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放长线钓大鱼
“死了？”
方瑶一惊，没想到会闹出人命：“怎么回事？”
两个人眼神躲闪，压根不敢看方瑶，只能低着头小声说：“张大爷之前是在大街上卖红薯的，后来他感染了风寒，没钱治病，就去跟李元借钱，后来风寒治好了，但是钱还不上，李元吓唬他说再不还钱就去报官，让县太爷把他抓起来用刑，还说县太爷是他的亲戚，他想让县太爷怎么判，县太爷就得怎么判，然后张大爷就上吊了。”
方瑶听完忍不住捏紧了拳头，恨不得再去揍李元一顿。
高虎又跟了一句：“这些都不是我们自愿做的，都是李元逼我们的，后来我们也自己掏钱给张大爷，可是他欠的钱实在是太多了，我们那点钱根本不够用，要不是李元硬逼着张大爷，他也不会……”
“发生这件事的时候，你们都在场吗？”
“在场。”李龙点点头：“张大爷跟李元签订契约的时候，我们两个都在场。”
“契约？”方瑶捕捉到了重点：“契约现在在哪里？”
“契约是一式两份，一份在李元那里，另一份在张大爷那里，张大爷家里也没有别人，现在……应该还在他家。”
“带我去。”
张大爷家住得离高虎家不远，都挺偏僻，是一处孤零零的院子，外面的围墙上已经长了草，门半敞着，里面一个人也没有。
此刻又是深夜，月黑风高的，李龙和高虎都有些心虚，进来的时候东张西望，生怕什么时候就钻出来一个东西，倒是方瑶目标明确，提着盏油灯，一进去就直接四处翻找起来，准备找到那份契约。
“你们两个也别愣着，一起找。”看着两个人在院子里发呆，方瑶催促了一句。
两个人只好也跟着找了起来，从房间里到院子，从前到后，从左到右，全都找了一遍，就差掘地三尺，可是什么都没有找到。
屋子里的东西不多，陈设也简单，几乎一览无余，实在是不知道，还能藏在什么位置。
方瑶皱了皱眉，难不成是被李元拿走了？想要毁尸灭迹？
她思考着是再找一遍还是先走人，这时候外面两个人突然发出一阵声音。
“这里有东西！”
方瑶出门一看，就看见高虎撅着屁股趴在墙根，用手扒拉着地上的土，李龙提着灯在旁边照亮。
见她出来，高虎回头道：“姑娘，这里面埋着东西。”
方瑶上前分开两个人，撸起袖子直接蹲下用手扒了起来。
两个人已经挖了一阵，这会再挖倒也不费力，不多时，已经将地下的东西挖了出来。
拿出来一看，居然是一个坛子，坛口用泥封住，方瑶把泥敲开，打开伸手进去摸，里面空荡荡的，倒是摸到一张纸。
纸很脆，方瑶小心翼翼地拿出来。
“这个可能就是收据。”李龙把灯拿近了些。
方瑶把纸拿出来一看，还真是收据，上面还有李元的亲笔签名和一个手印，应该就是张大爷的。
只借了二两银子，居然要每天八分利！还真是跟强盗没什么区别了，这可是实打实的证据，方瑶想揣进怀里，想了想，还是放回到了坛子里。
既然能借给张大爷，肯定也会借给其他人。
方瑶想了想，对两个人道：“你们还知道有谁跟李元借了钱的，都带我过去看看。”她要一个一个把证据都搜罗起来。
转眼间，距离方瑶和慕怀宁做约定的日子已经过去了五天，慕怀宁却没有见方瑶回来找他。
其实慕怀宁还是挺希望方瑶能找出些证据来的，也免了他亲自动手，到底方瑶不是他亲信的人，他对方瑶也没有太多的信任，因此他托了父亲衙门里的捕快出去打探情况。
到了晚上，捕快回来报告，把这两天在街上的所见所闻跟慕怀宁说了一遍。
“这两天街上的百姓都传言，说县太爷要打压李元这个亲戚呢？”
谁跟李元是亲戚？慕怀宁心里膈应，又问：“那最近有没有人去县衙门报官？”
“这个……倒是没有。”捕快思索了一下，随后摇摇头。
“我知道了，有劳陈大哥了。”慕怀宁道了谢，那捕快才一抱拳，退了出去。
旁边的书童阿笙忍不住问道：“公子怎么看起来有些失望？”
慕怀宁道：“父亲上任已经有一阵子，虽说他在任期间没有发生什么重大的案子，周围还算太平，但因为李元的事情了百姓对他到底还不信任，有了事情也不去报官，长此以往的不是好事。”
阿笙声音有些嫌弃：“李元仗着县太爷的关系贪图小利，简直就是一条臭虫，污了老爷的清名。”
“话虽如此，但是没有足够的证据，我们不肯轻易动手。”
慕怀宁毕竟不是县官，虽然继承了他爹慕念寒的仁慈之心，但是做事都是谨小慎微，其实之前方瑶给的证据倒也足够，但是慕怀宁还听到了一些别的风声，他在等，等着钓出一条更大的鱼。
正在这时，外面有人敲了敲门，阿笙过去开门，原来是李元。
此刻的李元一点也没有前几天那狼狈的样子，仍旧是一脸和善的笑容，一进来就笑着道：“小公子这两天在客栈里住的还好吗？”
“还好。”慕怀宁看了他一眼：“这两天生意都还不错？”
“过得去，过得去。”李元回答的同时还不忘了拍马屁：“都是小公子带来的福气。”
话虽如此，李元心里已经开始骂娘。
这两天来的人确实比之前更多了，但是他们光来也不点菜，也不喝酒，更不住店，要一壶茶一坐就是一天，眼神时不时往他这方向瞥，一个两个的也就算了，好多个都这样，搞得他好像大街上杂耍的猴。
他知道，他这几天都成了百姓口中的笑话他倒是不在乎丢脸，但要是因为这事儿影响了自己的财路，那可就要了老命了。
李元觉得不能坐以待毙，这不直接就找到慕怀宁这里来了。
“我这两天生意繁忙，也有一阵没去探望县太爷了，不知道县太爷最近可还空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