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奇思妙想万圣节（3）
不过很快，宋嫣就笑不出来了——一道追光打下来，落在她周围。
追光的范围大了些，宋嫣小心翼翼地延伸了视线，看见了她面前——就与她一指之遥的地方，站着一个女学生鬼。
她穿着尺码很小的风琴领衬衫，露出好看的身材弧线，校服裙子很短，盖不住她血迹斑斑、混着泥土的大腿。
她脖子……宋嫣看着她异常青肿的脖子，心脏猛地一缩。
很快地，这术追光也熄灭了。
宋嫣感到一只凉凉的手把一件东西放到她手上，是相机。
随即广播响起：
[请bella同学拿好相机，即刻前往教师办公室。]
……
等宋嫣再次回到走廊，她不顾一切地去推戏剧社团的大门，门把手却怎么都拧不动了。
——这个副本对她来说结束了。
她有些懂了这个故事，又有些不明白。
“我忽然有些不太想继续玩下去了，我能退出吗？”她问着。
身边的女学生鬼bella一语不发，只是时不时拉一下她，防止她在黑暗中走错了路。
“那……那你能告诉我，你……我会遇到了什么吗？”
还是沉默，没有回答。
宋嫣心里忽然涌起一股说不出的难过情绪，为这只虚构的女学生鬼。
教师办公室，cathy的剧情已经走了一大半。
她按照bella的提示，躲在暗处注视着办公室里发生着的一切。
刑天高大的个子扮演起女学生cathy来到底有些不伦不类，但他似乎也很沉浸在剧情里，安安静静坐在位置上，被同样高大的男老师搂在胳膊底下。
那老师的手越放越低……
宋嫣抿紧嘴巴，不用bella提醒，就按下了相机。
办公室里那束追光轻轻摇曳了下，照到了刑天身旁真正的cathy——她穿着规规矩矩的校服，梳着齐耳短发，脖子咔嚓咔嚓僵硬地转向宋嫣所在的角落，冲她咧嘴一笑。
宋嫣看清了她脖子旁边挂着半块血赤拉忽的头皮，闭上了眼睛，吐了口气。
……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从上空传来，广播里传来声音上课铃声：[铃铃铃！]
[上自习了！我看谁还在外头吊儿郎当闲逛？当这里是大街上吗？你！赶紧给我回教室！]
熟悉的教导主任的声音让宋嫣回神，她赶紧起身离开办公室。
走廊里遇到了小队其他伙伴，他们显然刚通关了戏剧社，大家一起回到自习室的时候，情绪都不是很高。
依然没有灯，大家报了数，七个人，这回没有人再关心房间里是否多了什么。
“这是最后一间密室了吧？”
有常玩密室的同学回答：“应该是，按照套路，来时路就是归去路，自习室是我们第一间推开的门。”
那个贝森的男生叹息道：“我扮演的是david，他的台词就是在一直忽悠alex进戏剧社……搞得我心里好内疚。”
林仙仙也感慨：“你那算什么，我是eric，我拿球打他来着！”
“欸！玩了半天，合着我们都是加害者的视角。”
“等一下，abc三个人应该都是受害者视角，你们都还好吗？”
头一号受害者“alex”扮演者许致，声音还带着点恍惚：“还行，可能得消化一阵。”
孟偲凑过来，问宋嫣：“bella的剧情怎么样？恐怖吗？”
宋嫣摇了摇头，发现黑暗中对方看不见，说道：“没有以bella为主的剧情线，她更像是旁观者，恐怖……恐怖的不是她。”
“刑天你呢？”
刑天一回来，就坐在角落一语不发，听到众人关心，也只是简单的说：“托这是游戏的福，他没挨揍。”
大家听得稀里糊涂，可惜刑天的cathy剧情独立在主线外，大家都不知道。作为旁观者，宋嫣把看到的说了出来。
虽然黑暗中大家都看不见各自的表情，但声音中的愤慨是同意的基调：“这也太操蛋了吧！什么恶心的老师，得亏他也变鬼了！”
“应该是cathy后来杀了他吧，活该！”
小伙伴们义愤填膺了一阵，然后换了话题：“说起来，贝森学生会这次也太给力了，几个鬼的表演水平都能登台演出了！”
“是啊！尤其是那位alex本尊，哇塞，腿又长又直，穿裙子美极了，的的确确可以称得上是‘纤细高挑美少年’——他也是你们学生会的吗？”
“我没看见！亮灯的那一瞬间我闭眼了，好后悔，你看到他了？”
“看到了啊，看不到的话怎么拿球丢他？”
“好惨，我是说他好惨。”
“他本人……不会真的遇到过这种情况吧？”
知道真相的宋嫣挠了挠头，实际来说，那位不去欺负别人，就已经是良好的家教与绅士品格双管齐下教诲出的结果了。
[刺啦刺啦]的电流声响起，众人无不心里一提——最后一间密室的剧情了！
然而这一次，并没有广播的声响，而是自习室投影落了下来。
“要讲这个故事了吧？”
“应该是，嘘——”
……
画面亮起，屏幕分成三块，分别述着三个转校生开学报道的前一天：
狭小朴素的房间，一位俊秀少年正埋首书写。不大一会儿，一位容貌绰约，气质温婉的女士推门进来。
“吃点水果再写吧，妈妈在冰箱里放了一盒点心，明天你带去新学校，分给他们吃啊。”
“您不用这么辛苦，他们也不见得喜欢这种手工点心，还不如给我吃！”
“都多大了，还撒娇呢，缺不了你那份！”
奢华水晶吊灯下，别墅客厅里，一个中年男子正怒气冲冲地手指点着一个少女：“你瞧瞧你，穿的像什么样子？明天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算爹地求求你，给我点面子，别再打架了，行吗？”
“那要看他们的嘴还贱不贱——”
一个巴掌唰的打下来，“瞧瞧你这副态度？我告诉你，这个学位可是我花了大价钱买的，你再惹事，别怪我把你送去国外，那就真的不管你了！”
“…谁稀罕！”
酒店房间里，一家三口都在收拾行囊，妈妈笑着说：“刚搬到这里来就要出差，都来不及找个房子，幸亏囡囡明天就去新学校了，这酒店住着实在不舒服。”
“妈妈，明天你不用送我，我自己去报道！”
“那怎么行？你跟着我们搬过来就很受委屈了，妈妈可舍不得囡囡自己一个人去报道。”
“妈，我长大啦！”
“你在我们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囡囡呐，在学校可要乖乖的，好好听老师的话。”
“嗯！”
……
画面一转便是三个转校生在北林的生活剪影：
“天天戴个眼镜……”
“娘们唧唧！”
“听说了吗？他妈是……”
“拽什么，显摆自己多有钱似的？背那么大logo一包，傻x！”
“你看她裙子那么短，肯定是□□啦~”
“你有什么不会的，都可以来问老师。”
“嗯，谢谢老师！”
“你们怎么可以在背后讲一个女孩子那么难听的话！”
“唷，这是谁啊？怎么，你要替她出头？呵呵呵，你也不看看你这副弱鸡样儿，人家知道你是哪根葱吗？”
“走开，别烦我。”
“我只是想……和你说，没有朋友，可以不必强求有朋友的。”
“滚。”
“喂，你跟个老男人玩儿什么花前月下？你真以为他是个好人？”
“…不好意思，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
“别装了，我都拍到了！作为你的学姐，我可得提醒你一句，长着一张帅哥脸的可不一定就是好人，他孩子都三岁了！”
“你胡说！”
……
“弱鸡，天天戴一副眼镜，学习好有什么用？以后还不是给我们打工？”
“听说她爸在外头找了个小三，生了个儿子，她家里没人管她，之前就打架被开除了！”
“你别胡思乱想，老师怎么会骗你呢，老师会一直等你的。”
……
“我艹，这是谁的相机，怎么落在这儿了？”
“电池还有电嗳，我看看相册……哇！太劲爆了吧！这是谁啊？”
“这不是拿奖学金免费入学的那个眼镜男吗？我艹他穿女装好绝啊，真看不出来，还有这底子呢！”
“人家毕竟家学渊源嘛！”
“妈呀！这是、这不是那个！”
“天呐！你看看他是不是教……”
“晚间新文报道，2053年10月31日，北林高中一名高一女生坠楼身亡，经公安机关勘验走访，排查监控，排除他杀嫌疑……这是本月该校第二起校园自杀事件……”
“是你拿到相机了对吗？相机在哪里？”
“相机？相机我卖了……”
“你他妈的，你是不是傻x！你浑身名牌还图这点钱？”
“不是，我也没想那么多！我真没有预料到事情会这样！”
“那照片是你发到网上去的？”
“不是我，真不是我！是……是我室友，他拿到了内存卡发的……”
“你妈的！”
“她来了她来了！”
“……听说他们俩的照片都是她拍的，死的都好惨呢！真是作孽啊，怎么还有脸来学校？”
“那个张老师怎么样了？”
“家属告他呢，不过证据不足，案子撤销了，但是学校为了舆论，还是把他给开除了——开除的好，他的确是个变态。”
“你活该下地狱！死的本该是你！”
“你要杀我吗？哈哈哈！你知不知道，其实，你这样的才对我胃口。那些一碰就哼哼的小白兔，真的是倒尽胃口，她们也就只有‘乖’这一个好处。”
“呃……呃！”
一双修长的、常年因使用粉笔而布满干纹的手，狠狠地掐住了少女柔韧的脖子——
“theend！”
放映结束，投影关掉，只留一束昏暗的灯，照到角落里的三个鬼——alex、bella、cathy。
或许，在故事的世界里，他们根本不叫这些随意编出的名字。
眼下再看到他们，大家心里五味杂陈，尤其是孟偲，似乎是深有体会，已经埋头哭了起来。
宋嫣注视着扮演bella的女生，隐约认出了她就是上次在历史课上请教自己如何认识辛赫的那个短裙女生。
翠西，宋嫣记得她的名字。
翠西似乎感受到了宋嫣的视线，挑挑眉，冲她飞了个眼。
……
广播放出游戏结束的通知，不过同学们如果要离开自习室的话，还得破解一个机关。
众人在房间里找了一下，发现是密室游戏中常见的人体导电机关，两个设备挂在教室的对角线上。
因为之前有玩家出局，他们怎么摆角度都够不到另一边的机关，于是看向角落里的鬼，一致伸出了手。
没想到这也是任务的一环——倏地，全部灯光亮起，三只鬼各显其形。
扮演cathy的周绵率先走向刑天，紧随其后的是扮演bella的翠西走向宋嫣，于是所有人都看着场中唯一剩下的美少年鬼alex——
充足的灯光下，人们这才看清他真正的模样：高挑的个子，穿着一件薄荷绿色的蓬蓬吊带裙，露出纤细的肩颈和一双修长的腿，只是手臂上明显的肌肉线条和平坦的胸膛，昭示着他是个男孩子的事实。
而场上贝森的玩家，除了宋嫣，全都纷纷吃惊地张大了嘴巴——竟然是约西亚！
“我跟你说那是我们学生会会长josiah！”
“我艹，你校学生会付出真大，会长都特么下海了！”
“他好美，我有罪。”
“啊啊啊啊他笑了耶！”
那其实不是笑，是一个超级夸张的鬼脸，美艳的少年牵起红唇，凄然一笑，走向许致。
……
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每个人都在找拉手的同伴。
宋嫣一只手已经被翠西牵住了，另一只手空着，刚刚哭过的孟偲央求林仙仙一定要让她牵宋嫣的这只手，然后她们互牵手——总之，她不想跟任何陌生人手拉手。
林仙仙无所谓，满口答应，正当孟偲要牵宋嫣的时候，忽然一只血淋淋的手伸过来，是翠西。
孟偲：“……”
翠西躬了躬身：“孟偲，从前的事情，对不起。”
孟偲咬了咬嘴唇，没有动作。
不过翠西笑了一下，还是主动牵起了她。
宋嫣正在一旁看着呢，自己的另一只手就被牵住——
“手拉手，芝麻开门！！”
“哇，真开了！”
“没有感觉呀，我以为会有电流通过的感觉。”
“那现在就有一道题提问：人体所能承受的安全电流最大是多少ma？”
“泥奏凯！”
……
周绵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个自拍杆：“来来来，看镜头，我们合影一张！”
画面定格的一瞬，宋嫣怼了怼身边的人，那被怼的似乎很是无奈，轻轻叹了口气，伸出手，不，鬼爪！
少年涂了粉的手腕白皙劲瘦，僵尸女鬼青面獠牙，咔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