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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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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句傻逼,骂得楚歌峰弟子全懵了。

    更重要的是,这句傻逼将乌致也给囊括在了其中。

    有弟子反应迅速,飞快反驳:“不可能!楚姑娘心地善良,连只蚂蚁都舍不得踩死,她岂会将我等当猴耍?我等分明都是觉得楚姑娘所言在理,才甘愿来此给凝碧道君赔罪的1

    北微眉梢微动。

    原来是乌致那个凡人青梅。

    就说楚歌峰上连乌致的琴侍都没脑子灵光到能想出这种阴间手段,这下破案了。

    而后道:“哦?舍不得踩蚂蚁?难道不是你楚歌峰被凝碧打理得太好,灵气浓郁到根本生不出寻常蚂蚁,她想踩也没法踩?”

    那弟子听罢,正待继续反驳,周围人却不断对他使眼色,还拽了他袖子。

    于是陡的惊醒,他竟敢跟北微峰主呛声!

    据闻上一个跟北微峰主对着呛的,坟头草都已二十米高……

    那弟子迅速低下头,再不出声。

    眼见这弟子丧失战斗力,再发挥不出什么,北微目光从他身上移开,往周围弟子身上转。

    然后毫无意外的,除乌致还能不偏不倚地回视她,再无人敢与她对视。

    楚歌峰这几十上百号人,竟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北微更觉没劲。

    还不如乌致那青梅来一趟,跟她斗场真正的唇枪舌战,她也好松松筋骨。

    “我万音宗的乐音之道,可从来都不是闷头死练就能修成的,有空还是多下山,往别的地方跑跑,涨涨见识吧。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领头的傻逼这么多年都没点长进也就罢了,你们这群后辈要是跟着傻逼,楚歌峰迟早在你们手中玩儿完。”

    到底还记着越女峰和楚歌峰是同门,自己又是当师长的,不能真眼睁睁看着楚歌峰没落,北微意兴阑珊地提点两句,便准备走人。

    却被乌致的话截住:“师叔教训得是,师侄必谨记师叔教诲。”又道,“敢问师叔,当真不能请凝碧现身?”

    北微道:“不能。”

    说着回头,吊儿郎当地觑了乌致一眼。

    都被骂傻逼了还能面不改色地说谨记教诲?

    既然人前这么会说话,那怎么人后就半点好话都不会对她小徒弟说……哪怕是句假话?

    北微不动声色地瞄了瞄小徒弟在的地方。

    瞄到小徒弟仍乖乖地呆在屏障里,面上也没什么不该有的神情,北微老怀甚慰,她小徒弟虽吃了不少苦头,但如今也在慢慢走出来了。

    假以时日,小徒弟必然连乌致的面都不愿意见。

    遂懒洋洋地对乌致道:“你有本事就自己请。反正你不是一直觉得,凝碧最是听你的话吗?”

    说到听话,北微眸中掠过一丝讽刺。

    听了他百年的话,这一朝突然不听了,他自己不想办法找原因,只会在这儿跟她浪费口水磨磨叽叽。

    别的不说,但凡他能稍微动动他那不长脑子的脑子,哪怕是不理会她的阻拦,带着弟子强闯,硬逼小徒弟现身,她兴许还会高看他一眼。

    果然男人都是贱骨头,狗屁不如。

    也不知被北微的哪句话触及,乌致神情有点不太好看。

    他默了默,道:“师叔……”

    乌致还要再说些什么,北微却懒得再听。

    她就那么一摆手,道了句带着你的人滚回楚歌峰,便负手转身,踩着虚空落地。

    且说越女峰上的琼花林,尤其是能够通往北微师徒洞府的这一片琼花林,实际不仅仅作观赏用,更多则是形成了个天然的大型阵法,专用于阻挡和藏匿。

    好比眼下,北微回到拂珠身边后,没做什么多余的障眼法,只长袖轻轻抖了那么一抖,离得近的几棵琼树随之一晃,她们的身形便隐在繁茂琼枝之后,让紧跟北微而来的乌致扑了个空。

    心知北微这是无论如何都不让凝碧出来,乌致神色渐冷。

    急急忙忙跑过来的楚歌峰弟子见他前方竟空无一人,俱都愣了愣:“人呢?”

    以峰主的速度,居然也追不上北微峰主?

    乌致没说话。

    他垂眸,再抬起时,眼前已覆了层淡淡灵力。他慢慢梭巡周遭琼树,众弟子见状,跟着以灵力凝目,仔细巡视其余地点。

    然而就是这般细致的搜寻,他们这么多人也没能发现北微踪迹。

    甚至连一丝一毫的灵力痕迹都没有。

    ——不,不能说没有,而是被某种看不见的东西给掩盖了。

    楚歌峰弟子中有涉猎阵法的,觉出不对后,立即自告奋勇地跃到高空往下看。起初还没看出什么来,渐渐地越看越心惊。

    “这里的每一棵树都自成一个阵眼,每个阵眼都能自成一个小型阵法,”该弟子下来同乌致说起时冷汗不断,后怕不已,“所有的树在一起就是个最大型的阵法,妄动任何一棵,都有可能将我等困死在这越女峰上。”

    听到这里,其余正拨弄略显密集的树冠,以便看向更远处的弟子们齐齐手一僵。

    更有甚者,望着面前因遮挡视线而被拦腰砍断的琼树,声音都在发抖。

    “峰、峰主,这可如何是好……”

    弟子们束手束脚地站在原地,再不敢有任何动作。

    心下则忍不住地想,这就是越女峰一脉虽人数稀少,但却一直颇受宗门重视的原因吗?

    又想难怪之前峰主一直落下风,原来越女峰还有这等底蕴。

    这时,那名看出阵法的弟子又道:“峰主可知这阵法该如何破解?”

    乌致不语。

    他以前甚少来越女峰。

    每每来,也都是去和凝碧约好的地方,他从未听说过越女峰上还有这等玄妙的阵法,竟连他的灵识都能阻碍。

    自然,也就不知破解之法。

    见乌致不开口,那弟子有点失望,但还是犹带希望地追问:“峰主与凝碧道君私交甚笃,凝碧道君难道就没说过此阵?”

    这句话传到北微耳里,北微也问拂珠:“你没跟乌致说过咱们这大阵?”

    拂珠想了想,答:“说过的。”

    具体说过几次是记不清了,不过就目前能想起来的算,至少得有三次。

    其中有次还将假如他来找她,却不慎碰到了不该碰的树,从而被困在阵中,那么该如何在没她帮忙的情况下出阵的方法仔仔细细说了遍,更亲自演示给他看。显然乌致没放在心上。

    听完拂珠的回答,北微一时有些怜悯。

    既是怜悯小徒弟痴心错付,也是怜悯答卷老早就摆在乌致眼前,乌致却看也不看就把答卷给扔了。

    这叫什么,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果然,隔着数棵琼树,能很清晰地看到乌致面色不豫,语气也是不悦的。

    “没有,”他这么对那弟子道,“此阵非同小可,关乎整座越女峰,凝碧岂敢与我提起。”

    那弟子愈发失望:“请峰主再仔细想想,凝碧道君是否哪日曾……”

    话未说完,便见乌致目光陡的一寒。

    弟子瞬间住嘴。

    而后不自觉双膝发软,扑通跪了下去。

    周围人也顿时大气不敢喘。

    峰主发怒,绝不是闹着玩儿的。

    还是乌致敛了目光,问现下阵法可有被触动,跪地的弟子才战战兢兢地答尚未,但倘若他们继续待下去,时间久了,他也说不准。

    良久,乌致道:“回峰。”

    众弟子闻言,面面相觑。

    就、就这么回去?

    他们的负荆请罪怎么办?

    忍气吞声地前来赔罪,却连人都没见到,这让别峰知道了,岂不是会嘲笑他们一辈子?

    还有楚姑娘那里,该作何解释?楚姑娘可是满心期待他们能够得到凝碧道君的谅解,倘若知道他们失败,楚姑娘该有多伤心?

    有弟子欲开口发问,不过望见那个还跪着没起来的,也只得把满腹疑惑吞下去。

    他们低着头,默不作声地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楚歌峰的人雄赳赳地来,灰溜溜地走,看到这儿,北微淡淡道:“还知道及时止损,真不知他到底长没长脑子。”

    话音刚落,就听“轰”的一声巨响,是灵力陡然爆发时产生的动静。

    循着看去,漆黑灵光渐渐消散,竟是走在最后的乌致将沿途琼树全部摧毁。

    足有上千棵琼树毁在乌致这一击之下,漫天的残损花瓣有如碎雪,整个天然大阵骤然缺了一角。

    “……”

    北微震惊到失语。

    她万万没想到,乌致心眼儿竟比针鼻儿还校

    好在她不是乌致那等没长脑子的,并未被乌致此举激怒,从而现身叫乌致抓住把柄。她只指着满地的惨不忍睹对拂珠道:“看见了吗?这就是你喜欢的人,稍有不快就能把我跟你师兄送你的东西毁成这个样子。你喜欢他还不如喜欢狼,狼眼珠子再白,也没他的白。”

    旁边拂珠没吭声,乖乖点头表示明白。

    同时心中暗想,师父骂乌致的功力越发见长了。

    怀中白近流嗷嗷应和,父父说得对,我见过好多狼狼,那些狼狼的眼睛全都没有臭坏坏的白。

    北微道:“拿他跟白眼狼比,倒是抬举他。”

    白近流继续嗷嗷,父父说得对,他连白眼狼的屁股毛毛都不如!

    北微哼笑一声:“还好你小子不是狼。”

    听不出这话是夸它还是骂它,白近流憋了憋,憋出声“汪汪”的狗叫。

    过了片刻,见楚歌峰仍无人折回,北微散去屏障,让婢女去把大家都喊过来,得赶紧将缺失的琼树给补上。

    婢女应声离去。

    诚如乌致那句非同小可,北微和拂珠随身的须弥戒里一直都存有琼花种子,就是为了方便哪棵琼树枯死老死,能够及时种上新的。此次乌致毁了太多,饶是以北微的能力,都做不到一次性栽种上千颗种子的同时,还能兼顾整个大阵,便划分了地段,各自种各自的。

    从婢女手中接过临时取来的泉眼,拂珠与叼着个装满种子的小锦囊的白近流嘱咐几句,便往北微安排给她的地段走去。

    许是北微考虑到小徒弟内心其实没有表面看起来的这般平静,需要独处排解情绪,拂珠到地方后发现,这里离大家很远,安安静静的,仿佛整个天地间只她一人。

    她随意寻了处树桩坐下来,边想着什么,边有一搭没一搭地摆弄泉眼。

    泉眼不很大,外围是一圈石头,被石头包裹着的内里清澈冰凉,是越女峰山巅积雪融化而成的山泉水。拂珠这么一摆弄,泉水漾出少许,顺着她手腕往袖子里淌。

    有点凉。

    拂珠正要放下泉眼,便觉腕间一紧,被从斜里伸来的一只手握住了。

    拂珠一怔。

    这只手的温度比她的高,短短数息便暖热了她的袖口。然后就听这手的主人缓声道:“不愿见我?”

    说着另只手伸过来,才堪堪碰到她下颚,还未将之抬起,拂珠猛地侧头,没让他碰。

    他动作一停。

    拂珠就这么侧头望向别处,连看他一眼都不肯。

    “嗯,”须臾,她应道,“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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