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洗个澡也能碰见人
河水清亮，水波粼粼，岸边铺陈着大小不一的鹅卵石，石头上整齐叠放着一套衣物，还有一把长剑。
方瑶整个人都泡在河水里，河水很凉，她捧了一捧水浇在头顶，顿时冷得她皱起了眉头。
她深深憋了一口气，眼睛一闭，将头埋进了水里。
水里冒出几个大小不一的水泡，不多时，方瑶冒出头来，头上脸上已经是水光粼粼。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甩了甩头，甩得水珠四溅。
虽说现在是夏天，不过这片山坡背阴，方瑶还是冻得有些打冷战，若不是因为清风寨里都是清一色的男人，她也不至于跑这么远来到山间的河里来洗澡。
方瑶又是一头扎进水里，来回几次之后，终于适应了这冰冷的温度。
她开始快速清洗身子。
在山里呆了几天，身上都是灰土，头发已经开始打结。若是有热水，在浴桶里好好泡上半个时辰，那才叫痛快。可惜没有这个条件。她只能速战速决，快速搓洗完毕。
就要上岸的时候，却听见岸上的草丛里传来一阵悉悉簌簌的声音，似乎是有人靠近。
方瑶愣了一下，看了看岸上的衣物，又侧耳倾听远处的动静，似乎不久就要靠近。
方瑶伸手一扯，就将岸上的衣服和佩剑拿了过来，方瑶慢慢退到了茂密的草丛后面。
她听见越来越近的脚步声，似乎是两个男人在交谈。
“赵阳让咱们看着菜园子，咱们偷跑出来抓鱼，回去会不会挨骂呀？”
“不出来抓鱼也得挨骂吧，你看看他这两天的脸，黑得跟锅底似的。”
“这两天老大失踪了，赵大哥心情不好。”
“他担心老大，我们就不担心吗，我抓鱼还不是为了老大，这河里的鱼可肥了，回去炖汤，保证老大喝了就好。”
话音落，就听见“扑通”一声落水声，方瑶一边往身上裹衣服一边暗暗拍了拍胸脯。
好家伙，这到底是什么巧合，她就出来洗个澡，也能碰见清风寨的人，明明她已经走很远了。
本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则，方瑶决定趁这两个人没发现她偷偷离开。
这条河不大，好在周围杂草茂盛，将她遮挡得严实，方瑶不动声色地悄悄后退，竖起耳朵听着动静，奇怪的是却没听见凫水声。
很快方瑶就挪到了岸边的位置，她攀住岸上一块石头，正准备上去的时候，一道破空之声却从身后而来。
方瑶神色一肃，没来得及回头，脑袋一歪，只听见“铮”地一声，一根钢叉已经深深嵌入了面前的地里。
方瑶一回头，两个赤裸上身的青年不知何时已经到了方瑶的身后，距离方瑶不过十步远，正双眼放光地看着方瑶。
“真没想到，就出来抓个鱼，也能看见一个美人儿。”
“抓回去给我们做大嫂！”
“大摆筵席，热闹热闹哈哈哈哈！”
方瑶心道这两个人怕不是眼瞎，她昨天刚刚护送罗天成回来，他们作为清风寨的人，居然没认出来她。
不过昨夜天黑，方瑶看着这两个人也面生，大概是当时没看清楚面容。
既然如此，不如试试他们的身手。
方瑶冷笑道：“就怕你们没这个本事。”
这话一出，对面的两个人似乎是有所忌惮，互相对视了一眼：“大哥，这小娘们看起来有点本事。”
“怕什么，我们两个还打不过她一个不成？直接上！”
说着，就直接冲着方瑶扑了过来。
方瑶攀着岸边的石头跳上了岸，带起一阵哗啦啦的水声。
上岸之后，她反手拿过地上的钢叉，手中一用力冲着两个人扔了过去。
两个人侧身一躲，那钢叉就“咚”地一声落进了水里。
“嘿，小娘们还有点身手，你去那边堵她！”
另一个听了，点头就往方瑶的另一边绕，绕到岸上，两个人一前一后拦着方瑶。
方瑶没动，岸上的人一脸警惕，慢慢向着方瑶靠近。
方瑶见此情况，故意露出一个破绽，那人瞅准时机就扑了过来，方瑶身子一矮，那人扑了个空，顺势一闪来到了那人身后，方瑶伸肘向后一击，直接把人怼了个趔趄。
哼，原来根本没什么本事。
方瑶没放在心上，紧接着那人又攻击了过来。
方瑶见招拆招，轻松化解，却不主动进攻，猫逗老鼠似的与他过了几十招，男人也渐渐发现了问题，脸色一沉：“你在玩我！”
“玩你怎么了？”方瑶笑道，“刚才不是还嚣张得很吗？怎么只过了这两招就不行了。”
男人冷哼一声，还不放弃，又是抡起拳头冲着方瑶冲了过来，方瑶向后一退。便轻松躲开，却冷不防被人抓住了脚腕儿，低头一看，另一个还在河水里，顶着一张湿淋淋的脸冲着她笑得得意。
原来她与刚才这人打斗之时，不知不觉已经被引到了岸边，正好方便了另一个人的攻击。
方瑶假意挣扎两下，自然是没挣扎动，这下两人以为胜券在握，岸上的那个冲水里的那个喊道：“抓紧了，我这就把她捆回去！”说完，冲着方瑶而来。。
方瑶见他势头正猛，趁着他凑近，脚腕一拧，就挣脱了束缚，向旁边一侧。
岸上的人却收势不及，“啊呀”一声，与水里那个撞了个正着，两人抱作一团直接掉进河里，溅起一片不小的浪花。
方瑶唇角勾起，觉得差不多了，才来到岸边，蹲下身子，一手一个将两人都拎了出来。
“服不服？”
“不服！”两人异口同声，纷纷偏过头去不看方瑶。
方瑶手间一用力，就把两人拎到了岸上。
两个人死鱼一样瘫在了地上，一个是因为跟方瑶打斗太久，没了体力，另一个则是刚才那人下水时不小心踹了他一脚，现在脑袋还晕着。
虽然现在两人都落了下风，可是还是嘴硬。
直到方瑶不知从哪里找来两根藤条，快速将他二人捆了起来。
方瑶四下里打量了一下，边摸着下巴若有所思地道：“这地偏僻，你说我要把你们俩挂在树上晾他个三天三夜，外面抹上一层盐巴，会不会引来老虎狮子什么的饱餐一顿呢？”
两人身子一抖，方瑶拍了拍手，抓住两人的衣领就要往树底下拖。
其中一个终是撑不住，嘴一瘪大声哭喊道：“姑奶奶，我错了，我刚才是吹牛的，我打不过你，你放了我吧，你大人不计小人过！”
“哦？”方瑶回头道：“不请我回去给你们当大嫂了？”
“不请了不请了。”两个人摇头道：“你这么厉害，把你带回去也是一个母老虎，老大才不喜欢呢！”
“那你们老大喜欢什么？”方瑶突然有些好奇。
“我们老大喜欢温柔贤惠，小家碧玉的。”
“嗯，好说好说，等我有了合适的人选，回头给你老大介绍一下。”
“咦？”两个人疑惑地抬头看去：“你认识我们老大？”
“废话，你们老大昨天就是我送回来的。”
两个人对视一眼。
“昨天是听说有一个女子把老大送了回来，难不成就是你？”
“听你们两个这意思，昨天别人都忙活着接罗天成回去，你们两个是在偷懒？”
“我们可没有，是赵阳让我们人看守菜园子，我们一直在看菜园子，才没过去的。”其中一个说完，又忙求饶道：“女侠，既然大家都认识，就赶紧把我们两个放了吧，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一家人了，刚才是我们两个有眼无珠，这里给您认个错了。”
“你们真的知道错了？”
“知道错了。”异口同声。
“好吧，既然如此，就先放过你们，以后可不要随便对人出手了。”
说完，方瑶果真把两个人身上的藤条解了下来。
两人如蒙大赦，一边解开身上的藤条一边解释道：“不是我们随便攻击别人，实在是清风寨附近几里范围之内都少有人来，这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路过的人压根就没有，能来的只有官府的官差，再不就是镇远镖局家的大小姐洛冰。那洛冰可不是什么善茬，清风寨附近设了多少机关暗道都让她破开了，我们能不警惕吗？”
说到这里，方瑶算是明白了，原来是把她当成入侵者。
洛冰这个名字，她已经听到好几回了，倒是对这个大小姐产生了一些好奇。
不过听罗天成的说法，洛冰的武艺不错，就凭这两人的身手……
方瑶有些同情地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连我都打不过，见了洛冰也只有输的份，若是真见了，还是直接跑吧，保命要紧”
两个人都没说话，很显然是被戳中了痛处。
默默地从水里捡起鱼叉，看样子是准备回去，却被方瑶叫住了：“你们刚才说要捞鱼？”
“是啊。”方瑶这一提醒他们才想起来这茬。不过他们刚来的时候还兴致勃勃，现在已经精疲力尽了。
“既然如此，我帮你们一起吧！”方瑶说着挽起了袖子，想当初她也是摸鱼的一把能手，方瑶没等两个人反应直接下了河。
两人一愣：徒手抓鱼？能抓到了吗？
正在他怀疑的时候，面上突然一痛，只听得“啪”的一声，鼻尖便传来一阵阵的水草腥味，低头一看一只，肥硕的鱼正躺在地上来回扑腾。
两人更加惊诧了，回头一看却发现方瑶仍旧弓着身子在水里，整个人好像雕像一样一动不动，下一刻却突然将手伸进水里，再出来时，手里已经多了一条鱼。
整个过程快准狠。一点多余的动作都没有，看着两人都惊呆了。
突然觉得自己这么多年鱼都白抓了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