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53
见到林夏后,她才知道她有多勇,她哥没提上日程的事,居然被她抢先干了。
这个年直接带了许望回了家。
林家父母见到许望,除了觉得这孩子性子冷了点,但也沉稳勤快,比自家的儿子不着调的样子看着好不少。
于是,林洌成为了这个家多余的存在,反观许望,好像才是这家的宝贝疙瘩。
他对许望依旧没什么好脸色,语气生冷。每当林夏瞧见这一幕,插着腰就把许望护在身后,像是个地主婆。
许望个子高她那么多,却在后面明晃晃地盯着的林夏明媚的一笑,正好被林洌捕捉到这一刻,大骂许望跟绿茶似的,这又惹得林夏不满,非要跟她哥理论掰扯。
团年饭的时候,林家父母一直往碗里夹菜,就连林洌也问吃完饭后要不要几个人来玩牌,许望感受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客房安排在林夏的隔壁,两个人隔着一堵墙,晚上也腻乎的要视频。
宁晓夏听她讲述这些话时,眼前仿佛浮现了许望一贯的冷,林洌的不屑,还有林夏叽叽喳喳的模样。“哇,感觉以后你们家会变得很热闹呢!”
林夏说:“也是,这个家里要是少了我可怎么办啊?”
宁晓夏点头表示默认,待了会儿后说要给念念去买些狗粮。宿舍空荡荡的,就只有她一人,本来晚点想跟许望一起吃饭,但是他回来后积压的案件如山,虽都是些邻里街坊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也要尽心尽力做好恪守本职工作,没法儿抽出时间。
郑柏雪进门的时候,脸上掩不住的笑意,跟在身后的还有两个滑轮超大号行李箱。
林夏感慨略带兴奋地说:“你这次带这么多东西?是不是又屯了不少衣服?”
郑柏雪轻松往上一提,眼神得意。“这里面是空的。”
林夏问:“空的?拿空箱子干嘛?”
“我打算搬出去住,房子前几天已经跟中介联系好了,现在回来收拾东西。”郑柏雪丝毫没有隐瞒,她说的很坦然。
联想到上个学期她就有想法搬出去,此时直接行动好像又显得不那么突兀了。
林夏捋了捋思路接着问:“跟你男朋友?”
她略微沉吟后答:“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林夏也没有继续八卦,开始沉默地帮她把洗手台上的几瓶粉底液和散粉拿过来。
郑柏雪接过说谢谢,跟林夏的相处一直以来就是有话直说,不说拉倒的路数,这好像真是罕见的一次心平气和。
林夏说:“你这一搬出去,要好好照顾自己。再就是也不容易随时碰面了,记得联系我们。”
“当然啦,我这又不是赶着去打仗,你搞这么伤感干什么!”她将储物柜里的打底杉叠好,笑着回答她。“晓夏呢?”
林夏倚在床边说:“去给念念买狗粮了。”
“哦,吕心说她的车又晚点了,晚上就会有人陪你啦。”郑柏雪凑到她面前捏她的脸。“小夏夏,你的脸真的越来越立体了诶~我好喜欢。”
林夏不以为然地打掉她的手,“感谢您的夸奖,可我男朋友不这么觉得,还说我之前的肉肉的好捏。”
“哈哈哈我怎么觉得你男朋友像在养女儿一样,少吃一点儿生怕饿坏了的感觉。”
林夏没做声,事实上她也认同郑柏雪的话。明明许望也比自己大不了几岁,却总是老生常谈,跟个古稀的老人一样知晓养生之道。
难道小时候的阴影给他造成了什么不好的影响,从而间接开始注重健康?
她心想,许望不会是有什么隐疾吧?
晚上打电话的时候,她就开始旁敲侧击地试探。
林夏:“许望。”
“嗯。”那头的他,还在放着一摞文件夹的桌前,头也没抬地翻着页,淡淡地应了一声。
林夏小心翼翼地开口:“你有没有生过病啊?”
许望抬头看了她一眼,“没有,怎么问这个?”
林夏脑子里编织着理由,“嗯就”
他盯着林夏的脸,有些疑问:“嗯?”
“哈哈”她干笑一声,“我就是想说,你重口的不吃,就还挺比一般同龄人注意身体哈!”
话里漏洞百出,许望一下就知道她怀疑自己身体不好。
许望的一侧嘴角微微往上提,翻页的动作也同时停住,慢悠悠地说:“身体确实不太好。”镜头一转,桌子边缘处放着一杯老式保温杯,拿过来像模像样地打开瓶口抿了一口,里面还飘荡着热气,氤氲的水汽上升有些模糊镜头,下一秒许望的脸又清晰地出现。“这个茶味道还不错。”
林夏想起第二次去警局补充笔录的时候,他的桌上似乎是放着这么一个保温杯。
“那你具体是哪里不好?”
林夏觉得还是有病早治,她可以陪着他一起,拖着那不是慢性自杀吗?
许望叹出一口气,表情看起来很忧伤。“好像都不太好!”
“你别急,你过两天抽出空来,我带你去医院看看。”
许望没急,但她看起来似乎真急了,神色满脸紧张。
“好。”他的嘴角噙着一丝得逞的笑。
林夏只当他得了绝症还笑得出来,有些生气。“你生病你为什么不早跟我说?不准笑!”
被林夏一嗓子吼着,许望的嘴角立马就收敛了。觉得玩笑过后,事后她肯定是要跟他冷战的,想了想措辞说:“我没生病,刚刚逗你的,不要生气。”
林夏的表情一下子发出大大地疑问,彻底呆住。反应过来的第一感受并不是生气,而是庆幸。
庆幸他没有真的生病。
“行了,你忙吧。忙完了记得去吃饭,回家洗澡睡觉。”
“好。”许望对于她的态度有些诧异,她的脾性很容易就被点起火来,但这次却这么云淡风轻。“我以为你会生气。”
“不啊,我情愿你骗我也不要你真的生病。”林夏想了想又补充道:“但是不包括其他的事也能骗我!”
许望:“比如?”
林夏正经严肃的说:“比如不能背着我劈腿。”
许望:“嗯,不会。”
林夏:“谅你也不敢,不然我哥揍你,我可不拦着。”
“嗻。”
许望的这一声应答,使她彻底绷不住的笑出来。“这次真的挂了!”
“嗯。”
转眼间,时间很快就来到四月,祁穆的生日快到了,宁晓夏盘算着送他什么比较好,打开购物软件挑挑选选好几天后,她决定买一款男士高奢香水作为礼物。
以她目前的生活费都还需要家里的资助,一时间没办法有余钱去进行消费,好在她前阵子在网上兼职帮忙写稿子,征取录用后大概在两个工作日内就会收到稿费结款。
如今互联网的发展程度,很大程度上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了便利,也兴起了很多行业。她一篇稿子字数大约在几千到几万不等,为了有时间构思,也为了不让祁穆发现端倪,她又有一段时间不回昌陵的住所了。
祁穆来学校带她去外面吃饭的时候,也经常看着路边来往的人出神,脑子里霎时蹦出许多想法,慌忙掏出手机记录文字。祁穆偏头看她的时候,她又紧张地把手机关上。
祁穆视线从手机移到她脸上问:“怎么一副做贼心虚的表情?”
“没什么就是小组作业而已。”她扯着谎,脸上泛起一阵粉嫩的红来。
祁穆虽然觉得奇怪却也并没有再继续追问,个人空间是该给她一些的。
就这样糊弄过去过后,吃完饭回来就继续开始码字,一直弄到晚上十一点左右。
一旦打断思路,就很难继续下去,所以她手机屏蔽了所有消息,包括祁穆的。
她拿起手机一边回复,一边往卫生间的方向去,解释着并不擅长的编理由。
再进行着持续一个星期奋力码字中,她终于用自己“劳动”所得,凑够了高奢香水的价钱。
事实上,她每天都会在购买车里看上好几遍,但今天一点开,这款香水官方设置成活动礼遇价,现下无法购买,只能等待20号才能正式开启。
本来打算付款,现如今心都凉透了,不过还好赶得上祁穆的生日。
晚几天就晚几天吧,到时候定个闹钟第一时间下单就行。
这么想着,心情也不再郁闷了。这个周末那天刚好是抢香水的日子,她想想就开心。到时候躺在祁穆给她准备的卧房床睡着舒服柔软,整个人放松地扑上去,什么码字什么小组作业什么考证通通消失,美美地睡上一觉最是安逸。
20号那天,她趁着祁穆在卫生间洗漱,拿出手机数着倒计时,盯着活动正式开启,指尖都有些颤抖。
手指一阵猛点,没反应,继续戳着食指点到手都快麻了依旧没反应,她开始怀疑是自己手机坏了,还是软件出现了问题,立马去求助百度问答。
跟她对得上情况的答案几乎为0,她又返回抢购界面不死心地一直点,希望出现点儿什么奇迹!
太专注了,以至于她根本没发现祁穆是什么时候绕到她身后来的。
她还小声嘀咕着:“怎么一直点不动啊?”表情都快要哭了。
祁穆插了一句:“你看上方的活动时间,是下个月的20号。”
宁晓夏被吓得一激灵,猛地转身。然后确认了一遍活动时间,确实是自己看错了,在心里大骂自己蠢货。
“你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才!”祁穆拿着吸水毛巾擦拭着头发,若有所思地望了一眼她的手机。“男士香水?”
最近她不怎么回消息,出来吃饭也心不在焉,又是男士香水,这实在不得不让人多想
“那个”她急中生智,憋出句毫无信服的理由,“我就是随便看看的。”脸渐渐染上一层红。
祁穆看向她的眼神充满了质疑“你撒谎的时候总是会脸红。”
祁穆说得都对,她只好沉默着不作声默认。
他接着开口:“多久了?”
宁晓夏:“”
祁穆见她依旧不出声,几分钟后,只好妥协又带着央求的语气说:“你处理好,我既往不咎。”
“”
宁晓夏依旧没说话,既然他已经误会到这儿了,那就继续演下去吧,好歹他还是没有发现自己原本的企图。
于是,她用力地点点头。
祁穆转身就走,门一关就再也没出来过。
她心想,一定是真的生气了。
既然网上没法儿下单,她打算明天去趟专柜拿下,再来跟他解释。
躺在床上给他发了“晚安”,但是今天没能跟往常一样收到回复。
直到晚上做梦,她都是梦见终于拿下了香水
早上醒来时,祁穆已经不在家里了,但桌上有准备好的早餐,静静摆在桌子上,就像此刻的她一个人一样孤零零的。
她沉默地一口咬着面包,一边怀疑自己的做法是不是错了?
事已至此,她只能加快速度出门,然后提前送给他生日礼物,弥补自己先前犯下的“滔天大罪”。
去往商场后,专柜小姐细心地问着她的需求,她直接走向放置着那款男士香水的面前,导购小姐还在不停地贴心询问:“小姐,这款香水卖的很不错,您买是送男朋友吗?这边还可以帮您建议搭配下其他的东西呢!”
这推销功夫让她无所适从,现下只能根据自己的实际情况来选择,没法儿再添置了。她也确实不想再继续听导购小姐接下来的话术,心里明了。只快速拿到这瓶香水付完款,火速离开。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但家里依旧没有祁穆的人影。放假不在家,那是去公司忙了吗?
于是,她打了个电话过去,不过没有响应。隔了半个小时后才收到短信寥寥几字。
ohh:处理好了吗?
宁晓夏赶紧秒回:好了好了,我们现在见一面。
ohh:晚点回。
她看着这冷漠的只言片语,有些后悔自己这无脑的操作了,昨晚干嘛不解释一下?
还好有念念陪着她,她怏怏不乐地拿着遥控器调节目,却始终看不进去,眼睛时不时盯着门口的把手,希望有人来转动一下它。
躺饿了,她就去厨房给自己下面条,又再次感叹没了祁穆是真不行,平时都是两素一荤,今儿只能面条加鸡蛋了。吃完把碗洗完后,她继续窝在沙发上感受着午后的阳光,眼睛感到困意,慢慢地耷拉着眼皮合上了
祁穆站在门口给自己做了很多心理建设,直到开门看到沙发上的人睡得酣甜,却下意识地放轻了脚步,来到她的身前。
他喃喃自语着:“你到底要我怎么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