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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第六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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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姚沐婵也不知怎么惹着黑猫,她伸手去抱,它迅速弹起身,跳离桌子。

    最后一声不吭的掉头跑走。

    姚沐婵愣愣看着它消失在杏花树的阴影中,暗自揣道:难不成它听得懂我说的话?以为我当真命不久矣,所以生气?

    倘或如此,它真是一只重情重义的猫。

    这般想,忍不住嗟叹。

    一只不过相处几次的猫尚且这般重情,更遑论将她当做好姐妹的微音。等她离开那日,微音铁定得难过些时日。

    伤猫又伤人,真是造业……

    两天过去,仍未见狱神回来。

    即便如此,姚沐婵也会每天按时去司刑殿当值。就怕他哪天突然出现,逮她一个玩忽职守之罪。

    但她身为狱神的助手,需听从他的安排。他若没回来,其他同僚也不敢擅自交代工作给她。

    所以,姚沐婵待在狱神的无忌殿,无所事事了两天。

    倒也并非完全没事。

    祺元真君的狱录阁离得不远,他时不时会抽空看望她——前日关心她在丰枢宫是否住得习惯,问她想不想搬回去。昨日说竹山的桂花已盛开,问她要不要一起去采桂花来做桂花糕。

    皆被她委婉回绝:“等尊上回来,我再过问他。”

    今日许是事务繁忙,祺元真君这会儿还没来‘报道’。

    说也奇怪,真君和风神之间的婚事在天庭传得有鼻子有脸,他却能一边怀着愧意来与她诉说衷情,一边安然享受与风神同居的美好日子。

    风神的复活虽然搅乱了她的计划,但孟婆说,只要真君对她的情意是真,这场情劫就能完成。

    一想到很快回地府,往后升为玄冥宫的鬼官,姚沐婵嘴角止不住往两边咧开。

    “今日有何喜事?笑得这么开心。”但信调侃着走进来。

    姚沐婵正坐在案桌前整理狱神的毫笔,将分叉发硬的毫毛挑拣出来。

    抬头见他捧着一叠书册,她忙放下手中的活,站起身道:“是有差事给我吗?”

    但信将书册放在她面前的案桌上,道:“这是近年来食阴鬼的踪迹记录,尊上吩咐你先通读一遍,后续他再交代事宜。”

    “尊上回来了?”她问道。

    但信道:“前日夜里就回来了。”

    前日姚沐婵半夜醒来,竟不知他已回屋。

    “既然回来,怎不直接吩咐我?”她疑道。

    “许是怕扰你好眠,昨夜遂暂交代我,且他临时有事,叮嘱后便离开。尊上素来如此,来去匆忙。”但信对此习以为常。

    姚沐婵点点头,原来如此。

    原先她以为司刑殿的仙官只需待在殿内,每日的事务就是审讯罪犯、核对案件、量刑定罚等等。而后才知,司刑殿还需下界寻踪觅迹,时不时还会与地府联手,捉拿潜逃的罪犯。

    但信又道:“尊上一向躬体力行,但凡发现蛛丝马迹,必不遗漏。天牢许多罪犯皆是尊上亲自抓捕归案。”

    姚沐婵听言,暗生敬意。

    难怪来到天庭十余年,却从没见过狱神。想必他常年奔波在外,即便回来,也是日夜伏于案前。似他夜半也不得松闲,匆忙下界办事的仙官,哪有时间活跃在大家的视野中。

    众仙谈及时,皆谓‘冷面狱神’,还有说他手举生杀大棒,恁不讲情面。

    是以,她对狱神的印象只有三个字:惹不得。

    而这两日,她却察觉出狱神些许的人情味。

    反观‘冷面狱神’的称号,更像是震慑和警示众仙。毕竟他身为天庭掌管刑罚的大官,不就得像阎王那样,公事公办、作风冷硬吗。

    终不然得时时讲情面,日日喜相迎?

    但信离开后,姚沐婵先将毫笔整理好,再开始查阅书册。

    才翻看两页,得闲的祺元真君又跑来了。

    他随意瞄了眼她手中的书册,便道:“过几天便是莲花仙会,你想要什么颜色的裙裳,我帮你去选来。”

    她兀自翻阅书册,不看他,也不回话。莲花仙会就是她诀别之日,还挑什么衣裳。

    可瞧在祺元真君的眼中,她就像在生闷气。

    他抬手按住书册,直接盖上,道:“你有什么怨气,亦或心里有什么不满,皆可说出来。就是别闷在心里,闷久了伤心劳神。”

    姚沐婵站起身,娇嗔道:“这会儿才问我,风神那儿定是早就问好了。”

    原来是在吃醋。

    祺元真君暗喜,低身扶住她双肩,道:“我第一个就来问你,还没问过她。”

    姚沐婵眉眼微抬,委屈巴巴瞅着他:“当真?”

    见她终于愿看过来,他欣喜的点头道:“我几时骗过你?这是你初次参加莲花仙会,遂盼着你穿上喜欢的裙裳。”

    姚沐婵笑了笑,忽垮下脸,问道:“她也去参加仙会吗?”

    “她的仙职虽未恢复,但昔日是风神,又有功劳在身”真君话语未尽,但她听得明白,月涧也会去。

    去了才好,不然这出诀别的好戏可怎么演。

    她努努嘴,说:“没关系,姐姐高兴就好。至于裙裳,无需真君劳神去弄来,我穿平日里的衣裳就是。只要与你在一起,何须在意身外物。”

    她眉宇尽显柔色,微笑时,盈盈水光泻在眼畔。

    祺元真君只觉心都要被勾去…

    “若不是碍于如今的身份,我真该、真该”他咬着牙,似有难言之隐,最后也没说出来。

    只是捧着她的脸,缓缓低下头。

    姚沐婵错愕的看着他双目微微眯起,这是要亲嘴?!

    她赶忙将手指抵在他唇上,阻止他下落的趋势,并娇羞的扭了扭肩,道:“这是尊上的无忌殿,不能胡来。”

    祺元真君被她含羞的样子惹得心神荡漾,欲吻她手指。

    当他启口时,滚热的气息熨过,惊得姚沐婵连忙抽回手。

    她稳住面色,撒娇的拍着他胸膛:“急什么,等今日公事结束,再寻个清净之地吧。”

    祺元真君哪扛得住她这般调戏,指腹拂过她脸颊,道:“那我等会儿来接你?”

    姚沐婵点头:“嗯。”

    瞧她贝齿咬唇的媚态,他实在忍不住,捧着她的脸,双唇急急难耐的压下去。

    吓得姚沐婵瞪大眼,下意识抬手要呼他一巴掌。

    “你们在做什么?”质问声骤然响在门外。

    祺元真君立马松手,看见门口突然出现的狱神,诚惶诚恐行礼:“尊上”

    姚沐婵暗暗松口气,转身行礼:“尊上。”

    四下刹那静悄悄。

    二人低头等了半晌,也未闻他动静。

    姚沐婵面上不安,心里却没所谓,大不了把她赶出司刑殿,反正她也没想来这儿当差。

    祺元真君出声解释:“下官担心她不太熟悉殿内事务,遂来看看有无可教的地方。”

    “狱录阁很清闲,还有空暇来教人?”狱神开口便是责问。

    祺元真君无话可辩,沉默在旁。

    “回狱录阁。”狱神命令。

    “是。”祺元真君哪敢违令,即刻离开。

    姚沐婵依然不敢乱动,脖子都没抬半下。

    狱神这才走进屋,下意识瞄向案桌上的笔架,那里整齐码放着三只毫笔,瞧得出精细修整过。

    方才听但信说起这事,夸赞她有心,属实如此。

    他视线一转,落向面前仍低头的姚沐婵,吩咐道:“随我回丰枢宫。”

    她怔怔抬头,这会儿不是公事的时辰吗,怎么突然回宫?

    他似看出她眼中的疑惑,道:“有事。”

    老大说有事,她怎敢推辞,连忙跟在身后。

    原来丰枢宫来了个客,一个她不曾见过的仙家,就坐在庭院的长椅上等着他们。

    男子眉目清秀,骨架纤细,穿着简朴的灰白长袍,好似个书生模样。

    “这是神医虞榷,如今住在凤驼山。”狱神提前介绍道。

    姚沐婵暗愕,微笑施礼:“见过神医。”

    虞榷点点头,示意她坐在对面。

    姚沐婵不明所以的看向狱神,等他点头,她才坐下。

    虞榷道:“先伸右手,我帮你诊察身子。”

    这……莫非是司刑殿入职的例行检查?

    姚沐婵虽有疑惑,仍乖乖伸出右手。

    待左右手分别诊断过后,虞榷又叫她闭上眼:“你须静心宁神。”

    她依然照做。

    少刻,她感觉一股冰凉沁入眉间,自眉心开始扩散,直至通体似浸过清泉般微凉。不消会儿,这阵凉意汇聚脚底,须臾消散。

    “睁开眼吧。”他道。

    姚沐婵缓缓睁眼,周身宛如在炎炎夏日之季于山间泡过山泉,顿觉爽快。

    “恭喜恭喜。”虞榷突然道。

    姚沐婵听这话,又见他一脸喜庆的笑。不由想起凡界那些给已婚女子把脉的大夫,不都是这样?

    她脸色霎时白了一圈:“我有了?!”

    此话一出,惊住在场两位男子。

    姚沐婵兀自慌道:“我还是个黄花大闺女,也只呃,我什么也没做过啊,神医再诊断诊断?”

    虞榷听言,哈哈大笑:“抱歉,是我没说明白。是恭喜你身子健康,并无任何病灶,只要好生修行,活个十万年也不成问题。”

    姚沐婵尴尬的想遁地,扯着嘴角:呵呵。

    丢脸!当真丢脸!

    夜间,丰枢宫。

    月下水榭,二人席地而坐,一壶两觥。

    狱神提壶斟酒,问道:“她当真无病无恙?”

    虞榷轻晃酒杯,一杯酒下腹,爽适的长舒一口气。却见他颦眉发呆,笑道:“怎么?她身子健康,你反倒发愁?”

    “她曾说自己没几天活头,我便以为”狱神话语即止。

    他委实不明白,既然身子安康,那晚她为何说出生死诀别之言。

    “你便以为她抱恙,火急火燎赶去凤驼山把我叫过来。”虞榷笑得几分戏谑:“你可从没对哪位姑娘这般关切,有点意思。”

    狱神没接话,仰头饮下一杯酒。

    虞榷道:“天庭的传言,我也听过一些。说她为了晋升星君,纠缠祺元真君,风神却突然复活归来。他们感情如此复杂,你还要参合?”

    他仍未接话,兀自喝酒。

    “不过……”虞榷又道:“传言她是个善于撩拨的女子,却与祺元真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着实不可思议。”

    狱神举杯的手一顿。

    他记得她那晚在万枫林说的话,她接近祺元真君是因任务,并无感情。所以对于他们之间清白一事,他倒并不觉得不可思议。

    只是好奇,究竟是什么任务?

    直到四天后,他才明白,她说的‘没几天活头’是真的。

    转眼,即迎莲花仙会。

    众仙欢聚莲花池,或落座长廊案前,或赏于花丛池边,觥筹交错、笑语不断。

    姚沐婵与微音在离莲花池最近的案几旁坐下。

    待会儿她只需依照孟婆的交代,当着众仙的面,先来一番委屈哭诉,既而心灰意冷,最后出其不意的跳入焚仙渊以死绝别。

    跳是真的跳,却非真赴死。

    阎王给了她一支判官笔,她只需在跳下去的瞬间念动口诀,再拿出判官笔朝下一划,就能打开地府的甬道,直接钻入地府。

    计划本来万无一失。

    偏偏有一环出现差错……

    为了表现醉酒后的失态,姚沐婵需饮几杯酒。但她酒量并不好,只需饮三四杯即可。

    而回仙会,仙侍们会依据各位仙家的酒量和喜好,提供不同的酒。恰好她们隔壁那桌几位仙家酒量奇高,喝的是天庭的千年老浆。

    不知为何,两边的酒弄错了……

    那千年老浆初饮是果味,咽下是清香,并无烈酒那样灼喉烧心。后劲虽慢,但十足凶猛,普通仙家只需三杯,便找不着南北。

    就是这越尝越有滋味的老浆,姚沐婵喝了足足四杯。

    只等面上火热,时机成熟,她准备去往祺元真君和风神所在的位置。

    就在起身的刹那,她脑袋蓦地一沉,视线开始模糊。

    她晃晃脑袋,神思有些恍惚,无法顺利集中。

    关键时刻,可别出岔子啊!

    姚沐婵努力维持住意识,抬头望去,隐约看见一团轮廓模糊的烟紫色身影正朝这边走近。

    今天的祺元真君穿的衣裳就是烟紫色。

    走来的的确是祺元真君,方才他一直被月涧扯住,又遇其他仙家搭话,遂没过来。此刻瞧见她面色有异,赶忙来看看情况。

    他走来时,姚沐婵正低头酝酿情绪。

    忽然间,莲花池一阵骚动,众仙注意力皆被姗姗来迟的狱神吸引。

    他从不参加仙会,这次怎有兴致前来?

    莲花池周围渐渐安静许多,只有几位隔得远的仙家正在私语。

    好巧不巧,狱神今日穿的也是烟紫色长裳。

    两人撞裳实属巧合。

    狱神的衣裳历来是由但信负责去织女那儿定制,前些时换制新衣时,祺元真君也正巧去定制新的衣裳。那时织女的布库中只有烟紫色和墨绿色,而狱神并不介意与下属穿相同的颜色,她们就给两人做了两套同色衣裳,只是袖口和衣襟处的绣纹不太一样。

    狱神只环看半圈,便看见正站在池边的姚沐婵——面色酡红、双目半阖,妥妥的醉酒之态。

    即便天帝在亭中招呼,他的脚步也不曾犹豫,径直朝她走去。

    临近她面前,正问她要不要回去。

    姚沐婵突然抬头,泪眼汪汪的望着他的胸膛,再上前抓住他的双臂,动作一气呵成。

    在众仙错愕的目光中,她哭诉道:“你让我给你时间,我便听你的话,耐心的等,却等来这么个结果。你心里如今只装得下她,不曾考虑我的感受吗?”

    狱神怔怔看着她痛苦的模样,好似他真负了她……

    众仙被这出好戏给惊呆了,八卦之心狂沸。

    姚沐婵虽不太清醒,但仍记得要完成任务。她猛的将他推开,拔出准备好的长剑,吓得众仙倒吸一口气。

    祺元真君知道她认错人,怕她醉酒伤人,赶忙冲过去。

    却来不及……

    姚沐婵执剑,快速挑断狱神的腰封,滴泪道:“这一剑了却你我之间的情分,我成全你们!”

    狱神不知所措的看着地上被她挑断的腰封……

    就在他和众仙发愣的工夫,姚沐婵果断丢下剑,转身跑没了影。

    微音想去追她,奈何她也醉得不轻,身子扭扭歪歪,根本飞不动。

    苦恼时,就见一道身影追了过去,正是狱神。

    莲花池的仙家们激烈的讨论方才的事,祺元真君原本要追,却被月涧拦住,说有狱神在,用不着他去操心。

    他遂怏怏不乐的坐回去,一杯接着一杯喝闷酒。

    不多会儿,有天兵匆忙来报:“天帝!不好了,出大事了!”

    “木莲星君跳进了焚仙渊!”

    “啊?!”众仙愕然。

    “狱神随后跟着跳了下去!”

    “啊!!”众仙震惊万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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