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激战
“伏黑甚尔。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稻垣衡将手里的断刀丢开。
身后空间波动, 裂开数条缝隙。
形态丑陋的咒灵抓着开口边缘进入战场。没一会儿，就密密麻麻挤满一地。
与此同时，头顶的天幕降下让伏黑甚尔熟悉的黑色屏障。
帐？还有同伴吗？完全没有感觉到。
这群家伙, 难道是有备而来的、吗。
伏黑甚尔眯起眼睛。察觉到稻垣衡对伏黑惠的杀机是早有预谋后, 周身的气势愈发恐怖。手中游云一转, 率先冲上前向咒灵们发起进攻。
“欺负别人家的小孩子，竟然还责怪家里的大人来得早啊。”伏黑甚尔冷笑，“可真是有趣！”
每一个音调落下，都是一个咒灵的殒命之时。说着疑似调侃的回应，伏黑甚尔却正式化身为无情的死神, 高效收割着敌人的生命。
借着咒灵与之周旋的稻垣衡心下一沉，厉声催促道，“你们还想等到时候！”
“哼。当初说的轻巧，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呢！”
植物的根系破土而出, 化作一簇簇利刺袭向伏黑甚尔。在伏黑甚尔闪避脱出的同时，一个奇异的山包陡然在伏黑甚尔身下拱起，喷出灼热熔岩。
伏黑甚尔眼尾一挑，被熔岩击中。
流岩四溅。
漏瑚和花御从天降落到地面，形成三角之势将炎柱包围。
“帐已经布置完毕。短时间内，不会有人来打扰我们的。”漏瑚捏响指骨，“不过也无所谓, 人类应该无法适应这样的温度。我们很快就会解决了。”
“真是了不起的自信心啊，咒灵。”伏黑甚尔周身覆盖着宛若钢铁一般武装色霸气，淡然地从熔岩柱中走出。
毫发无损。
漏瑚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 随意的神态也渐渐变得严肃起来。
他意识到，就算自己的能力在异世界的能量共享下飞速加成，他也依旧低估了这些顶级战力的强大。
“哇啊！头顶的那是什么东西？”奔跑中的虎杖悠仁被天空的异样吓了一跳。转回头后, 又是一惊，“伏黑！”
虎杖悠仁匆忙上前，将伏黑惠从废墟里抱出来。扭头看向身后的乙骨忧太，期望能够获得伏黑惠口中的“同伴”的帮助，“乙骨桑！”
小白犬走上前，鼻尖轻轻蹭了下伏黑惠垂在地上的手，神色复杂。
为了别人这么不要命的人类，他还是第一次见。
“没事。”乙骨忧太解决了尾随的咒灵，在虎杖悠仁身边站定。紧跟着蹲下来，手心中亮起微光，探向伏黑惠。神色冷沉地肯定道，“我不会让他有事的。”
反转术式迅速起效，愈合伏黑惠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
但是精神的消耗和药物对咒力的副作用，却并不能马上移除。
——换而言之，伏黑惠还无法马上成为战力。
乙骨忧太向伏黑甚尔方向看了眼。确认伏黑甚尔处理起来毫无负担之后，重新站起身，“我们先走。”
“哈、哈依！”虎杖悠仁也知道现下情况紧急。片刻不敢耽误，双手抱起伏黑惠，准备跟着乙骨忧太破围离开。
然而，他才刚刚要迈开腿，就忽得感到领口一紧。猝不及防之下，整个人已经被乙骨忧太拎着后衣领，甩飞出去！
虎杖悠仁紧紧护住怀里的伏黑惠，“！！！”
“自闭圆顿裹！”
两手同时甩飞虎杖悠仁和小白犬，乙骨忧太对上虎杖悠仁震惊的双眼，“带他走。”
诡异的手掌构筑出的领域轰然闭合。
在乙骨忧太快到极致的反应速度下，最终只困住了乙骨忧太一人。
真人眯起眼睛，分外不爽。
“就算你把他送出去，也是不可能逃走的哦。”真人舔了下嘴唇，笑容阴鸷，“这次的帐啊，一旦完成，除了我们之外，谁都无法进出。”
“顺带一提，帐不是一个，是两个哦。也就是说，你们所依赖的最强，也是进不来的。”
没有真人想象中的绝望。
乙骨忧太神色不变，“如果这么容易就被你们阻拦的话，他就不是五条老师了。”
“是吗？”真人轻笑，“真难为你这么信任他呢。可惜，五条悟从外头赶过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吧。而你，注定是等不到、”
真人戏谑的声音突兀地卡在一半。
看着没有太宰治，也没有伏黑惠，却能够完全抵御无为转变的乙骨忧太，脸色凝重。
“很惊讶吗？”乙骨忧太抬手抽出背后的□□，刀尖对准真人，“说来，我还要好好感谢你。上次的事情，给我提供了不少灵感呢。作为回报，”刀尖猛地翻转，斩向真人，“拔除你好了！”
“嚣张的小鬼！”真人表情一狠。解除掉再度遭遇滑铁卢的领域，手指收束变作尖刺，向着乙骨忧太袭去。
第二个战场，战争正式打响！
“小白，现在只剩下我们了。接下来拜托你了！”
虎杖悠仁凭着强悍的反应能力安稳落地。谨记乙骨忧太的交代，头也不回地带着伏黑惠冲向校外。
喜提新名的小白犬牙齿一龇，先咬死“队友”的心情都有了。
“咕——！”跑出没多远，小白犬突然一个急刹车，四肢在地面抓出一串爪印，凶狠地对着右侧方发出警告的低吼。
“不会让你们逃走的。”身形怪异的咒灵从阴影中走出来。
一瞬间，仿佛是接收到了什么号令一般。
原本空无一物的校园走道四周，形态各异的咒灵们纷纷冒出头。对准场中的两人一犬虎视眈眈。
虎杖悠仁眼瞳骤缩，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们这一路跑来，周围都太过安静了。
“竟然是在这里等着吗！”伏黑口中介绍的咒灵，有这么聪明吗？
虎杖悠仁脸侧滑下几滴冷汗。
可是现在，没有人能和他解释咒灵与咒灵之间的差别了。
都是特级啊。
还都是擅长气息隐匿和速度类型的。
小白犬迅速省度形势，有被对方的布置恶心到。
要是在原世界，这些咒灵对他来说，也不过就是大一些蝼蚁罢了，挥手可破。
但是在这个异世界，他的力量不知是何原因，被压缩回到弱小的幼年状态。而且妖力也很难自如运用，以至于他至今都只能使用身体战斗。
和伏黑甚尔相似，小白犬陷入到了打得赢、却难脱身的尴尬境地中。
一旦他顾及不来，虎杖悠仁和伏黑惠就危险了。
小白犬眼睛里隐约闪过一缕暴虐的红芒。利爪刺出，向前突袭。
小小的身体化作一道肉眼难以捕捉的残影，在咒灵群间急速飞掠。每闪过一个地方，就注定有一片咒灵倒下。
哪怕是特级，在大妖的身体强度下，也如同撕碎纸片一般轻而易举。
可是太多了。
以特级咒灵做饵，紧跟着是雪花一样的一级、二级……各个级别的咒灵不要命似的蜂拥而上，将小白犬团团围在了中心，压成一个巨大的咒灵球。
密不透风的前仆后继间，竟然勉强跟上了小白犬的杀戮速度！
糟糕。
接收到信号，正打算悄悄带着伏黑惠撤退的虎杖悠仁僵在原地。
本该在专心致志指挥着咒灵行动的陀艮，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张嘴露出狞笑，一爪抓下，“漏瑚说过了，不能让这个人类逃走。还有两面宿傩的手指，也必须要回收。你们这么弱，我必须要好好完成任务才行！”
生死时分，虎杖悠仁的潜能仿佛被激发出来，竟然堪堪闪过了陀艮的致命一击。但还是被擦过恐怖的气流掀飞出去，狠狠撞在教学楼的墙壁上。
“咳咳！”调换位置后，遭受了双重冲击的虎杖悠仁咳出一口血，手臂仍旧牢牢护住伏黑惠，坚定道，“不可能交给你的！手指不可能，伏黑更不可能。”
虎、杖？
伏黑惠在接连颠簸下，隐约恢复了些许神志。暂时无法聚焦的眼瞳右移，艰难辨识出陀艮的样子。
是上次和真人一起的咒灵。
特级中的特级。
不能让虎杖这样的普通人面对。
迟缓的思绪艰难汇总完信息，伏黑惠努力调动药物摧残过的麻木身体，想要起身，“喂，放我下来。”
“不行。伏黑你现在根本就浑身软绵绵的没有力气吧！”虎杖悠仁坚定拒绝。
“那你不是更不行吗？”血液在源源不断地滴落，贴在身侧的胸膛传出不正常的剧烈起伏，伏黑惠指尖颤抖地揪住虎杖悠仁的衣领，有点气地催促，“少废话，快放我下来。”
“不放！我可能打不赢，但我可以带着你逃跑！刚刚就躲过了！”
“……你是傻子吗？怎么想刚才都是巧合吧！”
这种潜力的激发带给身体的负担，根本不可能一直维持到他们离开！
果不其然，两人的对话还没有结束，一击落空的陀艮就再次暴怒出击。
“脱兔！”伏黑惠压榨出身体内所剩无几的咒力，召唤出一大群白白软软的兔子，充作了缓冲带。
没过三秒，影式神们就在担忧的叫声中齐齐返回。
可恶。稻垣衡那家伙究竟给他注射了什么东西！
还有一半未减的惯性带着两人在地面一阵翻滚，狼狈瘫软。衣衫散落开，被伏黑惠收在胸口的手指掉落出来，躺在了伏黑惠和虎杖悠仁之间。
虎杖悠仁的后背被切开三道露骨伤痕。在连番撞击下到底是没能撑住手臂的力道，和伏黑惠分开了一段距离。
“追捕结束。”
陀艮发出讽刺的嬉笑声，迈步走上前。准备先收割了伏黑惠的性命，再去回收两面宿傩的手指。
虎杖悠仁用手臂撑着地面，想要站起来。可是失血过多加肌肉拉伤，让他完全没有力气再去完成这些动作。
眼看着陀艮距离伏黑惠越来越近，虎杖悠仁暗暗咬牙，心中充满不甘。
【可别像我这样。】
【你要在万人簇拥中死去。】（注1）
【快走，前面很危险。】
【不要回头。到时候你只管往前跑就好了，其他的不要理会。我会让你和你的同学平安离开的。】
【一个人带着同学跑出了咒灵圈吗？虽然是有式神护航，但是，勇气可嘉，小子。】
【还打算进去吗？按理来说我不该带你过来了，可是虎杖君，你是我见过的身体素质最强悍的普通人，说不定未来可期哦。所以，就稍稍破例这一次吧。】
……
我啊，不想伏黑死掉！
虎杖悠仁猛地抬起头，看见了滚落到面前的手指。
对了。
虎杖悠仁愣了下。
伏黑说过，吃掉这个的话，可以获得力量吧。
虎杖悠仁目光一凝，伸手将手指捏住。
躺在对面的伏黑惠抬眸望见他眼底坚定的光，惊恐地瞪大眼睛，“喂！你想做什么？！”
那还用说吗？
当然是，吃下去啊！
伏黑惠：“！！！”
陀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