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住院
白毅染轻笑一声,可怎么样都难掩他此时的害怕,颈间喉咙止不住地咽。
他想,他可能真的要去去看永恒了。
……
两人不知又聊了多久,总之,白毅染觉得简直度秒如年。
……
直到白毅染感觉被迫抽离梦境的时候,听见无头男凄惨地喊了声,喊了什么他没听清,似乎是不甘。
……
接到警方电话的时候,刘茵丢下所有事务就往枭城赶。她本不想耽误时柯羽工作,可一想到时柯羽就离开这么几天白毅染就出事了,这么一想,就越觉得白毅染离不开时柯羽,还是给他打了电话。
……
刘茵到枭城的时候第一时间就赶往了医院。
“医生,我儿子怎么样了?”
刘茵焦急地问。
医生:“经过检查,他身上没有外伤,也没有服用任何药物,目前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不过应该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刘茵赶紧擦了擦泪:“谢谢医生。”
回到病房后刘茵就又忍不住趴在病床上哭。
……
打完电话刘茵拿上包就要走,不料转身就看见了一脸疲惫的时柯羽。
“小柯,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时柯羽走到病床边去,看着床上脸色惨白的人,眼眶湿了大半:“阿姨,毅染怎么样了?”
看到时柯羽湿红的眼眶,刘茵也忍不住又流泪,她转过身擦了擦脸,才道:“从今天一早警方找到他,一直到现在都没有醒过,医生说没有检测到外伤和服用有害物质,应该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一直昏迷醒不过来。”
“对了阿姨,刚刚听你打电话说什么酒店,怎么一回事?”
提到这事,刘茵才又振作起来:
“警方那边说毅染在智迪酒店订了一个月的房间,询问酒店里的有关人员,说毅染入住的前一晚往酒店里搬了一张沙发进去,等会儿我要去酒店看看。”
“我跟你一起去阿姨。”
他手背上的青筋泛起。
“好,毅染这边有护工应该不会有事,这件事再不了结恐怕以后会出大事。”刘茵说。
听到这话,时柯羽一顿:“阿姨,什么意思,毅染之前……出过什么事吗?”
一想到之前的事刘茵又觉得心酸起来,声音沙哑道:“之前,毅染去龙里当志愿者,被洪水冲走了……”说到这儿,刘茵止不住地哽咽,“那天晚上,他一个人在森林里睡了一晚上……”
“后来,回家后,就又在电梯里晕倒了,一个劲儿说电梯有古怪,从那儿以后,就再也没关过灯睡觉,也不用电梯。”
时柯羽眼眶顿时红了,鼻腔里一阵酸痛,他竟然不知道,白毅染一个人经历了这些,而面对这些的时候,他都不在白毅染身边,这四年,白毅染到底都经历了些什么?。
在森林里那个晚上,白毅染一定很害怕吧。
……
工作人员将酒店房门打开的时候,一张泛旧的红沙发就出现在两人面前。
刘茵瞬间就腿软得走不动路,看着沙发傻眼了。
“阿姨,你怎么了?”
刘茵一把拉住时柯羽,怕自己站不稳,一边摇头:“没事,小柯,我只是,只是……这张沙发,是在龙里我们找到毅染的时候,毅染躺的那张沙发。”
她惊恐地看着时柯羽。
时柯羽扶着刘茵往沙发那边走,刘茵瑟瑟地站在一旁,不敢靠近,她喊着:“你们两个,把沙发抬出去,烧了。”
“是。”
刘茵:“……快点,快点!一定是这个沙发,一定是!”
一切都是因为那次龙里的洪水,才有了后来的一切,她不会再让那次意外里出现的任何一样东西再接触到白毅染。
“阿姨,这沙发怎么了?”
刘茵摇了摇头,“不知道,但出现在那次意外里的东西,我都不会再让他碰了。”
……
出去的时候,时柯羽无意在垃圾桶瞟到了什么东西,垃圾桶里很干净,除了躺着一把古老的钥匙以外,没有其它任何垃圾。
他走过去捡起来,整个人愣在原地。
见他在垃圾桶里拾东西,刘茵停下:
“小柯,你在做什么?”
他连忙将钥匙放进兜里,强笑道:“没事。”
他不知如何解释,也不打算解释,还好刘茵也没问。
车上,他一直摩挲着兜里的钥匙,心一阵一阵地揪着疼。
……
出了酒店后,两人就直奔医院了。
“他一次都没有醒过吗?”
刘茵神伤地看着床上昏迷不醒的人。
护工:“我一步也没有离开过,确实一次都没有醒过。”
突然,一阵铃声响起,刘茵站起身来:“小柯我先接个电话。”
时柯羽点头。
……
“什么……?”
“行了,我知道了,找人把沙发搬到枭城以外的地方扔掉,记住,这件事别人问起就说一概不知,特别是二少爷。”
……
时柯羽正给白毅染擦脸,门开的一瞬,只见刘茵面露惧色,颤颤巍巍地走进来,目不转睛地看着时柯羽,他不由得停下手中的动作:
“出什么事了阿姨?”
刘茵依然盯着他看,眼神里满是不可思议,想开口又怕吓着人,可还是断断续续地说了出来:
“……刚刚,打电话来……说……说那沙发……烧不坏。”
她说完又是一颤,仿佛在说一个天大的笑话,又说:“而且,那沙发是木质的,怎么会烧不坏?”
“现在那沙发在哪儿?”
看刘茵这个样子,时柯羽没理由不相信这种诡异的事情。
刘茵:“我让人找个远处的偏僻地方,扔了,沙发烧不坏这件事……绝对不能让白毅染知道。”
*
三天了,白毅染还没醒。
时柯羽第一次知道知道痛不欲生是什么感觉,三天了,却好像永远失去了这个人,一时间,心里全是悔恨。
他竟然丢下他四年,让他一个人经历了那么多。
看着病床上人,他心脏就忍不住泛疼。
床上的人睡得太安静了,没有一点表情,不会笑不会哭不会闹,甚至不能跟他说话。
一时间,他哭成一团,把白毅染的手紧紧握在手里,可感觉怎么都抓不住这个人,他从来没用这么害怕过,恨不得一切重新来过,一直陪在他身边,守着他,不让他受一点苦。
可越这么想,他就越觉得痛,一切都过去了,白毅染经历的他再也来不及陪伴,现在人还躺在病床上醒不过来,时柯羽现在恨不得杀了自己。
在门外听到动静,刘茵连忙退了回来,眼泪立马就落了下来。
这几天每每看到时柯羽在床边一个人哭,她也忍不住跟着哭。
*
这天下午,风和日丽,正是冬春交轨的日子,外面的风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呼呼作响。
病床上的人突然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感受到现在似乎是白天,那双眼睛终于愿意睁开了,首先进入视线的是刘茵,接着,好像是那个说过再也不会回来的人。
刘茵惊得站起来,疲惫的脸上一双眼睛尤其的亮,顿时喜极而泣:“毅染,你醒了,你醒了……饿不饿,妈妈亲自给你煲了汤。”
边说边擦着泪,高兴坏了。
时柯羽也忍着开心,轻声喊:“毅染”。
白毅染有些茫然,四处望了望:“……我不饿,妈,我这是在哪儿?”
“你在医院,之前你昏迷在酒店了,还记得吗?”刘茵心疼得不行。
白毅染觉得脑袋泛疼。
酒店……酒店?
顿时,一大波记忆瞬间一股脑地涌入,他不由得皱起眉来。
“怎么了毅染,不舒服吗?”刘茵焦急地问,不知道怎么办。
时柯羽立刻跑出去:“医生,医生!”
白毅染赶紧摇了摇头,缓了好半天,又把那天晚上的事都在脑子里过了一遍,才开口说:
“我没事,我没事妈……对不起,让你担心了。”
听他说没事,刘茵才放心下来,医生也退了出去。
刘茵偏开头,一阵心酸,又转过来看着他:“那可不可以答应妈妈,不要再去查这些东西了,上次你去龙里,是不是就是去找那个沙发了?”
白毅染看着她,无力地苦笑一声:
“你知道了?我妈真聪明。”
刘茵合上眼,似乎有些怨他,但又心疼。
又说:“沙发我已经找人烧了。”
说完就注视着白毅染的反应。
白毅染则是一愣,愣了好长时间,半晌又泄了气,说:“嗯,我不会再碰了,不会让你担心了。”
……
时柯羽说:“阿姨,你已经好几天没睡了,毅染这儿有我,你快回去好好休息一下。”
白毅染伸手捏了捏刘茵的:“妈,快回去休息,不然我真的好内疚。”
刘茵泛着泪花点头:“好。”
刘茵走后,时柯羽才走到白毅染旁边。
“毅染,吃点东西吧,给你熬了粥。”
白毅染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闭上了眼。
还回来干嘛?是因为自己昏迷,所以可怜他吗?这次又是什么时候走,到底还要离开几次?
白毅染只觉得疲惫,想一个人静一静。
时柯羽已经将粥舀到碗里,随后坐到一旁,“毅染,多少吃点。”
白毅染依然紧闭双眼,尝试着把所有的声音都隔绝开。
“就吃一口……”
话还没说完,白毅染实在忍不了他叽叽呱呱的,猛地坐起来,顿时一阵头晕,可还是忍着不舒服瞪着时柯羽。
时柯羽瞬间就不说话了。
—
第二天出院后,两人又回到白毅染学校附近的别墅。白毅染一到家就进房间锁上了门,除了吃饭的时候其它时间从不出来。
此时,他正坐在落地窗旁抱着吉他,双眼无神地看着窗外,断断续续地地弹唱着。
不知怎么的,越唱越难过。
直到弹累了,他昏昏地走过去爬到床上睡下。
迷迷糊糊中,好像听到时柯羽在门外跟了说过话,好像是说公司还有点事,去去就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