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一些虚假的恋爱日常
陆明澜没有对先前剧组的事兴师问罪，林可依自己倒是主动来解释。
“是两边约好，一起炒热度。”
“嗯。”陆明澜也有预料。
她想起《倾城谋》立项时，苏真真那边曾经来联系，想要一个角色。在商言商，即便还是恋爱关系，陆明澜也没有这样直接派发资源过，于是只介绍了一个‘空降’的试镜机会。
苏真真那边也没有不满。想来这事也不可能是苏真真自己操作，应该只是经纪广撒网，碰碰运气。
当时没有试上。苏真真去了另外一个电影剧组做女主角，杀青后又自己投资一部网剧当一番。
昨日撞见的就是那个网剧剧组。
说起来人家既是主角又是投资人，声势浩大些也理所应当。
至于炒热度的事，也跟那个被开除的办公室八卦女孩有些关系。
她爆了个似真似假的料，说苏真真在倾城谋折戟后导演推荐她演陆葳蕤。但那是替身角色，被苏真真拒绝。其后这个角色又被林可依拿下。两人都跟星华某总有过包养关系，一个被戳伤心往事而走，一个现在需要媚主而上……发酵起一波关于某总是谁究竟有什么魅力的争论。
费欣处置了那个八卦女孩后，星华的公关就同苏真真那边联系，两方一合计，觉得娱乐圈的事堵不如疏，不如就趁势起一波宣传。于是拉上一波最近有作品的同代女演员，再拉上一波星华过去未来造出的女明星去八卦版块上厮杀。真假消息一波又一波，苏真真同林可依一个趁机宣传新剧，一个登月提咖，互利互惠都有收获。
林可依说：“星八卦想要做个专题，今天的场面也是特地安排的，还需要一张我跟苏老师对视，‘电闪雷鸣’的照片。”
星八卦是星华自己养的八卦营销号，艺人总监最爱热闹，亲自操刀带队，仗着有大靠山，用词极尽煽动。陆明澜相信‘电闪雷鸣’是对方原话。
林可依马上证实了陆明澜的猜测：“喻总说苏真真看见我跟陆总在一起，表情一定漂亮，叫我千万找机会试试。”
陆明澜：“……”这是艺人总监在抗议她给林可依提档。看，即便是霸道总裁，搞个‘包养合同’也要被刻薄的‘下属’穿小鞋。
她失笑：“苏真真是我的前女友，不要闹得太过。”
林可依：“我知道了，谢谢陆总。”
她显然早就知道了。
陆明澜没有再在这件事情上花心思。
一来这是女明星和女明星的‘业务能力’比拼，她没有必要插手；二来这是前女友和假女友的对决，她更加没有必要掺合。
让她们自己玩吧。
……
陆明澜最近的乐趣是指点林可依如何讨老阿姨欢心。
于是林可依杀青后经纪人给安排了三天假期。这三天白天她安静在家养花、看书、家务、学做陆明澜喜欢的菜式；晚上守着自己参与的晚餐等陆明澜一起吃，随后一道看电影打发时间，或者陪着陆明澜熬夜工作——当然也适时放上一盏清淡宵夜。
老阿姨悄悄朝陆明澜夸她：“这才是好好过日子的样子。可惜工作太忙，不然家里有林小姐打理，我也可以放心养老了。”
陆明澜懂得老阿姨的言下之意。虽然切实知道陆明澜是个女孩子，但她或许潜意识里将这位继承人当成男人，所以认知里觉得陆明澜出门赚钱，而她的女友最好温顺贤惠、在家里当居家太太。
一个家总要有人主内有人主外……这自然是古旧的思想。但她就是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陆明澜并不苛求她改变。
只说：“她继续当演员，跟我才有共同语言。况且我离不开阿嬷，就算她要在家当太太，家里的事情还是叫阿嬷处置更好。”
老阿姨既高兴又惆怅：“哪有这样，管家的就应当是太太。哎，可是你们正当年岁，一个两个都这么忙……”
陆明澜仍旧听懂了，讲个笑话：“我们又不用要孩子，阿嬷就不要操心这个了。”
老阿姨明显更加惆怅。但陆明澜也没有办法。这事是真的没有办法。
……
林可依假期后去出门工作。新经纪人为她也为陆明澜考虑，推掉了原本李盟为她安排的一些不必要行程，空出半天给她学习演员基本功。演技教室安排在星华大楼，老师外聘，有公共课也有私课，全看林可依时间安排。这样每日里她至少可以跟陆明澜碰个面。
外人以为她们两个一定抓紧这宝贵时间如胶似漆。
毕竟算算应该是在热恋期。
只有每天去给老板和金丝雀送餐的费欣知道，她们坐在一起沉默不发一言。吃完饭，老板就像是讲题似得给金丝雀介绍自己的喜好、家人的喜好、娱乐圈里各种各样的人际关系——主要是跟老板有关系的那些关系。金丝雀则认真笔记，偶尔背诵，然后再把资料删掉。
嚯……老板这是什么情趣？
然而费欣有点羡慕。
要是老板也这么教自己如何在公司生存，该少走多少弯路？
费欣对老板的体贴有了进一步的认知，脑补出这种爱情的别样甜美。
当事人林可依则在想：小陆总真的好多前女友！传言居然没有夸大太多。
这日，林可依赶一个临时行程，不能跟陆明澜一起吃饭学习。陆明澜大觉解脱，刚打算出去享受一番，父亲陆天华那边就发来了午餐邀请。
没办法，只好收拾收拾去吃父亲那少油少盐的健康老年餐。
没有去父亲习惯的员工餐厅专座，而是安排在了办公室套间内。老父亲擦擦眼镜，摸摸水杯，就是不进正题：“身体好了吗？不要太辛苦。虽然年轻也要懂得保养。”
陆明澜不客气地拆穿：“爸爸是想知道我新女友的事吧？”
“咳……”陆天华主要是怕直接问又戳中女儿的什么爆点，她成年后在父亲面前总是特别逆反。最后还是甩锅：“是素梅特地跟我夸了那个姑娘。”素梅就是打理陆明澜生活的老阿姨，
“她的情况爸爸也都打听过了吧？”
“……”打听当然都打听过了。自己公司的人，资料都是一手。还知道了前因后果、如何跟女儿结缘……陆天华戴着老花镜认真辨认了女儿的脸色，有点看不出好坏，只能继续试探：“耀辉做的混账事，你没有必要买单。”
“她是盟姐亲自找来的，又闹得那么大，我要是没有表示，她小小一个女团出身的十八线，以后恐怕难混。”
“哎，小李这个人……从前我觉得她做事有些偏激，所以把她调开想要让她锻炼锻炼，没想到现在走的路子越来越歪。”
说的是李盟。她原本是陆天华助理秘书组一员。
陆明澜不置可否。
老父亲继续试探：“真的不是赌气吗？那个小姑娘确实是无辜卷入，但是要补偿还有许多方法。没有必要就坐实她女友的身份。”
陆明澜用筷子挑番茄炒蛋里番茄上的那层薄皮：“也是我当天太冲动，请剧组时把她带在身边，后来又带去酒店。这种事不好解释。”
陆天华熟练地剃去番茄的皮放进女儿碗里，边念：“蔬果的皮富含维生素，有营养，你这么大了不要挑食。”
“蔬果的皮富集农药，吃了有碍健康。果肉维生素更多。营养是指蛋白质。爸爸，你不要随便听养生科普，都是骗老头老太钱的。请的营养师多专业，你不要自己乱来1
“好，好……我一定听他话。”又试探：“那你……跟那个姑娘是确定在一起了吗？”
陆明澜搞个假女友，还要训练她如何在老阿姨面前假装完美，有一部分原因也是为了安父亲的心。
不过也没有表现得太急功近利，只是平淡随意地说：“她人意外还不错，先相处着吧。再过段日子，我介绍她给爸爸认识。”
“也好，也好。”陆天华懂得如何在谈话时给女儿留下舒适空间，转头聊了一些别的事。
有陆明澜近期的工作，几份不错策划，还提了提那个院线收购又起了波澜的事：“纪氏突然来搅局，出了价。原本要谈妥，现在又陷入僵局。”
陆明澜了然：“爸爸早就料到的吧？院线这件事，要不是董事会有意向，爸爸本来不打算让星华参和的对吗？”
“要是真能低价买下倒也还行，不过我更在意那边为什么突然拆分院线来卖。”陆天华谈了口气：“我确实放出了一些风声，想让收购的事缓一缓，多调查一段时间，没有想到来的是纪氏。”
纪氏是能够跟星华分庭抗礼的老牌娱乐公司。顶级之下，差不多就是他们两家。
陆明澜想了想最近的消息：“听说老董事身体欠佳，纪公子只好顶上。”纪氏那边是真的纪家一言堂，纪公子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兄弟姐妹，所以毫无公司可能旁落的压力。听说他不学无术、刚愎自用。
本来嘛，这样的传言陆明澜都是当笑话听。她自己在流言里也很不堪。但现在看来，可能至少有一部分是真实的？
陆天华沉默了。
掌舵人衰老，小辈挺不过风浪——也正是星华将要面临的危机。
许久他说：“好在有澜澜。”
陆明澜懊恼自己说话不过大脑，戳了爸爸的痛点。她连忙故意撒娇补救：“哼，他们给我提鞋都不配1
“对，对，”陆天华也自然让话题翻篇，“既然这样，过几天有个双十二慈善晚宴，澜澜去吧。带上你的小女友？”
当然不好拒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