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节 张五典
花听语很快见到张五典。
张五典今年72岁,比花可庆大9岁,两人同窗,是真同窗,读的同一间私塾,拜的同一个启蒙先生。
“花听语拜见张爷爷。”
花听语不报家门张五典根本不认识,看着一副男装打扮的客人,张五典反应好一会,不确定问,“你是花可庆的孙子?”
“孙女,”花听语纠正,“世道混乱,女扮男装。”
“对对,”张五典胡须花白,连连点头,“我记得你,在京城,你小时候还和凤仪一起习武。”
“张爷爷您记性真好,凤仪现在好吗?”
张五典很开心,老友的孙女,十多年前自己还见过,连忙对管家招呼道,“快去把小姐请来。”
管家应是,连忙去请人。
片刻后花听语见到张凤仪,微微一愣。
一是对方变化大,已经和印象中完全不一样;
二是对方腰系白素带。
“凤仪,”张五典介绍道,“这是爷爷老友花可庆的孙女花听语,你们七岁时在一起习武一年,还记得吗?”
张凤仪打量女扮男装的花听语,同样已经完全不认识,不是儿时模样。
“凤仪姐姐好。”花听语行躬身抱拳礼。
瘦脸、尖下巴、细眉、单凤眼、高鼻梁,五官立体,模样有些天然忧伤的张凤仪反问花听语,“你为什么叫我姐姐?”
花听语嫣然一笑,“因为你比我早出生一个时辰。”
对上暗号,两人拥抱在一起。
面貌已经变化到不认识,儿时朝夕相处一年的感情还在。
良久,两人分开。
张凤仪牵着张听语的手,看向张五典,“爷爷,我带师妹去见娘。”
张四典挥挥手。
随后花听语跟随张凤仪来到后院西厢房,在这里见到张凤仪母亲,花听语武艺启蒙师父霍氏。
“娘,”远远张凤仪就开始喊,“你快看谁来了?”
霍氏今年年四十岁,出身习武世家,嫁进张家后,一身武艺也没落下,也因为练武,看上去颇为年轻。
见女儿拉着一个模样英俊的少年进来,霍氏微微一愣,她不认识。
“弟子花听语,”花听语双膝跪地,高喊:“拜见师父。”
霍氏瞬间动容,不确问,“你是花听语?”
“弟子不孝,”花听语磕头,“现在才来看望师父和师姐。”
眼泪不争气往下掉,霍氏把花听语拉起来,一双手在花听语脸上抹了又抹,“孩子,你这些年过的好吗?”
“师父您别哭啊,你看,我长高,也长胖了,武艺也没丢。”花听语心疼,反应过来四处找,“怎么没有看见师母?”
师母是指的张凤仪父亲,师父的男人。
问出这句话花听马上后悔,终于明白为什么师父和师姐都系白素带。
“今天是你师母的祭日,”霍氏回忆道,“你师母任辽东巡按,守辽阳,去年的今天城陷,自杀。”
花听语心中一疼,她不知道正是朱由校和魏忠贤害死她师母张铨。
朱由校听信魏忠贤谗言,将熊百粥调走,造成本就糜烂的局面崩溃,当时老努趁机连克两城,其中就包括辽阳。
而张铨自杀前,整好衣帽,遥拜京师,对他心目中的王朝无比忠诚,然后挥自刎,死时才46岁。
情绪稍平,霍氏拉着花听语双手,“广州府被叛军占领后,你一家去哪儿了?”
“师父,我这次来是想接你和师姐回广州府,那里现在很安全,没有战乱。”
“这样吗?”霍氏不确定问,“坊间有传闻很多,有人说那里混乱不堪。”
“师父,”花听语强调道,“广州府现在没有战乱。”
“你爷爷是两广布政使,叛军没有为难花家吗?”
“有的,”花听语爽快承认,“我爷爷被赶出布政使司衙门,还被以俸禄不足以支撑购买居所为由,被没收宅邸。”
“果真是天下乌鸦一般黑!”霍氏气骂一句,“叛军只会制造混乱,烧杀抢掠。”
“这”
花听语傻眼,一边是师父,一边是男人,帮谁?5八一60
“不对啊,”张凤仪有不同意见,“我听商人说,广州府不仅不乱,反而人人有地种,有衣穿。”
“他们只是没收贪官的宅子,”花听语对师娘和师姐解释,“私宅受保护,没有扰民,也没有打砸抢烧,所以还算安稳。”
张凤仪认可点头,带着一丝期待问,“师妹,你见过二丫吗?”
“”花听语眼睛大睁一分,“你认识二丫!”
“不认识,”张凤仪遗憾地摇头,“我听说过她很多英雄事迹,她在海上击败过荷兰人、收复澎湖、远征占婆。”
“还有张一三,听说她在辽东亲手杀死很多部落第一勇士;
还有郭文静,经商有道的商业鬼才;
只是,我不明白,这些奇女子,会为张新所驱使呢?”
这些信息自然是谍报司有意散播的,为收拢人心。
看的出来张凤仪很崇拜二丫、张一三、郭文静,唯有提到张新,为什么一脸祸害表情?
“师娘、师姐,”花听语再次把话题转移到正题上,“我这次专程过来接你们离开南都,跟我一起走吧。”
“你为什么总要我们离开?”霍氏试着问,“南都会变的不安全吗?”
“师父,”花听语解释,“现在天下混乱,南都是兵家必争之地,不出意外,明年大概率会战火波及。”
花听语做为核心之一,自然知道张新正把在外勤猛将招回,年后就要从南北两个方向同时进行大统战争。
“听语,你告诉师父,”霍氏出身武练世家,嫁的又是名门,也学过兵法谋略,见识广泛,一语中地问:“花家是不是已经投降叛军了?”
“这”花听语本想到广州府再解释,“师父,您知道我爷爷性格,宁死不降的。”
霍氏刚松口气,花听语话锋一转又道,“我父亲为我断指离开花家,现在”
“现在什么?”霍氏紧张问。
“我不仅是张新的妾室,还是他的将军,参加过远征吕宋复仇之战,现在帮他训练女兵。”
“”
霍氏瞬间气的发抖,颤指着花听语,“妾?你是被逼的吗!”
花听语垂首,细语道,“两情相悦。”
霍氏直接被气昏过去。
一气弟子为妾。
二气他男人一直为大明朝战斗致最后,直到死都没有投降,她的弟子居然嫁给叛军。
“师父,”花听语吓一惊,连忙扶住霍氏,“我夫君是建文帝后人,他不属于叛军。”
“这是胡扯!”霍氏虚弱抗辩,“建文帝死于大火!”
“表面看是这样的,”花听语解释。
“实际当时着火宫殿内有一条洪武帝留下的秘道;
逃生后建文帝为天下太平,改名张三南下浙江,与当地民女王氏结婚生下张力,张力与当地民女周氏结婚生下张宏”
花听语滔滔不绝,“四代人之后,因为天灾从浙江迁往福州,之后在广州府落地生根,一直到今天。”
“这”
霍氏懵,花听语说的有鼻子有眼,好像是真的。
一直沉默的张凤仪帮腔道,“娘,我相信师妹,张新远征吕宋为大明百姓报仇;
进入大都城建赶走建奴,收复整座辽东,此刻正在北征林丹汗,叛军会做这些事情吗?”
“不会的,他们只会相互倾扎,”张凤仪自问自答,“我以前奇怪,万历帝不愿管海外百姓死活,为什么叛军愿意劳财伤力,不惜远渡重洋为普通人报仇;
现在终于明白,如果张新是建文帝后人,这一切就能解释通了。”
霍氏语塞,好像有道理。
二十两银子少是少了点,但放到现代也是八千到一万块。
而目前大虞朝一名普通士兵每月最多也就一两银子,一名百夫长每个月三两银子。
也许他会收吧。
另外,秦虎还准备给李孝坤画一张大饼,毕竟秦虎以前可有的是钱。
现在就看他和秦安能不能熬得过今夜了。
“小侯爷我可能不行了,我好饿,手脚都冻的僵住了。”秦安迷迷糊糊的说道。
“小安子,小安子,坚持住,坚持住,你不能呆着,起来跑,只有这样才能活。”
其实秦虎自己也够呛了,虽然他前生是特种战士,可这副身体不是他以前那副,他目前有的只是坚韧不拔的精神。
“慢着!”
秦虎目光犹如寒星,突然低声喊出来,刚刚距离营寨十几米处出现的一道反光,以及悉悉索索的声音,引起了他的警觉。
凭着一名特种侦察兵的职业嗅觉,他觉得那是敌人。
可是要不要通知李孝坤呢?
秦虎有些犹豫,万一他要是看错了怎么办?要知道,他现在的身体状况,跟以前可是云泥之别。
万一误报引起了夜惊或者营啸,给人抓住把柄,那就会被名正言顺的杀掉。
“小安子,把弓箭递给我。”
秦虎匍匐在车辕下面,低声的说道。
可是秦安下面的一句话,吓的他差点跳起来。
“弓箭,弓箭是何物?”
什么,这个时代居然没有弓箭?
秦虎左右环顾,发现车轮下面放着一根顶端削尖了的木棍,两米长,手柄处很粗,越往上越细。
越看越像是一种武器。
木枪,这可是炮灰兵的标志性建筑啊。
“靠近点,再靠近点……”几个呼吸之后,秦虎已经确定了自己没有看错。
对方可能是敌人的侦察兵,放在这年代叫做斥候,他们正试图进入营寨,进行侦查。
当然如果条件允许,也可以顺便投个毒,放个火,或者执行个斩首行动啥的。
“一二三……”
他和秦安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直到此时,他突然跳起来,把木枪当做标枪投掷了出去。
“噗!”
斥候是不可能穿铠甲的,因为行动不便,所以这一枪,直接洞穿了他的胸膛。
跟着秦虎提起属于秦安的木枪,跳出车辕,拼命的向反方向追去。
为了情报的可靠性,斥候之间要求相互监视,不允许单独行动,所以最少是两名。
没有几下,秦虎又把一道黑色的影子扑倒在地上。
而后拿着木枪勒到他的脖子上,嘎巴一声脆响,那人的脑袋低垂了下来。
“呼呼,呼呼!”秦虎大汗淋漓,差点虚脱,躺在地上大口喘气,这副身体实在是太虚弱了。
就说刚刚扭断敌人的脖子,放在以前只用双手就行,可刚才他还要借助木枪的力量。
“秦安,过来,帮我搜身。”
秦虎熟悉战场规则,他必须在最快的时间内,把这两个家伙身上所有的战利品收起来。
“两把匕首,两把横刀,水准仪,七八两碎银子,两个粮食袋,斥候五方旗,水壶,两套棉衣,两个锅盔,腌肉……”
“秦安,兄弟,快,快,快吃东西,你有救了……”
秦虎颤抖着从粮食袋里抓了一把炒豆子塞进秦安的嘴里,而后给他灌水,又把缴获的棉衣给他穿上。
天还没亮,秦虎赶在换班的哨兵没来之前,砍下了斥候的脑袋,拎着走进了什长的营寨,把昨天的事情禀报了一遍。
这样做是为了防止别人冒功,他知道自己现在身处何种环境。
“一颗人头三十两银子,你小子发财了。”
什长名叫高达,是个身高马大,体型健壮,长着络腮胡子的壮汉。
刚开始的时候,他根本不信,直到他看到了秦虎缴获的战利品,以及两具尸体。
此刻他的眼神里面充满了羡慕嫉妒恨的神色。
“不是我发财,是大家发财,这是咱们十个人一起的功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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