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四章
“我们离开会将他所有的注意力吸引开,你们要想的是几个月后怎么遮掩家中多出来的孩子。”
“我、我往肚子里塞个枕头,几个月后生了就行。”李大雪对这个问题反应最快,开口就解决了问题。
“可以。等我将这个姓萧的彻底引开,到时我来接孩子,以后我们共同抚育。现在的问题是鹅蛋,得先把它涂成彩色的。”
“我们后街老徐家原来做花馍的,他家有颜料,我让孩子去借。”
“好。本来我想买的,可又怕打草惊蛇,所以才冒险先来看情况。”
“别买,县城供销社如今不一定有,就算有,你买了绝对引起对方的注意。那你那啥瞒天过海的计划就泡汤了。还有、”胡发拉住老娘“别去借,让老二去偷偷拿来。”
“偷啊?”
“非常时期。等以后我买了给人补齐。如今咱家也许被人监视着,要是正大光明去借,这计划保不齐要泡汤。”
“哦。那你可得给人补齐。还得跟你儿子说清楚,别让他以为可以随便偷东西。”
“知道。之后补齐的任务也交给他做。”
大家商量好,老太太推门出去找孙子。李大雪指指那颗流光溢彩的蛋:“这用不用放到炕头暖和的地方?”
“要。好像温度不能太低。”刘之山说完,看李大雪去拿被子,又赶快补充一句“也别太高。估摸着暖和不冰胳膊大概就差不多。”
“哦,哦,知道了。我用胳膊里头那嫩肉试。”
老太太回到东屋,很快老二胡志成飞奔回来。呼哧大喘的跑进屋,将怀里的东西掏出来放炕上。“奶,王爷爷家这东西老长时间不用,颜色不全了。就这么几种,根本不够埃”
老太太将小纸包挨个打开,发现有红、蓝、橙、绿、黄五种色。转头瞅瞅那颗七彩的蛋,老太太给自己鼓劲儿打气。
“去打水,再拿几个小碗过来。”
将颜料调和,老太太又试着用红蓝两色调出了紫色。这下最耀眼的颜色出来了。没有毛刷,她就抽了一片席片,磨毛了蘸上颜料给鹅蛋上色。
眼睛瞅着那颗彩蛋,老太太尽量往一样了模仿。她自小学习刺绣,会画花样子。做这事儿,不算毫无底气。
“你干这事儿没让人看到吧?”
“没。我用你给的糖引诱王爷爷家孙子去拿的,我们在屯子外的秘密基地接的头,旁人肯定不会知道。”
“那就好。”老人指指屋外:“跟他们的孩子都一起去玩吧,让人看着正常些。”
“哎,知道了。”
几个孩子屯子里院子外到处疯玩,男人们在家里喝酒侃大山。女人在厨房做饭。除了刚开始关门的异常,之后一切都表现的极其普通。
午饭后,刘之山他们告辞离开。汽车绝尘而去,胡发一家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不知那姓萧的会不会上当,会不会因为想得到而做出什么过激的事儿?
送了客人回转,李大雪飞快的找出棉花和布。“你们仨就到大门口玩,若是有人来立马喊娘。”
“哎。”老二应一声,牵着视力不好的弟弟就走,老大返回来小声问:“娘,我觉得吧,咱把这蛋放到奶奶屋里,让奶奶来咱这边,把东屋关好,这样有人要是真来试探也进不去。”
胡发点点头,伸手摸摸儿子脑袋:“想的挺好。可是有个问题你忽略了。”
“忽略了啥?”
“东屋门锁着,那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提醒对方咱家有鬼吗?”
“啊?那该咋办?不锁会被看见,锁了又引人注意。”
李大雪透过窗户中间一小片玻璃朝外瞅一眼,低头继续剪裁枕头。“用个小笸箩扣祝炕上有笸箩很正常,咱只要不着痕迹拦住他想去翻看的手,他怀疑也不敢确定。”
“嗯。”老大点头附和母亲的话。“天越来越冷了,以后这些日子我们几个在家玩。这样就可以及时看祝”
“好。你先跟弟弟去玩吧。”
“不,我去跟奶奶说,然后我在炕上写字。把笸箩堵在身后,让他们看不见。”
老大说干就干,蹦着跑去了奶奶那里。李大雪穿针引线,飞快的将枕头缝好。撩起衣裳用带子系好。
“老胡你看,这样是不是就有了些肚子,像五六个月的样子吧?等三四个月后,早了就说早产,晚了就说日子不到,或者说记错了。”
“嗯,想的挺周全。”胡发仔细瞅瞅媳妇那微微隆起的小腹:“可,你这肚子忽然起来,咋跟人解释?”
“这有啥不好解释的。就说之前不知道呗。”
“还能这么说?”
“这种情况多的是。例假不正常,怀了几个月都不知道。有些营养不良,身体不好的例假都没了。我说不知道,那简直太正常了。”
“好吧。”
“哎呀、”女人忽然惊呼,老胡赶快问咋了,她紧接着回:“我之前可是有例假的,若是有人看到,这肚子要露馅。”
“那咋办?”
“怀着孩子依旧有血,这情况也有。”老太太进来,一句话安抚了儿媳。“隔壁西邻居怀他家老三时就一直出血,后来也照样没事。至于出血量,那它谁能那么清楚。有人真注意这个,你就说一直在隐隐出血,所以才不知道怀了身子。”
“哎。”女人喜笑颜开。“娘你就是见多识广。”
“活的大了,见的自然多。”
他们这里商量了怎么应对各路人马,刘家那边开着车紧赶慢赶也回到了南都。
一进门,刘老爷子就急切的问:“怎么样,事情顺利吗?”
“爸你别急,先坐下听我慢慢说。”兄弟俩扶着老爷子坐到沙发上,刘之山开口将事情说了一下。
“我们带着那颗赝品返回,姓萧的家伙居然用人拦路打劫。人员无伤亡,只拿走了那颗赝品。”
“好险。卦象显示事情不平,果然遭人觊觎了。这姓萧的是仗着此事不可言,只要不出人命,你们根本不敢去告他。只能哑巴吃黄连,默默咽下。”
“是啊,所幸还有胡家,不然这回真的麻烦大了。”
“他拿到赝品,肯定以为真的还在我们家。接下来我们得想办法应对才行,否则他再次强抢,胡家一个小公社书记恐怕搂不祝”
“我跟我哥都商量好了。”姚宣朓接话“我出国,将他们的目光吸引走。我一个很要好的同学是意大利黑手党,只要去了那儿,他要敢再不死心出幺蛾子,我一定给他好看。”
“是个办法。”老爷子一听立马赞成。“如今国内形势有变,你跟你媳妇的背景在国内恐有大麻烦。此次可谓一举两得。”
老汉站起来来回度步,仔细思虑看有无遗漏。当初算到可能会发生牵连之事,所以他将老二过继给了姚家。姚家当年生意失败,当家人险些跳楼,是他挽救与水火,将两家生意合并全部交给姚家经营。
“出去后立马收养一个华人婴儿。你们能护得住自己,就能护得住孩子。”
“哇……”刚说完孩子,孩子的哭声立马传来。循声这才注意到大孙子刘震博怀里的襁褓。
“这是……”
刘之山回:“路上捡的。孩子有毛病,一哭就嘴唇青紫上不来气,宣朓说有可能是心脏有问题。国内如今治不了这样的玻他这回出国可以给孩子治病,正好吸引那些人的视线。
这孩子父母大概也知道孩子活不了,扔的地方极其偏僻。若不是我们恰巧夜里路过,大冷天的现在估计都没了。”
“上天注定啊!”老汉深深叹息,继而商量起了出国细节。等晚上姚宣朓的媳妇李美琴回来,给孩子检查后确定孩子患有先天性心脏玻
“三到四期全收缩期杂音,初步判断房间隔缺损。如今国内根本无法医治。不出国的话她活不过四岁。”
“你们出国后先给孩子医治。”老汉说完看儿子两口子点头,他转而交代长子“将之前埋的金银拿出来让你弟弟带走大半,你留些应急就好。”
“不,“不用,不用。”姚宣朓摆手拒绝,李美琴也跟着说:“不用给我们,我们积蓄不少,出去了环境更自由,凭我和宣朓的本事,日子是不愁过的。”
这俩一个毕业于剑桥,一个毕业于哈佛商学院,全是世界级顶级学府。不愁出生的话,生存一点儿问题都没有。
“拿上。”刘之山开口:“穷家富路,多带银钱。”看弟弟还要推辞,他抬手打断。“出去了更自由,就当我入股了。父亲不是说了嘛,这一段十年时间,等过去了你们还要回来的,到时给我分红就行。”
之前的几乎全部交给了国家,如今重新启动,当然得有资金才行。
“那行。”
兄弟俩自幼熟知内情感情深厚,姚宣朓对此也不再多言。姚家曾受刘家大恩,而他是姚家唯一的孩子,如今继承姚家门楣,与兄长相处这分寸不算过分。
事情商议定,接下来紧锣密鼓做准备。刘家暗中保存的金子取出大半,姚宣朓联系走私货轮。
刘父这些天查阅诗经给女孩取了名字——姚馨宁。
一个多月后,一个月黑风平夜,姚宣朓带着妻儿离开了生长的土地。老父亲手将小女娃交到他们夫妻手上。
“将孩子视如己出。此时遇到全是缘分,她帮了我们大忙,你们也要好好抚育孩子。”
“是,父亲我们知道了。”
“走吧,走吧。在外一切当心,父亲九泉下等你们平安归来。”
“父亲、”
姚宣朓再忍不住,大老爷们泪流而下。码头上噗通给老人跪下,他身边家人也都跪下跟老人道别。大家都明白,这一别再见不到了。最大的姚文兵因为经常跟刘震博一起玩的缘故,跟老人感情很深。此时望着爷爷流泪不舍。
“爷爷、”俩孙子跟着父亲跪下,老头转头抹泪。回过身抬手让孩子起来。
“走吧,走吧。平安第一,安安稳稳度过后再回来。这里是我们的家乡,别忘了生养你们的土地。”
“是。父亲放心,过些年我一定回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