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口瓜
“接下来，让我们欢迎下一位选手”
“个人训练生，路昭眠。”
连着舞台的长长的一条玻璃走廊亮起了灯，路昭眠踩着星光踏上了舞台。
导师席后的金字塔已经坐下了小半块面积的训练生，在路昭眠走出走廊后小声地吸了口气，而后热烈地鼓起了掌。
“真帅啊，我的天。”
“这就是靠脸上热搜的那位吧？难怪了”
路昭眠的身材比例很好，头小脸小，身高腿长，走路的步子大，随着动作，被精心打理过的刘海耷拉下来了几簇，虚虚地搭在眉弓上，削弱了他眉骨间的戾气和冷硬。
路昭眠朝导师和选手们鞠了个躬，笑道：“老师好，大家好，我是个人训练生路昭眠。”
路昭眠笑起来时五官都舒展了开来，眉眼柔和了不少，脸颊上还有两个小小的酒窝，这一笑彻底驱散了他眉眼间的攻击性，覆上了满满的少年朝气。
好看的脸总是让人赏心悦目。
《我们成团吧》的pd何思涵对路昭眠印象不错，上下打量了路昭眠一圈后，语气不自觉地柔和了一些，“路昭眠？今年才20岁吧？为什么想来参加选秀节目？”
“埃”路昭眠想了想，诚实道：“我是被周导捡来的啊，那个时候我正好在吃吃东西，周导就突然出现了，缠了我一路，问我要不要来参加选秀。”
“他说这里包吃包祝”路昭眠诡异地停顿了一下，接着说，“而且还能拿工资，我就心动了。”
导师和选手都乐了，没想到路昭眠就这么把导演给卖了，调侃地去看台下的周乘海。
被这么多人盯着，饶是周乘海脸皮再厚都燥得慌，把帽子往下压了压，头都不抬地朝何思涵比了个手势，让他推流程。
何思涵止住了笑，轻咳了两声后道：“你的练习时长只有三天？那你有没有舞蹈基础啊？”
“有吧。”路昭眠伸手摸了摸鼻尖，向上瞟了瞟，抿唇笑了笑，小酒窝若隐若现，“我以前学过很长一段时间芭蕾，也接触过街舞。”
“芭蕾？1有选手惊讶出声，把注意力都放在了芭蕾上了，似乎想象不到路昭眠和芭蕾联系在一起的样子。
导师们倒没有那么惊讶，怔愣了一秒后就回过了神，没有多做评价。
“挺好的，那么，咱们闲话不多说了。”看到了导演的指示，何思涵定了定神，含笑地朝路昭眠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请开始你的表演。”
路昭眠点了点头，表情严肃了起来，眉眼轻敛，视线虚虚地落在地板上，灯光骤然熄灭，两秒过后，激烈的鼓点猛地响起。
“啊，不跳芭蕾啊？”金字塔上突然传来一声略带遗憾的男音，但因为四周都寂静无声，这句话显得异常突出。
在意识到自己嗓门有点大后，男生猛地捂上了嘴，有些抱歉地缩了缩身子，发现没人看他后才暗自松了口气，抬头的瞬间灯光亮起，他猝然对上了一双凌厉而充满野性的眼睛，男生身体一僵，喉结艰难干涩地滚动了一下。
一个重音落下，路昭眠踩着节奏干净利落地做了一个单手侧翻，原本落在金字塔上的视线精准地固定在了镜头上，大屏幕上骤然出现了路昭眠放大的正脸，他的目光冷漠恶劣，牢牢地锁定着镜头，像一只猎捕猎物的野兽，满眼皆是侵略和攻击性，似乎下一秒就要冲破镜头撕咬住他们的咽喉。
路昭眠选的音乐节奏很快，几乎破碎的拍子在路昭眠极佳的控制力下不堪一击，落下的每一步都完美地卡中了拍子，动作很有力道，看似只是轻飘飘地抬起的胳膊都隐约带起了一阵烈风，带起了皮粉色的衣服下摆，掀起的衣角像战场上飞扬着的战旗，衔着汹涌的杀伐气息，欢迎着凯旋的大将军。
路昭眠就像这位浑身浴血的将军，大屏幕上印着他黑曜石般的眼睛，里面全是猎猎血气和汹涌的战意。
节奏骤停，路昭眠利落地做完最后一个地板动作后，像是脱离了地心引力般地从地上翻身起来，卡住了最后一个拍子。
直到音乐彻底结束，选手们才惊觉自己已经不由自主地坐直了身子。
演播厅瞬间安静了下来，过了小半会儿才出现了细细碎碎的赞叹声。
“我的天哪，他跳舞也太顶了吧，和傅政有的一拼埃”
“我鸡皮疙瘩都起来了1
“妈妈，这就是学芭蕾的结果吗？我恨我没去学芭蕾。”
“不，这不是芭蕾的原因，是他脸的原因，太帅了，真的太帅了。”
摄像很懂地给了路昭眠一个特写。
舞蹈动作太激烈，大颗的汗水从额头滑落，经过微蹙的眉毛，从线条优美的下颌滴下，路昭眠也不再管造型的问题了，伸手将被汗打湿的刘海撩了起来，小声地喘着气。
周乘海激动地往前探了探身子，双眸发亮，没想到路昭眠除了脸，还有这样出色的业务能力。
捡到宝了，真是捡到宝了！
“摄像，特写，给特写1周乘海拍着大腿喊了好几遍。
导师们也没闲着，在路昭眠完成表演后就凑到一起开始讨论最后给他的评分。
“我想给b。”舞蹈导师方瞳瞳扬了扬下巴，姿态颇高，“他舞跳的不错，但是太突兀了，融不进团队。”
“我倾向给a。”说唱导师肖黎对舞蹈并不在行，但是欣赏能力还是在线的，路昭眠跳舞时他的鸡皮疙瘩就没下去过。
方瞳瞳狠狠皱了皱眉，不着痕迹地瞪了肖黎一眼，继续道：“可能是因为他学芭蕾的，动作框架很大，延展性很强，这本来不是坏事，但是这是男团选秀，选的是一个团队，他真待在一个团队里，绝对会格格不入。”
声乐导师于沉雾似乎有点被说服了。
演播厅安静了下来，金字塔上的选手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导师席上的人，等待着路昭眠的结果。
导师们都散了开来，相继坐回了自己的座位上。
“路昭眠。”何思涵转了转笔，垂眸看着自己手上的纸，似乎叹了口气，半响后才抬眼看向舞台中央的路昭眠，“经过我们的讨论，最后给你的评分是”
“b。”
话音刚落，金字塔上的讨论声便大了起来。
“b？”
“跳成这样都只拿了b啊？”
“评级标准到底是什么呀？这样的拿b的话，那我更适合去f。”
金字塔上的动静实在太大，导师们想忽视都忽视不了，方瞳瞳脸色十分难看，精致的眉毛蹙在了一起。
于沉雾和肖黎面面相觑，挠了挠脑袋看向坐在导师席中央的何思涵，低声问现在怎么处理。
何思涵抿了抿唇，似乎也没有处理办法，纠结了一会儿后低头看向台下的周乘海。
周乘海没看他，招手叫来了个助理，低声在助理耳边说了几句，助理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三步两步地便窜上了台，弯着腰移步到导师席，凑到何思涵耳边道：“周导的意思是保留b，待会儿cue他下来和别的选手battle。”
何思涵皱了皱眉，回头和台下的周乘海对视了一个来回，明白了周乘海的意思。
“好了。”何思涵微微加大了点音量，压过了金字塔上的议论声，“结果已经出来了，请你移步观战区。”
可能听出了何思涵语气中的冷硬，金字塔上瞬间鸦雀无声。
路昭眠点了点头，朝导师鞠了个躬后望向金字塔。
金字塔上的人不多，在金字塔的中心位置，有一块红色的三角形区域，上面站着一个男生，火红的头发，张扬的眉眼，居高临下地看着路昭眠。
路昭眠和他简单对视了一眼便移开了视线，目光在那块红色的区域转了一圈后，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了下来。
路昭眠的表情很平静，漆黑的发丝垂落在眼前，被眼睫微微覆盖着的深邃瞳孔里，满满皆是浓郁的挑战欲。
他并不是非要出道不可。
他只是觉得，如果单论舞蹈。
能配的上他的评级只有一个。
那就是a。