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Chapter 3
另一头，回到宿舍的叶予凡一直在劝沈恒：“二哥，我说你最好现在就去打个狂犬疫苗。”
沈恒摆摆手：“要去也得明天再去，今天晚上我们还有很重要的研讨会，时间来不及。”
“二哥1叶予凡气急，见劝不动沈恒，他直接给赵晋去了个电话。
“大哥……”他在电话里详细和赵晋说了发生的事，沈恒坐在那里一脸无奈的看着他。
“大哥让你接电话。”叶予凡把电话递给他。
“今天不去，明天必须要去。”赵晋低沉的声音传过来，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态度。
“好，我明天上午就去。”沈恒应声道。
然而到了第二天的凌晨一点多，沈恒发起了烧。
叶予凡是起夜时发现沈恒不对劲的，因为沈恒的呼吸粗重非常，就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很烫。
叶予凡一惊，赶紧用冷水毛巾给沈恒降温，然后在网上搜狂犬病的资料，越看那些资料脸色越苍白。
b市的狂犬疫苗是掌握在兽疫站手里的，但是兽疫站是标准的事业单位，朝九晚五的工作制度，他抱着试一试的心态给兽疫站打电话，打了五六次都没有人接听，让他有些心灰意冷，只能再次打电话给赵晋。
赵晋刚醒过来，声音沙哑，他安慰叶予凡：“你不要太过着急，48小时内接种疫苗都是有效的，再者是不是因为狂犬病毒还不能肯定，也许是因为最近换季温度忽上忽下，感冒了。”
叶予凡想起来自己昨天不就发烧了么？也可能是被自己传染的。
“我可能是太过紧张了，对不起。”叶予凡愧疚的说，他吵醒了忙的要死的大哥。
“没事。记得如果小恒有什么情况就和我打电话。你们两个要保护好自己知道吗？”赵晋说。
“嗯好。”叶予凡挂了电话。
后半夜叶予凡没怎么睡觉，总保持着一丝清醒，给沈恒换冰毛巾，沈恒也一直没醒过。
让叶予凡稍稍放心的是，天微亮的时候沈恒终于退烧了。
沈恒醒过来后压根不知道自己发烧了，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叶予凡和同学借了辆电动车就风风火火的带着他去打疫苗。
兽疫站离学校挺远，一来一回要一个多小时，等他们到那里时已经有不少人在排队了，个个伤口都挺可怖，居然大半都是被人咬的。
给沈恒打疫苗的护士阿姨四十多岁，手上的动作干净利落。
突然，玩手机的叶予凡嗅嗅鼻子，“哎？附近的有人在焚烧垃圾吗？好刺鼻的味道。”
护士阿姨皱着眉去关上窗户，埋怨一句：“没素质。”
打完针两人往学校赶。
骑了没多少路，两人又看见有人打架，还是群架，很是暴力血腥，有几个人都开膛破肚了还有人在撕咬，哀嚎声此起彼伏。路人都绕着走，还有两个满身血的黄发小混混追着一对路过的年轻母女跑。
沈恒皱眉对叶予凡说：“别看了，我报警。”
同样的事情在剩下的路程里两人又见到不少。甚至有警察鸣枪示警，然而那些人打架打红了眼，有一个神经病甚至还冲着他们过来，还好跑的没有电动车快。
街上乱成一团。
两人快到学校的时候，门口正停着辆救护车和一辆警车，医生护士正抬着一个担架往车上送，担架上是个不认识的短发女生，她的手脚都被捆绑起来了，还在不断的抽搐发狂，随行的医生护士身上也都是血。
最恐怖的是身后跟着的医护人员抬着一个黑色的大袋子，那袋子叶予凡和沈恒都认得，就是刑侦电视剧里常出现的殓尸袋……
叶予凡倒抽一口气，和沈恒互看一眼，从彼此眼里看到了惊惧，沈恒下意识摸到自己手上已经结痂的那道划伤。
他们接下来有课，就直接去了教室。教室里只有寥寥十几人，但也吵的不行，每个人脸上都带着害怕。
“予凡你们回来了啊1班长董骁招呼他们过去。别看董骁这个名字不论是听起来还是看起来都很勇猛，它的主人却是个不折不扣的甜美女生，只不过现在脸色很苍白。
叶予凡问：“发生什么事了？我看到了警车救护车，”他停了一下才继续说：“还有殓尸袋。”
董骁白着脸说：“是社工的张萌把她舍友咬死了，脖子上的大动脉一下子就咬开了，另一个在宿舍的人差点没被吓疯，我看见蒙着白布的尸体被抬出来……都是血……张萌嘴上也全是……”
董骁越说越害怕，眼里流露出恐惧，说不下去了。
叶予凡柔声安慰她：“别怕，都过去了。”
另一个女生蒋雯凑过来说：“你们说会不会真的是传染病呀？之前那个咬人的男生就是张萌男朋友，也是咱们历史系的，叫杨乐。她舍友说那天下午张萌和她男朋友吵架了，还动手了，那男生还把她脸扇肿了，气得她哭了一下午，谁知道晚上那男生就疯了似的咬人，而张萌今天就咬死了她舍友1
叶予凡眉心跳了跳，沈恒脸色也变得不太好。
女生旁边站着的是班上的团支部书记朱晓，他接着说：“对对对，我遇见过。他们就在男生宿舍楼底下吵架，声音还特别大，那时候我刚好路过，本来还挺尴尬的，但后来发现那个杨乐眼窝深陷，脸色发青，情绪还特别不受控制，吓得我赶紧溜了。”
董骁说：“我还特地去问了刘秉，他说那天晚上打架的两个人根本都不认识，被咬掉耳朵的男生是隔壁宿舍楼的，但因为他们那里的水房坏了才来咱们这边，结果张萌她男朋友莫名其妙的就上去打人，这脾气真是差的可以……”
蒋雯紧张兮兮的说：“那不是重点！你们看啊，先是张萌，男女朋友嘛，亲亲肯定会有的，再就是当时拉架反被挠破脸的保安王师傅，他们俩都是和杨乐亲密接触过的，结果都陆续咬人了，真的很像狂犬病传染啊1
叶予凡脸色不太好，他看了看沈恒，沈恒也面无表情的看他，其他人谈论的热火朝天，只有他们两个静默不语。
“沈恒是不是你手机在响？”董骁问在发呆的沈恒。
沈恒回过神，拿出手机，来电显示是“赵晋”。
他走到教室外面接电话，叶予凡看他一眼，继续听别人说话。
“小恒，你和小四找个借口请假，然后来我家。老三他女朋友住院，他不肯过来，你们两个先不要管他了。”赵晋声音里透着一丝疲惫。
沈恒非常聪明，立马明白有不好的事发生，他说话声音有些发抖：“出什么事了？”
赵晋自然猜到他在想什么：“你别想太多，最近学校里不太平，我不放心你们，现在我抽不出身，明天周六，我让人去接你们还有叔叔阿姨。”
沈恒低低的应了一声“嗯。”挂掉了电话，望着窗外楼下的校园出神。
教室里，叶予凡故意岔开话题问道：“都要上课了人怎么这么少？”
董骁有气无力的摆摆手：“一大半的都给我发信息请假，都是感冒发烧的，有几个高烧不退的去了医院，医生直接让输液，还发了朋友圈呢，你可以看看。”
叶予凡：“正好换季，我前两天也发烧了，沈恒也是，还好很快就退了。”
董骁吐槽：“你们男生身体素质还比不上我一个女的……算了，不说这个了，大家都回位子吧。”
而这时校园广播“刺啦”两声：“紧急通知，现在请所有师生去学校礼堂集合。重复一遍，现在请所有师生去学校礼堂集合。”
所有人一脸茫然，不明白学校要做什么。
董骁组织好大家去了礼堂。
礼堂里也闹哄哄的，每个班级都到了，但也每个班级人数都不及平日的一半。
认识的朋友都聚在一起聊天。
“张萌的事听说了没有啊？太恐怖了1
“听说了，她那个活着的舍友我认识，在医院接受心理治疗了。我去看过她……”
“好惨，是我当场不得疯了……”
“而且我在医院看到好多个咬人的和被咬的人啊，狂犬病发作似的，看得我瘆得慌，很快就回来了……”
“好怕怕……咦？你们班人也好少啊1
“都感冒了，一个宿舍一个宿舍的，能不少吗？你们班人来的也不多啊？”
“我们班也是啊，都感冒了。奇怪，以前秋天感冒这么猖狂吗？”
“不懂。只希望我不要被我舍友传染了。”
“我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