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我当然可以
“你，你胡说八道，血口喷人！”
宋旌华脸色涨红似猪肝，尽管疾言厉色也掩饰不住心虚。
“这件事明明就是你们凌府的内宅争斗，和老夫无关！”
凌曦怒斥，“知道无关你还这么好管闲事，非要插手别人家事。你们宋府是没人了吗？”
宋旌华哑然，“……”
“祖母，此事往小了说是家事，但往大了说却也很严重。这次有人敢对孙儿和二小姐下毒手，下一次就可能陷害到您老人家的头上来。孙儿以为，这件事应当报官处理。”
“报官！？”老夫人惊愕。
大姨娘愣了一瞬，连忙央求道。
“不能报官，不能报官啊老夫人。此事干系到雪瑶的名声，若是报官，那她就真的嫁不出去了。”
凌曦却道:“不抓住犯人，这样的陷害还会有第二次和第三次。就算你顾忌颜面，愿意忍气吞声，本公子也是决计不会善罢甘休的。你放心，本公子就是大理寺的评事，爹爹更是刑部尚书。无论我们谁出面，都一定会揪出幕后黑手。”
大姨娘闻言差点没两眼一翻晕过去，她顾不得体面，噗通一声跪在了凌曦脚边。
“二少爷，就算是妾身求求您了。看在您和雪瑶都姓凌的份上，不要把此事宣扬出去。”
凌曦垂着头看着痛哭流涕的大姨娘，沉声说了两句话。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你若把事情经过如实道来，我就饶你这次。”
“……”
听到这样的言论，大姨娘再蠢也该明白，原来凌曦早就知晓了一切。唯独她愚蠢得可怕，居然真的为了平妻的地位去相信宋旌华的鬼话。
“我给你一盏茶的时间考虑清楚，究竟是说出实情，还是带着凌雪瑶去衙门。”
犹豫了片刻后，大姨娘整个人瘫软地跌坐在了地上。
即便脸上的冷汗如同瀑布一般顺着面颊落下，浑身抖动的幅度肉眼可见，她还是为了自己的女儿鼓足勇气开了口。
“我，我说，我都交代。今日的事情，原本是宋公提出与我联手，陷害二少爷和二姨娘有染。”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但骤然听到这样的话，老夫人还是气得一个踉跄。
“你，你怎么敢！”
大姨娘垂眸，眼泪扑簌落下。
“是妾身一时糊涂，才相信了宋公的鬼话。谁知他不仅想要陷害二少爷和二姨娘，更是连妾身和雪瑶都一并算计进了去。”
她匍匐在地上，卑微地朝凌曦以及老夫人请罪。
“这一切都是妾身的错，妾身单凭老夫人和二少爷处置。但此事与雪瑶无关，她完全不知道这些腌臜细节，还请您饶过她。”
最后半句话，其实是大姨娘在提醒凌雪瑶，让她假装无辜。
而凌雪瑶也在强烈的恐惧之下，果然没有说出反驳的话。她承下了大姨娘的好意，心里却被内疚充斥着。
凌曦一脸冷漠地问道:“我就不明白了，好好的日子不过，你们做什么一天到晚都想陷害本公子。这下好了，连带着自己的女儿都搭了进去。这件事涉及凌府和宋府两家，不知道爹爹准备如何发落？”
凌曦一边说一边转向院门口的方向，众人随着她的东西一起看过去，只见凌宇尧不知何时站在那里，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大姨娘吸了口凉气，仿佛听到了心脏坠入谷底的声响。
“老，老爷……”
凌宇尧却没有看她，而是一直将目光锁定在宋旌华的身上。
后者被他冰冷的眼神所震慑，下意识后退了半步。同时不断地在猜想凌宇尧什么时候来的，他又听到了多少？
最后还是老夫人主动向凌宇尧伸出手，语气充满了委屈。
“宇尧，你可回来了。你不在，这府里真是让人给闹翻了天。”
凌宇尧踱步上前，恭顺地搀扶住老夫人的胳膊。
“母亲不必担忧，儿子这不是回来了嘛。”他说着瞥了眼宋旌华，态度冷淡得像是面对陌生人，“来人，送宋公回府。”
宋旌华心脏突突跳了两下，他以为凌宇尧会大发雷霆与自己理论甚至争吵，没想到对方只是让他离开。
然而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错了，凌宇尧从来就不是好脾气的人。即便平日里表现出沉稳疏离的模样，也只是因为他认为对方不值得自己花费心力罢了。
“传令下去，从今日起没有我的命令，不得放宋公入府。”
“！？！？”
宋旌华豁然瞪大了眼睛，“你说什么？”
“上次在刑部大门口我已经说过了，宋嫣既然是凌府的人，就要受凌府的规矩。宋公这么想插手凌府的家事，那就带着休书把人接回去吧。”
“你！”
宋旌华目瞪口呆，没料到凌宇尧居然真的提出了休妻这种话。而且根据对方冷静的态度来看，这并非虚张声势的威胁，而是单纯的陈述。
宋旌华咬了咬牙，试图替自己辩解。
“这件事都是凌曦栽赃陷害！我是你岳丈，你不能这么对我！”
“我当然可以。”凌宇尧走到对方面前，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声音说道，“你早就不是当年那个刑部侍郎了。”
“！！！”
“带走。”
一声令下，蓄势待发的侍卫们立刻上前反剪了宋旌华的胳膊，不顾他的气急败坏的嘶吼声，直接把人扭送离开了现场。
等到闲杂人等处理干净了，凌宇尧这才开始发落大姨娘。只是还没等他开口，凌雪瑶就哭着跪在了他的面前。
“父亲，父亲息怒啊！姨娘她只是一时糊涂，父亲您饶她这么一次吧。”
大姨娘也是哭得梨花带雨，“妾身知错了，妾身不该听宋公的挑拨，妄图加害二少爷。还请老爷看在往日的情分上，原谅妾身。”
“看来宋嫣的事情还不足以给你敲响警钟，你非要以身试法，才知道我的底线。”
底线。
这两个字让大姨娘震惊且颓然地张了张嘴。
她曾经还沾沾自喜，以为凌宇尧的后宅中人口简单，是因为他重情重义。没想到对他而言，除了已经亡故的许如意之外，他们两人所生的子嗣才是最重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