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四十六章 我才是她的娘
第二天一大早，林夫人就来了。
当然除了她之外还有小林夫人。
程老夫人一见到跟在林夫人身后进来的小林夫人，就在心底叹了口气。
其实昨天林夫人的那张拜帖上的用词那样的诚恳，偏偏又让人感觉到了一种焦虑的情绪，她就猜到不对了。
果然，小林夫人来京城了。
程老夫人在心底苦笑，其实这桩事就这样过去不好吗？
非要把心底的这个伤疤给掀开露出血淋淋的伤口，对谁都没有好处，不是？
但是……
程老夫人复杂的眼神落到了小林夫人身上，“淑儿。”
小林夫人死死盯着站在程老夫人身后的许春妮，激动的整个人都忍不住颤抖了起来，甚至就连一旁的林夫人拼命扯她的衣袖她都不能回过神来。
林夫人满是尴尬地看了眼神色复杂的程老夫人和被小林夫人直愣愣目光盯得浑身不自在的许春妮，“老夫人、二少夫人，我妹妹有些失态了。”
程老夫人咳了一声，“无妨，坐吧。”
林夫人死活拽着小林夫人坐了下来，小林夫人自从进了门见了许春妮第一眼之后到现在都有些浑浑噩噩的感觉。
“淑儿！你若是不想被人赶出去就别再这样了！”
林夫人脸都红了，要不是自个的妹妹是个女子，就这样直愣愣盯着人不放只怕早就被人当成是色中饿鬼了。
小林夫人眨眨眼睛一滴眼泪就落了下来，“姐姐，太像了，真的太像了！”
林夫人一时间沉默了下来。
是啊，太像了。
小林夫人哪怕如今瘦脱了相也比许春妮老上许多，可两人面对面站在一块的时候，相似的脸型和五官，简直就像是在照镜子一样，也可以说若干年后若是许春妮老了，那时候她的样子或许就会和小林夫人极像。
程老夫人皱紧了眉头，“淑儿，你此趟来京城，钟大人可答应了？”
小林夫人浑身一震，像是被程老夫人的这么一句话给彻底唤醒了一般。
“老夫人……”
程老夫人摇头叹了口气，“你是瞒着钟家人偷偷上京的吧？”
林夫人大惊，“淑儿！老夫人说的是真还是假？”
小林夫人的神色渐渐沉静了下来，“姐姐，我只告诉钟启楠逸儿的周岁要到了。”
逸儿是林夫人的宝贝孙子，算日子的话下个月就要过周岁。
林夫人大松一口气，捂着胸口还有种心惊肉跳的感觉，“还好还好，我还以为你真是瞒着妹夫偷偷上京……”
小林夫人上京只是随便找了个理由，无论是钟启楠还是钟家，只怕都不知道小林夫人上京的真正目的。
小林夫人嘴角微翘，“我一接到你的信立刻就收拾了行装，这么些年我连门都懒怠出，见我出门想来钟启楠也会觉得松了口气。”
林夫人突然想起了当日她和大哥闹翻的场景，她的那封信是夹在八百里加急里头的。
亏了小林夫人走得快，不然只怕钟启楠也已经得到了大哥寄出去的信，若真如此，只怕小林夫人休想上京。
当年的这个女儿已经丢了，钟家又岂会认回去？
林夫人半咬着唇，心里又是气又是恨。
钟启楠太无情，钟家太可恨！
小林夫人再一次把目光投向了许春妮，面上却温柔地笑了起来，“这位便是二少夫人吧？这倒真是跟我妹妹信里说的那样，和我年轻时候长得一模一样。我还是第一次见二少夫人，这见面礼不能少。这是我年轻时候带过的一对珍珠耳环，二少夫人千万不要嫌弃。”
想到自个耳朵后面的那颗痣，小林夫人送的见面礼偏偏就是一对耳环，
许春妮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面上却大大方方地朝小林夫人福了福，“那就多谢夫人垂爱。”
耳环被许春妮接在手中，小林夫人万分期待地看向了许春妮，“能让我替你把耳环带上吗？”
许春妮脸上的神情顿了顿，最终却只说了一句话：“夫人这是什么意思？”
无论小林夫人表现的如何如何，许春妮什么都不想回应。
小林夫人的神色一下黯淡了下来，“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看看你戴了这幅耳环好不好看。”
许春妮把手上的首饰盒递给了身边的芽儿，淡淡地道：“夫人所赠，想来必然是好看的。”
小林夫人哀求地看了一眼许春妮，“二少夫人，我是……”
许春妮皱紧了眉头，“祖母，我突然想起来方才我娘寻我有些事要交代，我就先告退了。”
眼看着许春妮朝她和林夫人福了福，说走就要走，小林夫人急了。
不顾仪态地站了起来，冲过去捉住了许春妮的手，小林夫人的眼泪直流，“瞳瞳，我的瞳瞳……”
母女天性，又或者说是血缘牵绊。
小林夫人在见到许春妮的一瞬间，冥冥中似乎就感应到了，眼前的这个程家二少夫人就是她的女儿。
相比小林夫人的激动，许春妮万分的冷静。
“夫人，您认错人了。我是程许氏，名春妮，不是你的瞳瞳。”
小林夫人泪如雨下，颤抖着喊出了一句话，“你是，你就是我的瞳瞳！这世上哪会有人长得这般相像？你就是我的女儿！”
许春妮烦不胜扰，“夫人，我不是……”
“好了！”
程老夫人大喝一声，“娴儿、淑儿，我敬你们来者是客，可你们是不是当我程家无人欺人太甚了？”
林夫人一凛，连忙起身去拉小林夫人，“淑儿，你莫要这样！”
小林夫人哭得不能自己，“姐姐，你让我应该怎样？这可是我的亲女儿，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女儿！”
程老夫人被吵得头疼，“你胡闹！淑儿，先不说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我这孙媳妇是你女儿？再者，你来认女儿你问过你家大人问过钟家上下了吗？”
小林夫人睁着一双泪眼，喃喃道：“我认我的女儿，和他钟启楠和他钟家又有什么关系？当年钟启楠从我手里把瞳瞳抢走，我跪着求他把头都磕破了，他铁石心肠还让人将我关在屋子里，让我眼睁睁看着他抱着我的瞳瞳一步步离开我，整整十八年了，我吃斋念佛求菩萨求上苍，我好不容易才能再见我的瞳瞳一眼，为什么？为什么我还要管他钟启楠管他钟家怎么想？”
字字泣血，小林夫人的一番话别说程老夫人了就连许春妮都有些动容。
小林夫人指着许春妮，“只要让我看一眼她耳后那颗痣，我就知道她到底是不是我女儿！”
程老夫人叹气：“淑儿，是与不是，有这么重要吗？”
说到这，程老夫人又转头去看许春妮，“何况，我这个孙媳妇有自个的娘。”
小林夫人如遭雷击，整个人一软险些摔倒在地，“不，我才是她的娘！我才是她的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