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一个又蠢又坏的小人
陆明澜就仿佛一针强心剂，将一个个心衰般一脸命不久矣的下属重焕生机。她很快处理好积压工作：“走，开会发奖金。”
“陆总yyds1
会上先讨论新提的几个策划，修正了一些问题，随后说起陆耀辉背后的支持者。并不算多，分量却重。是陆天华开创星华时便跟在他身边开疆扩土的老人。
陆明澜平日十分礼貌地称呼对方伯伯，与对方家庭也算得上亲近。
真是想不到。
陆明澜本以为会是董事会中原本就看自己不顺眼的几位董事，却没有想到是个面甜心苦的亲切长辈。
下属给出打探来的消息：“是觉得陆总你最近的几个策划都太激进，方总手里的班底多是守旧老人。”
边上人轻嗤：“娱乐产业更新换代速度多快，连米氏都被多次并购又破产重组。前车之鉴还不够？”
“人老总是固执，思想僵化。有些人害怕被时代抛弃，应对方式却是阻碍时代发展。”
年轻人们一顿唏嘘，纷纷说自己老了一定不会这样。
陆明澜听他们发泄了一会儿，才打断：“无论如何都是星华功臣，年纪变大也不是自己愿意。”
心腹们笑：“那谁会愿意？”
陆明澜也笑：“所以我们要不断学习与思考，不能被时代淘汰。”
“噫……陆总说教。”
“好了。之前的小说视频策划、动画电影方案谁跟的？进度怎样？”
于是又开始一本正经汇报。
小说是早年攒的版权，选出容易改编的。演员也选定了几位，团队搭好马上可以开始拍摄。投放渠道也已经谈妥。
至于动画全外包有些不划算，正打算接手几个新兴的动画制作团队培养。
讨论到将近中午，陆明澜把各项事务一一拍板，随后道：“给大家定了满福楼外卖，吃完领奖金，最近辛苦，都收收心好好努力1
收获一波欢呼与表忠心。
至于陆明澜所说的，‘最近’的事，众人自然都知道指向什么。纷纷对视一眼表达心知肚明，没有人开口讨论明说。何必公开讨论刺痛老板的心？
似乎也没有人觉得陆耀辉能在这种竞技中胜利。
……
那天之后，陆耀辉果然再没有到陆明澜面前耀武扬威。
在短暂的交锋中，他似乎终于又重新认识到自己拿不上台面，据说开始专注工作、认真学习。
费欣一脸神秘地跟陆明澜汇报自己听来的消息：“他们那个项目组最近确实有挺大进展，听说正计划将陆总原本谈的价格再谈下来一些。不过陆部长才没有出力。人家架着他当吉祥物罢了，他根本插不上手，之前才能那么闲。”
这个陆明澜倒是一早知道的。
“还有，”费欣鬼头鬼脑地继续说：“我听说那天陆部长被陆总你气跑之后，找了一群狐朋狗友去会所乱混。叫了好多公主，争风吃醋打架，人差点进医院。好不容易压下来，所以不敢出来乱晃。”
埋头书书案的陆明澜扶了一下眼睛，左右打量自己的小助理费欣：“你居然知道？”
“兵法说知己知彼百战不殆！陆总，我现在消息灵通，陆部长那里的风吹草动都可以问我1
陆明澜拿签字笔的笔帽丢她：“学点有用的，别跟那边学这种下三滥伎俩。”
“工作我都没偷懒！这些是跟刘大助学的。”费欣把笔帽捡起来还给陆明澜，“陆总，你以前的助理也这么厉害吗？”
“要不是她怀孕决定回归家庭，我身边哪轮得到你这个聒噪的小蠢兔。她把你推给我的，你不认识？”
“咦？乔姐，是认识啦，但也没有很熟。她带我熟悉了几天就走了。”
陆明澜有点诧异。她的旧助理乔大秘书八面玲珑、工作稳妥，向来将所有事都安排得井井有条。她还以为费欣是对方精心挑选好一手带出来才推荐来的，居然并不熟。
不过乔孕期妊娠反应实在厉害，确实好辛苦。大概也实在兼顾不了吧。
——怪不得之前费欣对什么都一无所知，傻乎乎。
陆明澜只将这件事在脑子里一过就丢开了。倒是想起自己先前脑袋一热给自己造黑料的蠢行为。幸好之后冷静下来，也没有进行下面的步骤。
她目前很忙。短视频发展迅速，比起电影院线，她其实更想注资一家短视频公司。可惜短视频刚兴起时星华董事会并不看好，觉得这条线太低端没有选择投资。现在似乎有点赶不及了。
况且她能够争取到的资金也并不多。想要插入自然得另辟蹊径。
公司投放的小说改编短视频剧倒是反响不错。
几位主演小透明居然很快攒起了一小波人气。
虽然大众观点觉得这种方式土气，还有不少别家粉丝到他们的社交账号下嘲讽——但也说明他们已经被注意到了。
处于鄙视链下端没什么大不了的。
当年影星看不起剧星，剧星看不起秀星，到头来还不是谁出现在公众视野最多谁便有流量。
流量很容易就能转化为利益。
陆明澜投入工作时是不折不扣的工作狂，没有留心费欣说的那些八卦。不过偶尔也能听人交头接耳，说陆耀辉混乱的私生活。她听见只当没听见。
谁知两天后八卦却堵到她面前来。
这日到公司，她又遇见几天前那个‘投诚’的前台小姐。前台小姐并不当班，是特地守在这里等陆明澜。终于见到人，假意擦肩而过，小声说：“陆总，我有事跟你说。”
陆明澜见她做地下工作般地小心翼翼仍旧觉得好笑，不过还是跟着到了僻静处。
女孩一脸惊慌：“陆总，陆部长好像有个大阴谋，要对你不利。他拿到了什么照片视频，叫人处理好送去媒体……还有，这几天同事们也在传，说董事长一辈子成功，孩子却不像样，他们提到了一些……说会所、嗑药、还有包养女星什么的。陆总你……”
陆明澜有点意外：“我？”之前费欣说的那个版本还明确指向陆耀辉。
才一两日，居然似是而非、移花接木了。
前台女孩拿出手机：“我偷偷录了一小段。”
视频并不清晰，还有一大片空白镜头，背景声音是悉悉索索的摸索声，似乎是被人从口袋里打开。不过隐约还有人说话。是陆耀辉，在问什么人：动作这么慢，媒体联系好了吗，别给刘栋看见。
答说，在商量价格，都是熟悉的渠道，对方也拿手。
陆耀辉说，没想到陆明澜这么不小心，自己送上把柄。
视频只录到这些话，前台女孩说：“我是夜班直到早上。他们是在这边等人，没有注意我。我看见了他们说的视频。是……有点像陆总你，坐在沙发上，还有一个最近黑料很多的女模，你们……动作不太规矩。他们可能用了换头嫁接的软件。”
只有陆明澜知道，是她。
是那夜在赵婵那里，那个叫做andy的女模特突然像喝醉酒整个人不清醒，对陆明澜动手动脚。陆明澜觉得这人恶心，就提前离场了。
居然被人拍下来！
那晚的安排本来是陆明澜假装自己‘搞女明星’，赵婵也有安排摄像。可她不会将视频流出来。只能是那个行为古怪的andy自己做的。她不可能是想要曝光，或许是要敲诈陆明澜？陆耀辉怎么拿到？
不管怎么说，竟然又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陆明澜细问了几句视频的角度问题。确认是偷拍。不是赵婵先前给她看的版本。
前台女孩说：“我不知道您的联系方式，所以只好在这里等……会不会太晚？”
陆明澜道谢。
女孩又补充：“陆部长要求标题醒目怂人，另外那人就说嗑药滥|交够不够搏人眼球。陆总，你快上楼。这几天陆部长早上都是跟刘总一起来的。他先前就是在等刘总一起上楼。刘总一定知道他在哪里。”
刘总就是陆天华的大秘书刘栋。因为资历老又深得信任，因此别人也会尊称一声刘总。
陆耀辉这几天是跟刘栋一起来的……这说明之前费欣说陆耀辉去会所惹出祸事是真的。陆耀辉是跟自己母亲住，没有住进主宅。或许这几天爸爸为了看住他，所以把他接回家里祝至于陆明澜自己，这几天是在公司附近的公寓落脚，对家里事并不清楚。
——嗑药滥|交。
她听到这几句才真正开始恼火。
这东西一旦放出去，就并非她个人的黑料，也不是陆氏家庭丑闻，而是会影响星华的重大恶事。
这个社会视黄赌毒为毒瘤。陆明澜这星华的实权副总若是沾上这种事，星华股票当天就会跌停！
陆耀辉这个！蠢货！居然！往自己人身上泼这样的脏水！
真是，真是！又蠢又坏的无知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