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谁准你这么跟老婆说话？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气温降至个位数。市中心的商业街依旧灯红酒绿，弥漫着奢靡华丽的都市气息。
余凡头顶毛巾，穿着兔子拖鞋从浴室走出来。
他微微低头用毛巾擦拭头发，沿着米黄色的瓷砖慢悠悠地往客厅走去，刚一抬头就跟坐在沙发上的叶凌学长对上了视线。
对方两腿叉开，手里摆弄着电吹风的插线。
走近一点之后，余凡看到了那蜷缩在叶凌身侧的黑猫，小小一团十分可爱。
“学长， 你家还养猫啊。”头发擦得差不多了，余凡把白色毛巾搭在脖子上，略显凌乱的黑发随手往两边一撩。
黑猫原本是眯起眼睛给自己舔顺腹部的毛，圆滚滚的小脑袋一上一下地运动着，看上去很是惬意。
余凡洗澡的时候，放在盆里的湿衣服被叶凌“不小心”丢进洗衣机里清洗了，现在外面下着大雨，也不好外出去商场买衣服。
叶凌学长顺手从衣柜里拿出一件黑衬衫，说这件衬衫是朋友送的，但是尺码买小了，他一直收起来没穿过，全当是留个纪念。
反正他也用不上，于是递给余凡让他先穿着，免得感冒。
“我可以摸一下它吗？”
打从余凡出了浴室的门开始，叶凌的眼珠子就飘忽不定地在他两条腿之间晃悠，轻咳一声别过脸。“可以啊，coco很乖，不挠人的。”
得到了首肯，余凡便放心大胆地走到沙发前蹲下。
余凡趁猫咪不注意悄伸出了手，触碰那柔顺的毛发和软乎乎的肉垫，嘴角展开了一抹笑意。“你叫扣扣啊，长得真好看。”
“喵……”
脾气暴躁的黑猫幼崽最讨厌在自己进行顺毛工作的时候被外人打搅，尾巴左右甩了两下，以此警示余凡。
这个低级的人类物种，胆敢再靠近它的话，他就不客气了。
“它为什么叫呀，是饿了吗？”余凡的衬衫扣子没扣紧，乖乖地蹲在地上仰望叶凌。
落在叶凌的眼中，这样的视角充满别样的味道，既危险又迷人。
“呃，它这是开心呢。难得家里来了个漂亮小哥哥，coco说它很喜欢你。”
黑猫似是听懂了铲屎官在瞎几把鬼扯，忍不住斜视了他一眼。
余凡试着拿逗猫棒放到coco脸前摇晃，清脆悦耳的铃铛声没把猫咪逗乐，反倒是余凡玩得很欢，一遍遍唤着扣扣的名字。
意识到小黑猫只顾舔毛，完全不搭理自己，余凡拨弄逗猫棒上的几片粉色羽毛，眉宇间有些失落。“他怎么不理我呢，是不是家里来了陌生人所以害怕了？”
叶凌笑了笑，“那你以后经常来，coco就会熟悉你了。”
“今天已经很麻烦学长了，我等雨小一点就走。”
怎么说自己也是已婚人士，在别的男人家过夜总归不那么好听。
而且到现在为止，何承言疯狂地拨打了几十个电话，语气焦急地询问余凡在哪儿，为什么还不回家，如果是因为下雨不方便打车，他就开车过去接。
何承言的态度足够诚恳，字里行间都是溢于言表的关怀和担忧。
但比起这个，余凡更在意何承言跟李喻之间到底算怎么回事儿。无论如何，何承言都得给自己一个交代。想搪塞过去，门都没有。
他俩大学时期是初恋，保不准朝夕相处之下藕断丝连、旧情复燃了。
……真那样的话也好。
如果何承言决定遵从本心去跟心爱的人破镜重圆，余凡就可以功成身退，继续他平静如水的快活日子。
最近跟何承言折腾了太多次，害得他腰酸背痛不说，肚子也越来越难受。有时闻见油腻的肉味都会忍不住犯恶心。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经常吃何承言那东西，次数一多导致胃里不舒服了。
这回他赌气夜不归宿，也不用配合何承言的造娃工作，洗个澡神清气爽，浑身都有劲儿了。
“外面下这么大的雨，也不方便打车。这大晚上的让你一个人走，我会担心的。”
“可是……”
“别什么可是了，你就安心在这儿住下。等明天你的衣服晾干了，我再送你回去也不迟。”叶凌瞥了眼余凡那白皙诱人的双腿，不断怂恿。
“coco也很舍不得你，是吧coco，嗯？”
“喵！”这铲屎官是脑子有病吧，居然敢带陌生男人住进家里？
想得美，他坚决不同意！
叶凌抚摸猫咪的背部，笑道，“你看，coco也想你留下来。平常我出门的时候家里就只有它在，好不容易来一个客人，你就当是陪它解解乏，好不好？”
“嗯，那就麻烦学长了。我睡沙发就行。”
“开什么玩笑呢，你是客人。”叶凌那如同熊熊烈火般炙热的目光，恨不得把余凡从里到外剖析个干净，狰狞的欲望几乎都写在脸上了。
“客房我这几天还没来得及打扫，堆了些音乐器材在里头。这样吧，你带coco睡里屋，我在客厅将就一晚上。”
“这怎么可以，要不我打地铺？”
“那你不如跟我睡。”就差一点点，叶凌险些把自己真实的想法说出来了。
他挠挠耳朵，一本正经地说道。“我床还蛮大的，要不今晚挤一挤？”
“……这个恐怕”
余凡很想说出自己的顾虑，但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叶凌学长喜欢女孩子，不可能对男人有想法。再说何承言那边，他只是在学长家借宿一晚，又没有花天酒地跟野男人鬼魂，何承言就算知道了，应该不至于发火吧……？
不然何承言就太小心眼了。
不允许他靠近男人，却成天和李喻眉来眼去，暗生情愫，哪有这样的道理。
“学长，谢谢你收留我。等开学了我请你吃一个月的早饭。”
男孩的皮肤白里透粉，冒着幽幽热气，温润的体香散开着淡淡的香草味。
衣服虽然是均码，但两边的袖子比较长，余凡的半个手掌缩在衬衫袖口里，葱白如玉的手指在猫咪背部缓缓抓挠。
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叶凌眼中的余凡面容白净，唇色如罂粟花般鲜红，纤长浓密的睫毛上下扑闪，整个人温柔得像一只单纯无辜的兔子。
叶凌咽下口水，嗓音变得低哑。“余凡……”
“嗯？”
就在叶凌情不自禁想要拥吻余凡时，猫咪察觉到丝丝的不妙，赶紧冲着余凡“喵喵”直叫，打乱了叶凌意乱情迷的思绪。
真是服了这个老六，大半夜的胡乱发春呢。
啧啧，怪不得说人类一年四季都处于发情期。
男人啊，连这么一点小小的诱惑都抵抗不住，真没出息。
“喔，你睁眼了？”余凡把下颚抵在沙发上，浑身上下闪着布灵布灵的光。“你好可爱呀，扣扣，今晚跟哥哥一起睡，好咩。”
黑猫瞪大了瞳孔，一双灵动又深邃的金色眸子直勾勾盯着余凡。
余凡没养过猫猫狗狗，但是喜欢看。尤其是这种长得跟汤圆一样圆润的小奶猫，一看到就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狠狠rua。
他摸着黑猫的下巴浅浅一笑，猫咪愣了许久，被美色迷得神魂颠倒。
“喵~~”
猫咪激动得尾巴乱甩，头颅微抬一脸骄傲。
余凡带着好奇心去揉蹭猫咪的脑袋，指尖顺着头顶往下滑，一直延续到尾骨。几次下来，黑猫舒服得重新眯上眼睛打起了呼噜。
铲屎官，这个男妈妈找得不错啊。
时间临近傍晚，余凡一个下午没怎么吃东西，叶凌从冰箱里拿出两份自热火锅，准备当作今晚的夜宵。
余凡平躺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饶有兴致地给猫咪挠背。
何承言打过来的电话余凡一概不接，甚至为了耳根子清净，直接静音丢到一旁。依靠手机里的定位软件，何承言晚饭都没吃就急匆匆赶到叶凌的住处。
为了防止余凡跟不三不四的人交往，何承言派人去调查了所有跟余凡关系密切的男性朋友，其中也包括叶凌的具体住址等详细信息。
外头雨势渐大，汽车来往密集。
小区的保安没有去挨个核实车主是否是这儿的住户，通通放行。
在何承言前面走的正好是与叶凌同一栋楼的住户，何承言紧随其后乘坐电梯，按响了门铃。
“言哥？你怎么……”
好不容易平复下去心情，在看到是衣不蔽体的余凡前来开门时，何承言的理智瞬间崩溃。
他的新婚伴侣，将近十点钟不回家，电话不接短信不回，穿着一件连大腿都包不住的衬衫在一个年轻男人家里“浪漫私会”、“打情骂俏”。
“余凡，谁给你的胆子？”
来之前何承言默背了一连串道谦词，暗暗发誓一定要心平气和地跟余凡道歉，解释清楚他和李喻之间是清清白白的，是余凡误会他了。
可一旦两人的立场发生转变，何承言所谓的平等与尊重，理解与包容，便不复存在。
他一把揪住余凡的衣领，怒气值猛涨。
“好啊，你果然跟那个家伙有一腿，居然还口口声声说你们之间是清白的！”
“瞧瞧你这卖弄风骚的模样，多讽刺。”
余凡还没搞明白何承言为何会出现在这儿，就被对方不分青红皂白挖苦了一番。他挺直腰板毫不示弱，“随你怎么想，我没什么好解释的。”
厨房里煮着西红柿鸡蛋汤的叶凌没听见客厅的动静，等猫咪跑来朝他竖起尾巴乱叫，叶凌才满脸疑惑走出厨房。
“余凡？”
茶几上的手机都没拿，这是去哪儿了？
叶凌在楼道和附近找了找，没有发现余凡的踪迹，那锅西红柿鸡蛋汤也逐渐从半生不熟变得冰凉。
另一边，被强行掳走的余凡不情不愿地坐进车里。
“都说了我不跟你走，你放开！”
何承言驱车快速驶离，一言不发望向前方。中途余凡尝试着去跳车，发现车门被锁就摇下车窗把手伸到外面，作势要爬出去，逼得何承言只好靠路边停车。
“你tm想做什么？！”
何承言气急了冲余凡大吼，却在下一刻迎来了余凡重重的一个耳光。
“这话应该我问你，你又他妈的发什么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