的意识里,洛卿寒只能是自己的,谁敢觊觎她,下场只有一个死字!即使是冥界的十殿阎罗,在背后嚼舌根子,他也提剑敢砸了阎罗殿的牌匾!
可现在,师尊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受了伤,还伤得如此严重,甚至到了奄奄一息的程度。叫他如何能忍?
这畜生怎么能?!它怎么敢?!
手中的力道慢慢收紧,脖子一点点响起骨头碎裂的恐怖声音,吃人魔望着少年深邃却又冷到极致的眸底,心里徒然升起一股直达天灵盖的凉意,挣扎得越加疯狂。
“啊——”
它想嘶声力竭地尖叫,想要痛哭流涕大声求饶,脖子却被人牢牢捏住,越来越紧,发不出一点儿声音。
这一刻,吃人魔终于感受到了来自死亡的威胁,那是一种来自血脉深处、连灵魂都在俯拜颤抖的震慑,令人窒息,生不如死。
而这股足以震慑整个魔族的威压,却来自眼前这个只有十五岁的少年。
“本君的师尊,岂是尔等蝼蚁敢碰的?”
手掌涌现出一缕不易被察觉的魔气,钻进吃人魔的体内。吃人魔开始疯狂挣脱,却只是无用功。在顾清霜目瞪口呆的目光下,它迅速扭曲、溶解,不停痛苦地哀嚎,却只能发出“呜呜”的惨叫,直到从头发到脚趾,都化成了一滩暗沉的脓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