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访客到
告别王妃，回了她的住处，白玉堂早等在她房中。黄梨拉着她的新裙子在他面前转了一圈：“王妃送我的，好看吗？”
“好看。”
白玉堂拉住她，握紧她的双手，深情凝视，黄梨红着脸，也回以她的深情。蒋平走来，见他二人难舍难分，心烦不已，嘀咕道：“每日都看，还有什么好看的。”双手叉在腰上，朝那二人吼了一句：“你们还吃不吃饭呀！”
午膳后，一系列行程，先是熟悉住处，后是参观王府。
王府就像是未来古香古色的公园，亭台楼阁，雕梁画栋一样都不缺，不同的是这里没了广场舞大妈，多了三步一哨、五步一岗的王府护卫。
王府中还有一片颇具规模的人工湖，白玉堂找人拿来了桨，与黄梨在湖中泛舟，时间在开心惬意中悄然流逝。到了第二日午间，黄梨正在午睡，和杏来报说是有访客。
黄梨一脸诧异：“有我的访客？”
怎么会有我的访客呢？
“是一位姑娘，阍官说他不敢放人进来，请姑娘你去认认人。”
黄梨当即来了精神，翻身下床，整理一番便随着丫鬟去了前院。
走过影壁，又从王府正门旁开的那扇小门走了出去，候在府门外的是一衣着朴素，身材高挑，浓眉大眼的年轻女子，黄梨一见那人就高兴起来：“淳于姐姐。”
来人正是她在古代交的第一个好友淳于娟，这淳于娟今年二十有三，是宇字班校尉淳于燕的双胞胎妹妹，现暂居开封府。以前黄梨暂住开封府时受过她刁难，同样的也受过她的照顾。
淳于娟一见她向自己奔了过来，面皮一松，微微蹙着的眉头也舒展开来，这黄梨性子活泼，待人热忱，总能让人感受到她最大的善意。
“黄妹妹。”
“淳于姐姐，你好好喔，还来看我。”黄梨给了她一个大大的拥抱，“你怎么知道我回来啦。”
“昨日王爷到府里跟包大人和展大人说了，今早我遇着展大人了，他跟我说的。”
“喔。展大哥……这几天怎么样呀，过得好吗？”黄梨眼眸低垂，状似随意的问了一句。
“挺忙的，没什么不好。”
“你呢？心情开阔了么！”黄梨挽住她的手，带着她进了王府。
“黄姑娘，这位姑娘你要带进去么？”
王府阍吏一直在旁陪着，他这时满脸都是笑容，右手放在腰间，拇指和食中二指相互摩挲着。
“是呀，谢谢你呀。”
黄梨朝他笑了笑，带着淳于娟就往万芳斋走，她根本没看到他的手势，目前也没养成随手就给小费的意识。
那阍吏脸上的笑容一下就敛去了，看着逐渐走远的身影，一甩袖子就守门去了。他倒可以寻些绊子，但他区区一个看门小吏，可没必要为了一些小钱得罪陷空岛的那两位大爷。
二女走上了回廊，这处庭院广阔典雅，亭廊环绕，景色繁盛而丰富，正是一山一石一路，一步一景一处，九曲十八弯，风景各不相同。
“王府不愧是王府，真美呀。”
淳于娟停下脚步，站在美人靠前，面向开阔之处，心情也宁静了不少，她转头看向黄梨，“你放心吧，那日是我想岔了，今后我再也不会做那等傻事。”她拍拍她的手，示意她坐下：“别去你的院子了，这边清静，我们就在这边坐坐吧。”说着，斜着身子坐到了美人靠上。
“你放下了就好，我还一直担心你。”黄梨说着，坐到了她的身旁。
一直跟在她身后的两个丫鬟见她要与客人说话，向她们道了两个万福，便退到廊下等候。
淳于娟这时倚在栏杆上，她的下巴放在叠着的两手之上，回眸就朝黄梨笑了笑，她平日总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这时微微一笑，倒有一种柔媚之感。
“你还真挺开心的，有什么喜事么？”黄梨也学着她倚在栏杆上，却用右手支着额头。
“我没什么喜事，不过是想起了最近府里发生的一些新鲜事，感觉还挺好笑的。”
黄梨催促道：“开封府里有事发生啦！快说给我听听。”
“宇字班来了个新班头，是个江湖中人，还是展大人引荐的。”
“展大哥引荐的一定是个很厉害的人。”
淳于娟道：“厉不厉害我不知道，但一定是个轻浮的人。”
“怎么了？”
淳于娟想到那日府里要她装扮一番，去一胭脂铺里走一圈，说是为了考验一个江湖中人。她依令去了，那人性子相当轻浮，从她进门开始就向她挤眉弄眼……
“我见过他一次，就是挺轻浮一人。”
她不想再继续大多男人都轻浮这一话题，转口说：“他前日接手宇字班，在白矾楼摆了席面，定了四桌，又多备了两桌。请了展大人、欧阳大人、朱大人和各班校尉长，除此之外他还请了他带得那班小校和玄字班的小校，为的是给他撑撑场面。展大人和我哥他们去了，欧阳大人和朱大人因要值守就没去，除此之外一个人都没来，本来挺下他面子的，他也准备去退两桌。就在这时，舒大人……”
淳于娟介绍说：“玄字班的班头，你不认识。”
“舒大人带了他那班小校来了，刚好坐够四桌。那个新来的大人就挺开心的，挨个敬酒，还没喝上一圈，又有小校来了，说是玄字班的，他也不认识，只得再开席，安排人坐下。后来来得人多了，都说是玄字班的，他觉得没对，去问舒大人，舒大人早醉死在桌上了，怎么叫也叫不醒。问先到的那些玄字班小校，都咬死了来的人就是他们玄字班的。他不信，每班最多也就三十人，都多来了好几十号人了，他又去问展大人，但展大人又不管校尉营，哪里认得全。他问我哥和王朝哥他们，我哥和王朝哥他们都知道后来来的那些人根本不是玄字班的，是其他班的小校，但怎么说，只说他们和玄字班不熟，来吃席的人都看着眼熟，但分不清是不是玄字班的。你猜最后开了多少桌？”
黄梨问：“多少？”
淳于娟掩嘴而笑：“整整十三桌，他那一晚差不多请了半个校尉营的人，折了好大一笔钱。”
“这是不是有人整那个新来的呀！”
“当然是啦！”
淳于娟道：“听说就是舒大人与他有仇，故意带人整他。以前舒大人执行任务被他搅了局，任务没完成，回来受了处份，本不知搅局的是谁，但没想到阴差阳错，搅局的人竟然进了开封府当差。你说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舒大人这还不有怨报怨，有仇报仇。”
黄梨倒有些同情那个新加入开封府的班头了，“开封府还有什么新鲜事呀？感觉开封府的人都挺好玩的，跟小孩一样。”
“我们救回的那些小姑娘府里安排到了慈幼局，这几天在核查她们的户籍，对上了就会安排人送回。”
黄梨颇为欣慰，她来到这个古代也不是什么事都没做，至少她和展昭他们成功地救出了包括王若琳在内的由魔教从各地绑架到圣岛的一十六名少女。
淳于娟又想了想：“对了，还有一事也挺新鲜的。昨日在府衙门口我看到了一份招贴，开封府要招校尉了，共招三十个。我到开封府也快一年了，就我知道的，校尉营死的人最多，胡大人死了，齐英校尉死了，时宁校尉也死了，每个班都有死伤。”
黄梨叹了一口气：“出任务真的很危险。”不光是这时候危险，未来的警察也是一样，光荣牺牲的可不在少数。
“再危险还是得有人去做呀，若我是男儿我也去。”
黄梨想到淳于娟以前也说过这番话，直直地看着她：“你不怕吗？”
“怕什么？怕死吗！”
淳于娟觑了她一眼，淡然道：“怎么会不怕，但有的事情你明知道很危险，大有可能会死，你还是得去做，如果每个人都怕死，都不去做，到处就会很乱，死得人会更多。”
黄梨一想到“死”这个字，就感觉心口沉甸甸的，赖在了淳于娟的怀里：“我长大的地方比这里平安很多，我身边亲近的人也从没人死过，到了这里我才真真正正地经历了死亡。淳于姐姐，不怕你笑话我，我很怕死，我也很怕看到我身边的人死。”
泪水从黄梨眼角滴落，但她根本就不在意，相较那些死去的人，这点泪水根本不值一提。
“齐校尉和时校尉是我见过的，我还和他们说过话……淳于姐姐，我从没想过我身边的人会死，我一直觉得死亡离我很遥远……”
她的声音很伤感，淳于娟心口也闷闷的，呆呆地望着回廊的顶端，回来后她脑海里也全都是圣岛之行，她想得最多的一是自己被花冲侮辱，二就是死去的时宁校尉。
他当时就死在她的身旁，他死的那个场景这两日反反复复地在她脑海中浮现，她总觉得有些事情她必须去做。
“我想去应招校尉一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