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9章
在宾里的那晚,阎渡也用同样的语气问过陈寂,你是没长脑子吗?
阎渡的态度太奇怪,眼神总是暧昧,陈寂不可避免地总会沦陷。
于是,在这种又一次类似吃味的语气下,陈寂笑了,问道:“阎渡,你是不是喜欢我?”
果然,陈寂说完后就见阎渡放手了,退后了几步,眼睛里有震惊,也有些陈寂看不懂的情绪,他想阎渡应该是在惊讶自己到底是有什么勇气问出这句话的。
继而,他又看到阎渡擦了下手,隐匿起情绪,淡声道:“要疯也得疯的靠谱点。”
“那我会不会笑应该也与你无关。”陈寂没有这么跟阎渡说过话,语气里满是嘲讽,但他没看阎渡。
“怎么没有关系?”阎渡说着便绕到了陈寂身后,单手捏住了对方的后脖颈,“你知道的,我见不得你开心。”
阎渡手上并没有用力,但陈寂觉得还不如力道重一点,让他可以无暇顾及左胸口的酸胀。
良久,陈寂转身躲掉了阎渡的手,也收敛了自己的情绪,道:“阎渡”
“我给你做披萨吧。”你别生气了。
阎渡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陈寂,他觉得自己的脖子有些痒,明明前一秒还在因为陈寂的嘲讽生气,下一秒看到他极度疲乏地说给自己做披萨,他又找不出理由拒绝。
“你会?”
“在手机上学过。”陈寂侧着身子从门挤了出去,没有计较阎渡忘了很早以前吃过自己做得披萨这件事,“酒店有厨房,走吧。”
“陈寂”阎渡看着那人的背影,突然道:“我不喜欢你。”
“嗯”陈寂回头,笑了一下,“我知道。”
酒店的厨房布局陈寂一点也不熟悉,光找原料他就找了十几分钟,材料齐全后,陈寂问一直杵在旁边跟雕塑一般的人,“我衣服很奇怪吗?”
阎少爷闻言摇了摇头,“不奇怪,但很丑。”
话音落,陈寂低头看了下自己的装扮,浅色的牛仔裤,卡其色的长袖,很普通的装扮,所以大概是阎渡故意找刺,他无奈地勾了下唇,“丑也凑活看吧,再等十五分钟披萨就可以出炉了。”
十五分钟后,阎渡看着出炉的更丑的披萨,右眼跳了下,随即视线落到了陈寂身上。
陈寂的嘴唇还有些肿,可能是看顺眼了,脸上的那朵奇丑无比的花也开始变得漂亮,此刻,他正盯着那个失败的披萨出神,还嘟囔着到底是哪一步出错了。
不出意料地,阎渡又分神了,他想自己到底是因为什么恨陈寂的呢?
是因为父母的死因吗?还是因为陈寂的背叛?
“阎渡,你要不要尝一下?”陈寂没想到时隔这么多年没做,他的手艺已经沦落到这种地步了,但还是抱着侥幸的心态问道。
想的问题太复杂,而阎少爷又浑身瘙痒,所以答案根本没有得到就被陈寂打断,他看着托盘上难以形容的东西,冷声道:“想毒死我就直说。”
“好吧”陈寂闻言,低落了瞬,又道:“那我来吧。”
接着他拿刀开始切披萨,“其实我切披萨很拿手,切的每一份都是均等的。”
“你闭嘴吧”阎渡看着他毫不犹豫地就要把那块和毒药等同的披萨往嘴里塞,神色不耐地抓住了他的手腕,直接把人扯出了厨房,“我他妈也是有病,陪你在厨房玩这种弱智做披萨的游戏。”
最后,陈寂依旧执着地给阎渡点了个披萨,并附上了一个纸条。
“没毒,放心食用。”
披萨是真没毒,但阎少爷过敏了。
从小就娇生惯养的少爷在宾里待了七年,宾里虽然温度高,但不潮湿,所以虫子不多,因此阎少爷并不知道一条小小的虫子都能让他如此难受。
凌晨两点的时候,陈寂看了公司最新递上来的春季项目,是要和宋家联合生产的新型抑制剂,大致内容没有问题,但他想到了傍晚阎渡和宋陆站一起的画面,还是没有签字。
过了十二点如果陈寂还没有睡着,那么他就注定得睁眼到天亮了。
所幸钰海的夜景也很好看,陈寂穿了件衣服,就下楼了,结果在酒店大厅看到了阎渡。
他知道阎渡是个很缺觉的人,必须得睡够九个小时才行,所以在这个时间点看到对方,真的有点惊讶。
陈寂在靠近时弄出了点动静,怕把人吓着,“怎么还没睡?”
“赏夜景。”阎渡闻言看了陈寂一眼,又把脸扭到了一边,回答时嗓音也有些哑。
“你,”陈寂刚坐下的时候还没察觉,但几秒后,他闻到了阎渡信息素的味道,按理说,阎渡是顶级alpha,自控力和对自身信息素的敏感程度也都是常人无法比的,但此刻他却任由信息素释放,而没有一点动作。
“阎渡,你是不是易感期到了?”陈寂猜测着问。
“不是,你大半夜不睡觉老特么管我干什么?”
阎少爷浑身痒,刚刚陈寂不在的时候,他还能光明正大地挠,但现在他得忍着,说话时也自然冲。
好吧,阎渡对陈寂说话好像就没有温柔的时候。
陈寂是有些散光的,所以他并没看到阎渡脖子上的红点,直到对方忍不住挠了一下,然后陈寂看到阎渡的整个脖子都肿了,肿的不正常。
下一秒,他立刻凑上去,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做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阎渡不想让陈寂看到自己这幅狼狈的样子,这就好比在敌人面前主动投降,所以他又后撤了。
“你应该是过敏了。”陈寂说了这么一句,就立刻给闻峥打了电话。
五分钟后,陈寂挂了电话,行色匆匆地上楼,下来时手上多了个医药箱,“这是过敏药,我目前不知道你对什么过敏,但这个药可以暂缓一下你的不适感。”
“我去换个衣服,然后带你去医院。”
阎渡从刚刚陈寂打电话开始就在发呆了,在被塞了药吃后,他突然抓住对方的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他,问:“你怎么知道我对芝士过敏?”
刚刚陈寂和闻峥说的话,他都听到了,陈寂说,阎渡对芝士过敏,但自己点的披萨里没有放芝士。
“这不是重点”陈寂觉得阎渡的过敏反应有点严重,因为他的嗓音越来越哑,“你先松开。”
“陈寂”
但阎渡显然没想对这个问题就此作罢,“你怎么知道的。”
他过分执着地问,让陈寂有些想不通,也让他有些恼火,“我就是知道,这件事很重要吗?”
阎渡想,陈寂是一个对什么都漠不关心的人,他记得高中时期有个姑娘喜欢陈寂,每天都送陈寂花,还有早餐,连续一个月,后来阎渡问陈寂为什么不答应那个女孩子的追求,陈寂却问,哪个女孩子。
你看,陈寂是一个多么自私的人,但他为什么就知道自己对芝士过敏,明明这件事阎渡自己都不太记得,不放在心上。
所以,陈寂在乎自己,可能,不止在乎,陈寂喜欢自己。
这样想着,阎渡就说了,他还有些开心,只有一点点,无厘头地,“因为你喜欢我。”
陈寂闻言却摇了摇头,他开始变得严肃,以前从不敢多看阎渡的那双眼睛,此刻却直视着对方,“阎渡,首先你是我哥哥,其次我对你好,记着你的过敏源,处处忍让你,只是因为我愧疚。”
“我为什么愧疚,想必你也知道的。”
自欺欺人这件事陈寂做了许多年,练了那么久的伪装早就深入骨髓,所以此刻他说得坦然,像真的一样。
陈寂说完后,阎渡盯着他看了许久,脸色愈发难看,最后吐出一个,滚。
自从跟了陈总,徐危半夜三更被叫起来做事的次数屈指可数,但以往都是开车去接陈总,这次却是送阎少爷去医院。
陈寂交代了徐危几句,回到大厅,看着阎渡说:“徐危来了,他载你去医院。”
阎渡有些难堪,为自己刚刚冲动问出的那句话,所以他看着陈寂冷眼旁观的脸色,想也没想把人拦腰搂住,对着那片白腻的皮肤,那形状较好的锁骨咬了上去。
“弟弟,既然愧疚,那就多忍忍吧。”
语罢,陈寂感觉自己的耳朵也被咬了一口,阎渡下嘴很重,他都闻到了血腥味。
阎少爷咬人的时候是很迷茫的,咬完之后却不了,他想愧疚是吗?
很好,那就一直愧疚吧,最好多愧疚一点,更听话一点。
2009年6月7日
“今天我做了一张很成功的披萨,还是在阎叔叔的帮助下完成的,有点开心,想跟阎渡哥哥分享。”
“阎渡哥哥吃了两块披萨,但当天晚上他身上起了疹子,医生说他这是对芝士过敏。”
“过敏的当事人却不以为然,也没有凶我,阎渡哥哥觉得自己身强体壮,根本不怕过敏。”
“不过,我记住了,以后再也不会给他做芝士披萨了。”
“还有,虽然阎渡哥哥经常不理我,但我看得出他很喜欢吃披萨,以后如果他生气了,我会做披萨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