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狂躁的福晋
方固远知不知道她骗人？当然知道，江维祯是他外公。
他随口感慨了一句现在小姑娘真养生，十点就睡觉。
江维祯就得意给他拍盛烟和他的聊天记录，说：“你这个不讲道德的小子终于被女孩嫌弃了！她肯定听过你名字，网上一搜，你今天跟这个女明星吃饭、明天和那个女模特搂搂抱抱。我们老江家就没出过你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小姑娘肯定被你吓死了！”
方固远觉得不对，盛烟要是知道他，又要进娱乐圈，就该讨好他。唯一可能就是根本不认识自己。毕竟第一次通完姓名，就不见她有多激动。
但这很正常，他是搞金融的，又不是大头照天天挂马路大屏上的老赖通""缉犯。
二十来岁的小姑娘，你叫她说奢侈品，她可能自己还没有一件名牌，却能跟你讲这些讲得头头是道。
你要是问她信用货币是什么？她问你要办信用卡啊？
这些姑娘，一个简单的矩阵都算不出来，没什么智商。
盛烟不太普通，又极普通，全身大牌，但什么也不懂，讲话市井气，处事没架子。
方固远看她像小煤老板的女儿，还是十几岁长定型了、家里才突然发迹的小煤老板女儿。
哪有真富二代会去娱乐圈？还跟别人一起排队等洗澡。
她也不像煤老板包的小蜜。小蜜会撒娇，嘴一动女二就来了。
盛烟还在那傻乎乎逐梦演艺圈呢。
只有在普通环境里长大的女孩，毕业了又没有经济压力，才会干这样的傻事。
没见过社会险恶，以为自己能在娱乐圈拼出一片天。
结局估计就是被煤老板老爹拎回家去。
他也不会去查盛烟身份，没意思。他就逗个乐子而已，不是一个层级，两人不会有深交的可能。除非盛烟以后能当上大影后，但这种假设压根不存在。
他连给盛烟的微信都不是他的私号。
当然最重要的是这么干犯法。法院里夫妻离婚，请私家侦探调查得来的资料都不能做证据。
方固远当了不知道，淡淡给盛烟回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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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宅斗剧是真烂。剧情烂，注水严重；服设烂，丑不拉几。
开头就是一个男人十个女人，再加老太妃一个老女人。“主子”太多，丫鬟就不够用。盛烟忙着到处演丫鬟。
演员一开口就露怯。一大堆演员，就大花旦一个人有演技。女演员只会瞪眼撅嘴扇巴掌，男演员脾气坏还只会咆哮扇巴掌。
胶卷不够了？怎么办？把福晋王爷互扇巴掌的桥段多复制几遍。
烂到盛烟这个外行都目不忍视，以为这剧是大老板拍来洗""钱的——号称投资几个亿，结果剧本都是编剧届王语嫣用脚写出来的。
然后她就去网上查了备案和官方通告，预算一千万，拍六十集。
盛烟这才知道原来剧组确实又穷又烂。
她告诉自己不丢脸，她就演个丫鬟。
元旦节晚上要拍夜戏，吊威亚的大戏。
故事发展到了李格格和王爷为爱出逃，福晋策马狂追、紧随其后的桥段。
盛烟也不明白为什么一个封建时代的王爷会和小妾一起为爱出逃，大老婆还在后面骑马追。
又不是唐僧。
“唐僧骑马噔噔噔，后面跟着个孙悟空。”
女主李格格被狂躁的福晋一箭射""中，马上要坠崖了。
李格格吊着威亚，站在台子上，待会就该她坠崖了。
坠崖后她会失忆、流产，然后和王爷经历九九八十一难，最后终于修成正果。
谁能想到威亚没吊紧，李格格摔了。幸在台子低，只是把腿摔折了。
女主腿摔折了，不能拍了。剧组那么穷，更不可能等她。女主都没了，这还演啥？
盛烟觉得这剧完了，绝对要超预算。超了预算也拉不到投资，能不能顺利拍完都是个问题。
然后盛烟又开眼了。
导演当机立断改了剧本，换女主！
女主换成福晋，李格格其实是白莲花、是绿茶、是丑角。福晋杀了李格格、福晋囚禁了王爷，福晋王爷强""制""爱。
她爱他，他不爱她，他爱她。
总之，男女主不能两情相悦，不然下场就是被祭天的李格格。
中间还穿插""了扇过自己不争气儿子巴掌的老太妃性格大变。老太妃变成了恶婆婆，得不断刁难福晋。
导演写剧本的时候盛烟就在旁边站着看，通宵看了一晚，眼都没合，她发誓导演是用手写出来的这剧本。
盛烟试探导演：“女主不能杀人吧？”
导演沉思了一会，道：“没事，结局把福晋拍死就成了，这样就光伟正了，肯定能过审。”说完看她一眼，还谢了她，夸她机灵，给她加了一句台词。
盛烟第二天给方固远发消息时人都是恍惚的。
两人一直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直是方固远无聊了来找她，然后起了头。
这是盛烟第一次主动找他。
方固远在开会，随意看了一眼，结果控制不住笑了出来。
主持会议的cfo何寒瞪了他一眼，方固远举手表“投降”，悄悄出了会议室。
盛烟发了三段话。
第一段话是“女主李格格和男主王爷为爱出逃，女配福晋策马狂追，结果吊威亚没吊好，李格格腿摔断了，不能拍了。导演连夜改剧本，李格格祭天，四十岁的福晋成了女主，马上要和王爷开展强""制""爱！”
第二段话是“我发誓我是看着导演用手打出来的剧本，结局还be了。因为福晋杀了李格格，不够光伟正，过不了审。我提醒的导演。导演还说谢谢我，给我加了句台词。”
第三段话是“我拍戏快一个半月，第一句台词，这么来的！！！”
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的崩溃。
方固远笑了笑，他想这小姑娘估计压根不知道自己签过保密协议。
剧本都泄露出来了。
——剧组要是告她，一告一个准。
盛烟知道保密协议吗？她当然知道。可是不跟方固远说这些，她还能说什么。
她就是一个二十来岁的小姑娘，校园都没出过，说这些才正常。
她不仅和方固远说，还和江维祯说了这些。
江维祯回了一个微笑脸，一看就是没注意看消息随便回的，估计是太忙只看到她终于有台词了。
果不其然，过了一个小时，江维祯给她打了电话。
江维祯要她带他去找导演，他要隔着电话骂一顿这个狗屁导演。
他说这叫“历史虚无主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