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 破我宗族之人,必是刘伯升!
“刘縯!刘伯升!!”
“别藏了!出来!!”
“舂陵刘氏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刘良领着两个家仆,站定在刘縯的府邸门前,
高声呼喝,整条街道,都足以听得分明。
本来这等寻常的家中争执,不足以引起街坊邻居的瞩目,
但当听到被斥责的,是名传南阳之地的刘縯之后,
一个个方才从家中试探性走出,
不仅如此,还要将看热闹的消息顺嘴告知自己的邻居,
不多时间,便在刘縯府邸外的街道口,聚集了大量看热闹的乡邻,
“发生什么了?”
“谁知道呢,这刘伯升的家里,每日不出点事,绝不会消停下来。”
“看吧看吧,一会就知道结果了。”
在乡邻的议论声音之中,
刘良此刻,接二连三的奋力呼喊,已经是上气不接下气,
随着刘縯刘秀这些后生晚辈的长大,
刘良这老一辈的叔父,年岁也是增多不少,随之而来的,便是身体的每况愈下,
而当刘良两手拄在自己的腿上之际,
刘縯府邸的大门,终究是打开了。
门扉缓缓开启,伴随吱呀的声响。
刘良抬起头,一眼便瞧见站定在门口的刘縯,
相较以往,刘縯样貌除了成熟一些外,更蓄起胡须,显得稳重许多。
顾不得自己气喘,刘良站直身子,上前一把拽住刘縯的手臂,
劈头盖脸就开口斥问:
“族里的其他人我不管,我也管不着。”
“但我是你的叔父,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一错再错!”
“学人豢养门客,你爹留给你的那点存银,都耗尽了!”
“刘伯升!你为什么还不知道悔改!”
“非得把整个家族都拖进万丈深渊才肯罢休吗?!”
刘縯年少失去父亲,同母亲樊娴都投靠叔父,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叔父刘良将他们这些孩子拉扯大,
刘縯心中知道感恩,以此,不敢顶撞叔父刘良的斥问,
只得是作出一副傻呵呵的模样,
摸着脑袋,“嘿嘿”傻笑了两声,
随即磕磕巴巴的在那回应一些,听不清也道不明的敷衍话,
“叔父您说的对,至于接下来,嗯,古人云……”
这些累死的客套推辞话,刘良焉能听不明白,
但方想再卯足力气狠狠教训一顿,
却见到刘良朝着府邸院落探查了一眼,随即笑着道:
“叔父,里面还有朋友在,今日您就暂且饶我一回,改日,改日我登门,让您骂个够。”
说罢,未等刘良出手阻拦,
就见到刘良,飞也似的逃进了府邸的院落内。
刘良直接呆在原地,一时间心中是又气又恼,
他还有足足一肚子的道理没有跟刘縯讲,
结果直接被给来了晾在原地。
看着刘縯飞速逃走的背影,
叔父刘良气得吹胡子瞪眼,一着急,便径自脱下一只鞋来。
朝着刘縯的背影砸了过去,
没打着……
而趁着这么一功夫,刘縯早已经消失不见。
刘良胸膛起伏,气息不平,就那样站在府邸门口,也不着急去把鞋子捡回来。
金鸡独立,两个随行的家丁,大眼瞪小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恰逢此时,刘縯府邸院落中,走过一个年岁还小的孩子,
看样子也就八九岁,
是刘氏宗族的后辈子弟,想必是同自家的兄长,来拜谒刘縯。
“孺子!你是谁家的后生!”
刘良开口叫住对方,
那孩子有些疑惑的转过身,径自回应了一句:
“我父亲是刘熠。”
“你又是谁?”
那孩子反问。
刘良听到对方的回答,脸上浮现恍然大悟的神色,
指了指对方,示意道:
“你父亲论辈分,还得叫我一声兄长!”
“去,把我的鞋子取来!“
知道对方是自家宗族的小辈后,刘良指了指被他扔出好远的鞋子,
示意那孩童将鞋子捡起来。
那位小朋友,一看平日就不是安生的主。
此刻听到刘良的吩咐,一时间有要上前用拳头理论的冲动,
但瞥见刘良的身高,和对方身后的两个家丁,
暗自想到:“我恐不是对手。”
只好强忍下来,将鞋子取来,递给刘良。
刘良满意点点头,将鞋子穿好,总算心情舒畅些许,
倒是那小朋友,此刻不知道在心里咒骂了多少言语。
刘良背起双手,看了眼刘縯的府邸,
随即转身朝着自家所在走去,
一边摇头喃喃自语道:“破我家,乱我宗族者,必刘伯升也!”
而在刘良走后,围观的街坊邻居也各自散去,
但这不代表,刘縯府邸的热闹就此作罢。
自南阳各地,前来投奔示好的门客,和刘氏宗族的后辈,
此刻聚集在刘縯府中院落,
饮酒论道,好不自在。
此时正值春末,该开的花朵早已绽放,该抽枝泛绿的树木也早已枝繁叶茂。
太阳懒洋洋的悬挂在西边长天,随时准备打烊下班。
年幼的看家黄毛小狗,睡眼惺忪的趴在院落一角,静静听着院落中嘈杂的声响。
刘縯今日大宴宾客,喧闹非常。
饮酒至于酣畅时,拔剑将桌案一分为二,慷慨作歌,歌罢,相互叹息。
大有感慨亡国之耻,无以平抚的悲怆心绪。
“刘兄,小弟再为你满上一杯!”
“有劳,有劳!”
刘縯同诸多宾客推杯换盏,似有千杯不醉的架势。
自成婚之后,他独立出来,
无人管束,更是放纵许多,
母亲樊娴都,亦或是刚过门的妻子,
更没心思管束,也无力去左右。
如此一来,刘縯门下聚集的门客势力,早已超过了寻常豪强乡绅,
甚至可以同一些排名末尾的望族相媲美!
“兄长,还是少饮一些。”
“明日,还要去宗祠。”
就在刘縯同诸多宾客相互饮酒作乐之际,
一道身影从里侧的书房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便见到一相貌出众,气质不凡的少年人,
站定书房前,
一手持书卷,腰间佩戴一环玉。
刘秀。
白衣无尘,黑发束在脑后。
眉眼间,流露出不似寻常同龄人的稳重和淡然。
“刘兄……这位是?”
一众门客,都是新投奔刘縯而来,
眼下是第一次见到刘秀,
刘縯站起身,朝着诸多宾客介绍到:
“这是我的胞弟,刘秀。”
诸多门客会意,纷纷起身,大有要给刘秀斟酒敬上一杯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