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五章
姚宣朓出国了，刘之山紧接着也打了请调西域的报告。西域如今刚开发，特别缺乏干部，他这种高级知识分子愿意去，这事十有八九是成的。
拿到赝品的萧默在腊月时也终于发现自己被摆了一道。闻着这颗发臭的熟蛋，男人气的屋里摔了一套茶杯。
一旁的老汉伸手拉住他：“现在不是发脾气的时候，你眼下该赶快想办法将真的凤凰弄回来。否则，你儿子的病情日益严重，到无力回天的时候可什么都晚了。”
“刘之山、我跟你没完。居然假凤虚凰用颗假蛋糊弄老子。那帮笨蛋，也不知道好好找找，让人给骗了……”
男人气冲冲的离开这座隐藏于繁华都市的偏僻院落。他背后的老汉跟着摇头犯愁。
期盼已久的灵物，他费了多大代价才算出她重生之地，结果还是被人捷足先登，偷梁换柱。
凤凰灵血，可起死回生，长生不老。他师叔一辈子没盼到的东西，他在迟暮之年终于等到。
“等等，我跟你一起去。”
老汉大喊一声，追着萧默出了屋子。萧默在院子里停住脚步，回头拒绝。“不行，你不能跟着。”
“我为什么不能跟？”
萧默指指他脑袋：“瞧瞧你的头发，你想被抓进局子吗？”
老汉摸一把自己梳成发髻的长发，暗暗叹了口气。“我会剪掉。你等我半天，我把自己收拾一下。这些人之前已经仗着此事谁都无法捅到明面上而摆了你一道，这回我不跟着实在无法安心。”
“也好。今天下午你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我会让人给你送衣物过来。刘家那边，我继续打听情况，我们知己知彼，才好对症下药。”
俩人商议定，分头去行事。老汉在屋里拿剪刀剪去自己的长发，摸摸稀稀拉拉的山羊胡，心里还是有些不舍。
他自幼师从玄天观的冲虚道长，虽说后来剑走偏锋被师傅赶出师门。但他一向自认为道家子弟，是以解放后依旧不改习俗，被抓过好几次。
如今道观和庙宇全部被毁，道士和尚勒令还俗，他不改换行头只能再次被抓。
之前就是因此结识了身居高位的萧默。男人儿子生患重病，也可说是病急乱投医，找到了他这个解放时期被人称为活神仙的老道。
一番吹嘘，俩人一拍即合。他提供线索，他寻找重生的凤凰。他为炼丹求长生，他为爱子求痊愈。
为了想要的东西，老汉忍痛刮掉了胡子，剃掉了长发。烧水给自己洗了个澡，出来刚换了衣衫，伸手拽拽那四颗扣子的中山装，再次叹口气。
“坏了。”本该翌日前来的萧默黄昏时分再次登门，一进来就带来个坏消息。“凤凰被姚宣朓带出国了。”
“出国？”老汉惊讶回头。“如今封锁的厉害，他怎么出国？”
“你不会那么天真吧？上头不让干啥，下面人就完全听话？华国多长的边境线，是能封锁得住的吗？什么叫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懂吗？”
“偷渡。他居然偷渡出国？”事情出乎预料，老汉一时脑袋发懵，转头问“我们也出国吧？”
“这……姚宣朓是米国留学生，可他妻子是英国剑桥毕业。他们不知道会去哪里？而且，出国后我们一定能找到吗？万一他们去了其他国家呢？”
“冒险是肯定的。可，如果你放弃了，你儿子可坚持不了多长时间的。”
你受伤后无法再生育，我不信你能舍得放弃治疗儿子的机会。出国只是冒险，反正也没有生命危险。和断子绝孙比起来，我相信你会有所取舍。毕竟，你家可只一根独苗。
老道对萧默的心思猜的挺准，男人在思考几天后作出了决定——出国追姚宣朓去。
他没有刘老爷子能掐会算的本事，知道未来有麻烦，所以让儿子出国避难。他只单纯的以为对方不会为了骗他而举家出国，此举肯定是为了凤凰。
做好准备，萧默在年根的时候带着病重的儿子，在老道的陪同下偷渡离开。行动路线和姚宣朓一样，都是先到香港，然后再辗转去自己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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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家，一家人这些日子如临大敌。李大雪挺着颗假肚子睡觉都不往下摘，就怕零时忘了露出马脚。来例假了就在家解决，然后夜里偷偷埋进自家菜园。
腊月，大雪纷飞。胡发一回家就拉着媳妇进卧室。两口子关上门，男人杨杨手里的电报。
“萧默已经被引出国外，危机暂时解除。老父病重，我无法北上，娃娃暂时交给你们照顾。”
“这、没事了是吧？”
“对，没事了。”胡发笑笑，伸手摸摸媳妇的假肚子。“只是还得辛苦你做样子，等蛋彻底孵化后我们再看情况该如何应对。”
“哦，这倒无所谓，只当怀身子了，没啥。”
“还是辛苦你了。挺着个假肚子跟人应付。可，现在只能先如此。当天去找的只有萧默，火场后来又有人去翻看过，我总觉得事情不简单。把这孩子糊弄成咱孩子，省的那些人不安好心。”
“嗯，我知道。”
两口子商量定，心里不再那么焦躁，但表面依旧严防死守。李大雪挺着个假肚子，连自己娘家人都没告诉过实情。
腊月三十，假肚子已经升级到可以生产的地步。说是八个月也行，说足月也可以。
仨孩子在院里扫雪打扫卫生。婆婆被邻居叫去给剪个花样子，胡发在党支部没回来，屋里只剩她一人在剁肉。
忽然，她听到“咔嚓咔嚓”的声响。本就期盼的人顿时竖起了耳朵，确定是东屋发出的声音后，她赶忙关上房门，谨慎小心的打开东屋门。
迎面，她撞进一双清澈如山中清泉般的眼眸中。炕上的笸箩滚落一旁，原先捂着彩蛋的被子旁此时坐着个白嫩嫩的小女娃。小家伙浑身光溜溜，嘴角挂着彩色的碎屑。
女人慌忙将孩子抱起来，随手拉起被子将宝宝捂了个严严实实。小家伙歪着脑袋望着她，嫣红的小嘴轻轻一笑。
“娘、给。”她使劲儿举着左臂，李大雪反应过来赶快伸手拍拍安抚。“乖，乖，别说话埃娘给你拿衣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