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意外的拜访者
展昭见了二人反应,心直往下沉。
好半晌,赵元俨才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今日在朝会上议了此事,有多名大员都认为这只是小股人作恶,根本不足为俱。”
“祸乱一州之百姓,怎么可能只是小股人。”展昭颇为惊讶,不能理解朝中那些大员究竟在想什么。
赵元俨又说:“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
原来今日朝会颇为激烈,分成了好几拨,有一拨认为他们是小提大作,魔教从古至今都有,疏导、禁止,各种举措各朝都有过,可魔教还是有如百足之虫,这拨人认为只要不伤国本,大体压制住就可以了。
另一拨人又觉得通州官员一路撤换,也会有几十号人,这拨人主要担心地方不稳,也同意先压下魔教之事。
最多的那拨人却认为今年是多事之年,先有暴雨,各地洪涝,各地灾民都逐渐增多,朝廷得拨款赈灾。目前重中之重还是救灾,得开粥厂,预防饥荒,同时预防瘟疫,不仅得筹粮,还得筹集多种药材……
然后又议到了黄河决堤,死伤数千人,淹没良田万顷。
圣上一听黄河决堤就震怒了,这几年在治理黄河上朝廷可拨了不少银两,没想到毫无成效。圣上下旨彻查此事,群臣惶惶,皆想这中间若有贪墨,还不知会牵出怎样的大案。
跟着又议到了突然离世的狄虎将军……
包拯一阵惋惜:“狄虎将军被撤了枢密使(掌兵,正二品)一职其实是一件好事……”说到这儿,他欲言又止,后面的话就没再说了。
赵元俨接道:“圣上还是信任他的,不然也不会任命他为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陈州(下放陈州),只是谁都没想到他上任前会突生毒疮,突然离世。”
“是的。”包拯侧身坐在次座,朝王爷微躬身躯。
“狄将军死了!何时的事呀?”
展昭听到狄虎死了很是惊讶,那可是战功累累的面涅将军狄天使呀,而且正值壮年,怎么突然就死了!
公孙策向他拱手作揖,回了一句“前晚”,立直身时朝他轻摇了一下头,暗示他不要过多关注狄虎将军的事。
他们大宋以文治国,对武将猜忌又压制,狄虎将军自从当上了这个枢密使,这两年时间一直招文臣猜忌,过得战战兢兢,如临深渊,他展昭入的也是武职,这时候就应该避嫌。
其实他并不介意他会不会被连累猜忌,他只是一个江湖中人,毫无背景,大不了就回到江湖中去。但展昭却感念公孙策的好意,将话题又转到了如何剿灭魔教这件事上。
包拯道:“展护卫放心,魔教的事本府还会继续奏请圣上。”
他不仅要奏请圣上剿灭魔教,还要继续奏请圣上早立太子。
国不可一日无君,同样的,国也不可无继位者,特别是这几个月,圣上的病情反反复复,若有个万一,大宋必乱。
就在包拯思虑着这道奏折该怎么写时,展昭却想如果朝廷暂时不对付魔教,那就只有靠他们江湖中人了,看来十月的武林大会势在必行。想到这儿,他对王爷和包拯抱拳道:“属下与几位江湖朋友商议十月开一次武林大会,由江湖正道联合起来对付魔教,十月属下得抽空去一趟金陵。”
赵元俨看着眼前青年,赞叹道:“展护卫为国为民,不愧南侠之名,江湖上也多有大义之辈,本王很是敬佩呀。展护卫,你大可前去,本王给你批条子。”
“多谢王爷。”
展昭朝上长揖一礼,以示感谢之意。
包拯这时想起一事,对公孙策道:“公孙先生,将进奏院送来的邸报和《重法地法》誊抄一份给展护卫。”
公孙策拱手回道:“学生早已誊抄了一份,这就去取。”
“去吧。”
展昭目送公孙策离去,心道:《重法地法》?新颁布的律法?包大人这时候特意说,难道有何隐情?他也没问,想着公孙策给他时再问不迟。
“展护卫,你与他们在圣岛分手,可知蒋义士和白义士何时归来?”
正想着新律法的事,八大王赵元俨问了他一句,他连忙收起思绪,回道:“他们还在通州,有些收尾的事需要他们做。”
“王爷五月批的条子给他们,这都八月了,王爷前几日还被弹劾说他监管蒋义士和白义士不严,要治王爷监管不力之罪。”包拯替赵元俨说出了他的难处。
赵元俨听他说到“弹劾”二字,忍不住觑了他一眼,想到几年前自己多占了一点地就被他三次上书弹劾……想来他是忘了。
“本王也不是第一次遭人弹劾了,”说到这儿,他故意转向包拯,笑着对他道:“你说对吧,希仁。”
“王爷为扩王府,占人良田,本府当年正当弹劾,别说三次了,三十次、三百次本府也照样弹劾。”包拯义正辞严地痛斥八大王当年的罪行。
他还没忘。
在包弹劾面前,八大王败下阵来。
待八大王走后,展昭问了《重法地法》一事,包拯说一因盗贼猖獗,二因白玉堂闯宫、盗御宝一事。
凡四京之地皆被划为“重法地”,规定在“重法地”内犯罪的,以反逆罪惩治罪犯,若白玉堂是这时候闯宫,千刀万剐都不为过,决无可能被朝廷招安。
展昭心想等白玉堂和蒋平回来,他还得寻机将这件事告诉他们,他想到他们,不由得又想到了黄梨……他情绪低落不少,知道想也没用,暗自叹了一口气,又对包拯说了开封府可能有魔教奸细一事。
不仅是开封府,连他府邸说不定都有,但他府邸笼共不到十人,只要小心谨慎就没什么问题。但开封府就不一样了,各部官员、校尉、衙役……有编制的、没编制的,人数不低于一万人,每个地方都可能出奸细,防不胜防。
包拯对这事很慎重,待公孙策回后,又叫来了欧阳蝶和朱春,五人分析、计议一番……
待傍晚时分,展昭才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到了自己的府邸。门房卫清见他回来,连忙说:“大人,你外出的这一月家里有两拨客人来访。”
展昭奇道:“两拨客人?都有谁?”
卫清叉手回道:“最先来的是位先生,应该是江湖中人,他只说金陵、姓冯的,已等了大人你七日了。还有一拨是两位姑娘,前日才来。”
金陵,姓冯?又有两位姑娘?
展昭思来想去,也不知这三人是谁:“他们现在在哪儿?”
“大人不在府中,不敢安排人居住,那位姓冯的先生住四方酒馆,他说等大人回府后,就去通知他。”
四方酒馆……
展昭脑中突然生起了一段记忆:
“观冯兄住所,就知冯兄必是风流之人。”
冯子来一声冷哼:“漂亮姑娘谁不喜欢看。”
难道是他!
金眼雕冯子来。
展昭正思索着,只听卫清又道:“另两位姑娘很是貌美!”他眼光一亮,激动道:“小的还从没见过……”
正欲说“从没见过这么美的女子”就见他家大人横了他一眼,他立即埋下头,正色道:“那两位姑娘没留下姓名,只说她们过两日再来……若今日不来,就是明日了。”
“今日晚了,明日一早你去四方酒馆找到拜访的客人,午时前务必将人请过来。”
展昭虽不知道是谁,但既然自己会来就不管她们了。想着明日事忙,不仅有客人,还要给欧阳晴和李承飞寻宝剑。柯茂文折了李承飞的剑,他承诺送把宝剑给李承飞,也是用他的名气为李承飞开条路了。
他去了书房,喝了一通茶,拿出公孙策誊抄的邸报和《重法地法》,准备好好看一看。刚铺开邸报,卫清就在外敲门,说是拜访的两位姑娘来了。
展昭命他将两位姑娘请去偏厅,跟着就收了邸报和《重法地法》,叠好后放入了抽屉中,这才去了偏厅。
刚走到门口就闻到了一股混合了脂粉香和茶香的气味,走进去一看,坐在厅里的两位姑娘当真绝色,皆是十八、九岁年龄,身段婀娜,纤腰楚楚。
一个身着藕色长裙,上着对衿衫子,脑后梳一小盘髻,髻上插了一只雕了小花的银簪子,髻后垂下一条长长的藕色丝绸带子,端庄大气,清丽脱俗。
一个身着水绿绫罗,发髻垂肩,髻上簪花,两边发上各扎了一根水绿色的丝绸带子,明眸皓齿,娇媚入骨。
这两个女子各有姿容、各有风情,展昭也不由得眼前一亮:“没想到来拜访在下的竟是上官姑娘和柳姑娘。”
这两个女子正是玉栏行院参赛花魁上官云珠和柳青芜。
二女齐齐起身,向他道个万福。柳青芜面露微笑,柔声道:“展爷,多月不见,别来无恙。”
“两位姑娘别来无恙。”
展昭坐到了主位,朝二女道:“两位姑娘,不用客气,请坐。”
上官云珠和柳青芜二女这才缓缓坐了椅子的前端。
柳青芜撩了撩垂在耳旁的水绿色丝绸带子,忍不住偷眼而望,但见眼前男人眉目英挺,身姿挺拔,心中赞道:好一个丰神俊朗、玉树临风的御猫。
“不知两位姑娘找在下何事?”这两个姑娘虽说很美,但展昭也只是惊艳了一下,跟着就无波无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