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这辈子我跟定你了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打在窗台上，白金色的暖阳温热明媚，将酒店套房照得大亮。
李喻揉揉眼睛想要坐起身，屁股却忽然有种莫名其妙的胀痛，腰也软绵绵的使不上劲儿。
他艰难地翻身，看到何承旭刚毅帅气的侧脸，当场就懵了。
脑袋因为宿醉而断片，这会子太阳穴还酸痛着。李喻拍拍头努力回想昨晚的事情，依稀记得何承旭是来找他协议离婚的。
之后他们去吃烧烤，喝了啤酒，家长里短聊了很多东西。
再然后……好像就记不太清了。
李喻掀开被子下床，跌跌撞撞地进了浴室。
洗澡时哗啦啦的流水声吵醒了何承旭，何承旭醒来的第一反应是打开手机，给小情人回消息。
上次从楼梯上意外跌倒，经过检查后医生说并无大碍，所以他就先把小情人送回住处，再去夜市找李喻。
回顾昨晚的一夜风流，何承旭捏捏鼻根，没来由地笑了笑。
李喻弄干净里面的东西，在擦净身体时，从镜子里看到了颈肩和后背大腿上密密麻麻的吻痕，一看就知道是出自何承旭的手笔。
他没有过多的情感波动，反而表现得异常平静。
从浴室走出来的李喻身上空无一物，发现何承旭靠在床头惬意地躺着，李喻还小小的吃惊了一下。
“昨晚你喝吐了，发了一夜酒疯，还难受吗？”
夫妻之间再平常不过的问候，李喻听着十分刺耳，于是大方走到床尾拿起黑色长裤和腰带。
“还好，头也不晕了。”
“你带结婚证了没，或者我们先回家一趟去拿，再到民政局办离婚手续。”
接受何承旭不爱自己这一现况，对李喻来讲其实很难。
比当初何承言亲口承认他们已经结束了的时候，还要难过百倍。
他不是什么好人，但依旧会因为爱人即将舍弃自己而感到悲哀。可是他不能表现得太忧伤，更不能红着眼痛哭流涕。
那太愚蠢了，也不洒脱。
李喻慢条斯理地扣紧衬衫衣扣，始终没有正眼瞧过何承旭，自然也没有注意到男人眼中的踌躇和不忍。
五年多的夫妻缘分，哪怕只是普通p友，也该酝酿出感情了。
李喻说自己还爱他，他又何尝不是……
可一边是孩子和家产，一边是相伴多年的爱人，无论何承旭如何抉择，好像都是错的，永远不可能两全其美。
眼看着李喻坐在床边穿鞋子，马上就要走人，何承旭心虚地眨了下眼睛。“不急，等你感觉好一点了，再说吧。”
“我现在很好，再没有比此刻更加清醒了。”
李喻深吸一口气，抬头望向何承旭。“阿旭，我们都放对方一马吧，谁也不欠谁的。”
拍拍裤脚，李喻故作轻松站起来。
“我今天不太想回家见爸妈，你去拿户口本和结婚证，来的时候告诉我一声，我过去。”
“小喻……你知道的，我一定要拿到那笔家产，否则何承言日后爬到我头上趾高气昂。哈啊，想想那场面就觉得无语。”
“阿言从来就不是心胸狭隘之人。”李喻抿紧嘴唇犹豫了会儿，实话实说。“你才是。”
何承旭冷哼了声。
阿言？
都什么时候了还改不掉这该死的称呼，到底谁才是你老公？
两人互相甩脸色，借着那个小情人为由争吵了几句。
他们心里都觉得对方不可理喻，无话可说，索性也不多费口舌浪费彼此时间。
“就这样吧，下午民政局门口见。”说完，李喻头也不回地离开。
与此同时，余凡跟何承言放肆大胆地谈起了办公室恋情。
“言哥，喝水水。”
热气腾腾的白开水冒着一圈圈白雾，从杯口往上，翩然破散开来。
余凡安静地站在何承言旁边，眼里满是盈盈笑意，像是心情很好似的。
何承言把水杯往左手边挪了点，拉着余凡的胳膊，小心地把他拽到腿上，揽在怀里抱着。“心情不错？”
“嗯。”余凡甜甜地应了声。
何承言右手操作鼠标快速浏览方案策划书，写下几句修改意见后就原路发送，忙活了二十分钟总算处理完手头上的工作。
接着，他把鼠标一推电脑关机，轻轻嘬了口余凡的脸。
余凡抬起食指刮蹭何承言的鼻梁，然后仰头迎送上去。
甘甜的津液滑腻湿热，余凡闭上双目感受何承言的呼吸节奏，热吻时发出轻微的啧啧声。
唇瓣因为何承言的多番啃咬泛起一点玫红，余凡轻喘微微缓慢睁眼，两唇分开处拉扯出一道透明丝线。
余凡抹掉嘴角的口水，脸颊红彤彤的像熟透了的苹果。
“我都在办公室清闲大半天了，你不给我分配点工作吗，打印几张纸也好啊。”
“嗯，那种事情让别人干就好，你有更重要的任务。”
听到有事情做，余凡来了兴趣。“什么任务呀？”
何承言凑到余凡颈间细闻他的体香，温热的鼻息喷洒在对方耳畔，带着轻挑的语气幽幽开口。
“好好伺候你老公。”
话音刚落余凡就红透了耳根，逮着何承言的腮帮子使劲捏。
“流氓，一天天的净想着不正经的东西。得亏我怀孕你不敢乱来，这要是放到平常时候，你还不得兽性大发啊？”
看着余凡娇俏动人的面庞和樱桃小嘴巴拉巴拉的动作，何承言温声应和。“岂止是兽性大发。”
“我会把你平放到办公桌上，用这双手一点点扒光你的衣服，然后对你这样再那样。为了不让别人听到不该听的东西，你还得咬紧领带好好忍着呢。”
“……”
余凡头一次从何承言嘴里听到那些动作影片里才会出现的污言秽语，吓得瞠目结舌说不出话来。“你你你，你胡扯什么呢。”
他哭笑不得地靠在何承言肩膀上，暗暗骂了好几句“臭流氓”。
“咚咚咚”
“何总，您十点半的时候有一场会议，客户已经进入一楼大厅了，很快就到。”
秘书在推门而入的时候恰好跟余凡对上视线，见对方脸红脖子粗的低下头，她也忍不住笑了笑。
汇报完下午预约好的行程，秘书识趣地退了出去，并关好门。
本来余凡是想从何承言腿上站起来的，可是何承言偏偏不松手，害得他丢脸。
“你赶紧去忙吧，我到大哥那里看看有没有事情做。”
“什么大哥，别叫得这么亲。”何承言捏住余凡的下巴左右晃了两圈，不满道。“不准乱跑，乖乖等你老公回来。”
“那中午我想吃火锅。”
“前几天做检查医生怎么叮嘱你的，辛辣刺激的要少吃。你这身子娇贵着呢，衣食住行都必须谨慎，知道吗？”
随便吃顿饭还要罗里吧嗦一大堆，余凡嫌他太臭屁，嘟囔道。
“能有多娇贵啊，又不是什么温室里长大的娇花，小时候天天啃馒头不也活过来了吗。”
因为父母早逝，家里没有经济来源，姐姐变卖了房产领着幼小的余凡去租十平米的经济房，一住就是六七年。
余菲每天打几份工，自己都是个没长大的孩子，却过早地承担起家庭重担，起早贪黑接送余凡上下学。
后来余菲攒了些钱转往大城市打拼，邂逅了富家大小姐玉玲珑。
感情方面无疾而终，事业上倒是迎来了转机。
姐弟俩搬到繁华热闹的a市，余凡在这里念书，余菲咬咬牙花光大半积蓄盘下一间店面，一边开花店一边照顾弟弟。
凭着不服输的那份劲儿，苦日子就这么熬过去了。
直到现在，回想起和姐姐蜗居在狭窄的出租房里，为了贴补家用干各种杂活，逢年过节也吃不上几口荤腥的那些年，余凡都会忍不住眼眶发红。
转眼间，都过去十多年了啊。
何承言从未经历过挨饿受冻的苦，最难熬的时候就是当初失恋的那段时间。
当时他还觉得老天爷真不公平，为什么他要承受这些痛苦，为什么偏偏发生在他身上。
可放眼大千世界，比起千千万万名劳苦大众，他的人生已经足够平坦和宽敞。
余凡的胆怯和自卑，多半是由贫困家境和不愉快的童年带来的。所以他很需要那份踏实的安全感，希望成为某人心里至关重要的存在。
越是深入了解对方，何承言就越是心疼。
他无法抹去余凡曾经遭受过的悲惨和痛苦，只能用无微不至的关怀和爱护，治愈他千疮百孔的灵魂。
在那些撕心裂肺的伤痕里，有一半都是他给予的。
假如时光能够重新来过，他一定会倍加珍惜和疼爱余凡，再也不会对他非打即骂地伤害他了。
“是啊，你从来就不是温室里的娇花。”何承言吻去余凡眼尾的泪水，和他额头相贴。
“你是我的宝贝，是我要用余生去守护的人。”
“我爱你，余凡。”
不是因为你怀孕，也不是因为你像谁，无关任何其他的因素。
我就是喜欢你，想每天都能看见你的笑颜，从清晨到夜晚，从初春到凛冬，分享你的喜怒哀乐和所有的苦闷忧愁。
可是为什么，当初我要狠心打你呢。
我那时一定是疯了。
如果从一开始就摆正自己的心，我们一定会比现在幸福得多吧。
“对不起。”
“要是你跟那位学长在一起，就不会受这么多罪。”何承言神色忧伤，问道。“选了我，后悔吗？”
余凡很想反驳那不是自己选的。早在何承言被余菲打爆头之前，他就试着死心了。
是何承言堵死了他的后路，步步紧逼，才会有了这段婚姻和这个孩子。
“言哥，难道我说后悔，你就会心甘情愿地放我走？”
“……”
余凡打断他的犹豫，目光坚定地承诺道。“我不会走的。直到死，我这辈子都跟定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