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执第五天

    夜晚六点，今天放假的监控管理人员特意被叫回调查监控，可是却突发状况，现在不得已做解释

    "事情是这样子的，两位同学。"

    管理人员解释:"监控设备好像出了点故障，所以你们要求检查的那个时间段现在看不了了。"

    陈梓萱听得直皱眉，"什么叫好像？堂堂贵族名校清樱连个监控录像都没有是吗？！"

    陈梓萱激动质问，管理人员回应:"是这样子，为了确保学生安全，清樱都会定期检查监控设备，之前报修处明明都说所有的监控录像设备都没有问题，但是很奇怪，你们班级的监控摄像头出现了故障。"

    沈清怡站在一旁听，这个时候也忍不住开口问管理员，"所以这个监控设备修理能修理？"

    "能是能，就是需要点时间。"

    "大概几天？"

    沈清怡直抓重点，"修理的话还可以看到以前的监控？"

    "这个我就不清楚了，可能可以吧，我只负责管理看监控，修理的话要由报修处那边的人员负责，不过我想修理的话用不了几天。"

    陈梓萱怒火直烧，好在沈清怡把她带出去避免她的怒火殃及无辜。

    夜晚的凉风吹过，沈清怡安抚着陈梓萱，"管理处人员说会报修，过两天我陪你来，你就别消消火，今天都生气了那么久，再生气人就不好看了。"

    沈清怡想着办法逗笑陈梓萱，陈梓萱这一天就因为书包被恶意泼水的事烦心，根本无心开玩笑。

    陈梓萱叹了一口气，"可是我真的好生气啊，清怡。"

    她停住脚步，跟沈清怡面对面。

    陈梓萱说:"肯定就是方野干的，要我说直接找校方开除他好了，根本就没有必要来查监控，那个时候明明就他在教室里，你也知道的嘛，何必要多此一举？"

    "是，方野同学那个时候是在教室里，但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

    沈清怡轻握她的手耐心解释，"校方不会因为我们的片面之词就开除一个学生的，而且你别忘了，方野现在是你的二哥，他是陈家的二少爷，陈家又是清樱的股东之一，这件事不会这么容易解决的。"

    沈清怡说得在理，陈梓萱心里堵得闷。

    她摊开两手，面容不爽:"可是你说怎么会这么巧合？管理人员说监控录像检查的时候明明都没有问题，可偏偏我出事之后要检查却被告知监控设备出问题？"

    沈清怡看着陈梓萱，刚要讲话被陈梓萱抢话。

    "要我说这就是方野干的！一定是他恶搞我，又知道班级里有监控，所以特意去搞破坏！"

    "其实这个有点不可能。"沈清怡解释，"你刚才没听管理人员说，一般能够进管理室的人都得有钥匙才行。"

    她们正分析着，沈清怡的电话铃声却在这个时候响起。

    沈清怡中止话题，拿出手机看。

    一看，是个陌生号码。

    犹豫了一下，沈清怡接通，电话里头声音礼貌，"您好，请问是哪位？"

    电话里的人无声了好几秒才讲话，他叫着沈清怡的名字。

    "清怡。"

    陌生的号码，熟悉的声音，沈清怡愣了愣，大脑快速搜寻，最后对上方野的脸。

    "方野同学？"她神情惊讶，"你怎么会有我的电话号码？"

    "今天去找班主任录个人信息在电脑的时候，无意间点到了你的信息档案，看见了你的电话号码，所以我就记了……"

    沈清怡偏头看了眼陈梓萱，她刚才太惊讶，一下子脱口而出方野的名字，现在看陈梓萱的神情，似乎因为打电话过来的人是方野而感到不开心。

    沈清怡咬了下唇，"这么晚了，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你今天一天都没有理我，讲话也很疏离，放学的时候我想说要跟你一起走，可是你却急匆匆离开，是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来陪梓萱看了下监控录像。"

    "那查到了什么？"他问。

    沈清怡回答，"管理处人员说监控出了故障要找人修理，要过两天才能看。"

    "这样子，那……"

    他闲聊着，却在这个时候被沈清怡打断了他的话。

    沈清怡说:"方野同学，这两天我可能要陪着梓萱调查，所以可能……"

    对方话中有话，方野听了出来，他打断话问:"为什么？"

    电话里的方野不解地问:"不是说我们是朋友？为什么这两天你要躲我？"

    "因为……"

    沈清怡不知道怎么找借口，靠她很近的陈梓萱听得见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在沈清怡支支吾吾中，扯着嗓门对手机里头的方野大声怒骂。

    "清怡不想跟你接触就不想跟你接触，你干嘛老缠着她不放啊，你这个人是没有朋友是不是？！"

    措不及防响起陈梓萱的声音，沈清怡微低着头。"方野同学……"

    她还未说明原因，方野却明白了。

    "难道你怀疑我恶意泼水在三妹书包里，又怕被发现破坏监控录像是吗？"

    沈清怡手机贴着耳边，不知如何讲。

    她没有定罪方野，但是心里对他是有怀疑的。

    在她沉默中，方野在电话里笑了一下。

    "你为什么不相信我……我是清白的。"

    话音刚落，电话被人挂断。

    沈清怡反应迟钝，过了两秒拿下手机才反应他没了声，是因为挂了电话。

    陈梓萱看出他们通话结束，直说:"挂就挂了，他这种人不要跟他接触！这件事肯定是他做的，等监控录像修理好了，我一定把证据交给校方让他滚出清樱！"

    沈清怡听着陈梓萱讲话，默默关闭手机屏幕收进了口袋里。

    "走吧，太晚了。"

    沈清怡朝陈梓萱笑了一下，转移话题:"你妈咪不是今天给你安排了家教上门补习，我们早点回去吧。"

    ——

    六点半，昏暗的天，a班的教室借着窗外皎洁的月光才不至于伸手不见五指。

    方野坐在沈清怡的位置，手拿着前几分钟跟她通话结束的手机陷入沉思。

    一分钟后，教室门走进了一个学生。

    "哇，不开灯的嘛？"

    灯光"啪"的一下被人打开，教室瞬间通亮。

    刺激的亮光太突然，方野食指附在眼皮处闭眼轻压了一下。

    他迅速睁眼，正好见那个开门的学生走向他。

    监控管理人员的儿子今年高二。

    名叫李达。

    李达见面到高三的方野一句话便是恭恭敬敬地叫声学长好。

    方野坐在沈清怡的座位，神情冷漠:"你不用叫我学长，毕竟你不是青樱的学生。"

    李达手抓后肩，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我听我爸说，清樱是所贵族学校，在这里读的学生都是上流社会的家庭背景，清樱学校里面的规则好多的，所以我每次放学来找我爸爸，都能见面清樱学生走动，就好羡慕，也好紧张。"

    讲到这，李达忍不住问:"上一次你去监控处，因为我爸爸临时开会不在只有我一个人在，你得知我的身份想请我帮忙，你说只要我帮你一个忙，你就帮我走后门读清樱，是不是真的？"

    方野声音平静，"嗯，但是我反悔了。"

    "反悔？"

    李达急了，"喂，你不是在开玩笑吧，明明是你答应我的，你……"

    他急眼，手指着方野刚想怒斥他翻脸不认人，却听见方野不慌不忙看着他解释，"我指的反悔不是让你走后门的事。"

    骂人的话生生吞进肚子里，李达放下指他的手，疑惑问:"那你是……"

    "想请你再帮我一个忙。"

    "事成之后，我保你不但能进清樱，还给你一笔钱，但是我得事先警告你，完成任务之后我们交易的事你要守口如瓶，要是让我知道你泄露一点…不，哪怕是一个字……"

    方野声音停顿了一下，盯着他冷声:"我保证你不仅进不了清樱读书，拿不到钱，你的命也堪忧。"

    他的话七分真，眼眸三分冷。

    李达打了个寒噤，被他的眼神震慑住，答应的声音结巴了一下，"好、你、你说。"

    ——

    人走后，教室里又剩下方野一个人。

    班级里的灯被关掉。

    黑夜游动的云遮住了一半月光，班级安静又昏暗。

    方野仍旧坐在沈清怡的座位上，他微侧身，一手手背撑脸，一手手背摸着沈清怡光洁的课桌桌面。

    秋夜凉风，风钻窗发出呜呜的声音，有些恐怖。

    方野神情自然，习惯于这样子的黑夜。

    手背摸着光洁的课桌，他幻想着这是沈清怡的皮肤，她皮肤长得白嫩，哪怕是轻轻摸一下也会忍不住继续摸。

    他记起第一次见面沈清怡的画面。

    是在一间宽大，昏黑的房间里，他失控，被两个保镖按压在桌面上，左脸紧紧贴着桌面，他正对着一台电视。

    电视里有正在播报一则采访，里面有个女孩子，作为清樱高三优秀学生代表沈清怡穿着校服接受采访。

    一分钟不到的时间。

    护士拔针盖，吸安瓿瓶的镇定剂，下一步是要再将液体打进他的身体里。

    针孔扎进他的皮肉，在他狰狞时。

    他看见了沈清怡的微笑。

    她笑得很美，很干净。

    像曾经陪他度过开心时光的栀子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