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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五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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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底担心什么,程泓盛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容续对他这个父亲向来不喜,尤其容姝死后这几年,对程泓盛厌恶达到极点,无论是听见名字还是看见人,统统没有好脸色,当着几人的面也不给台阶。

    “她在警局你还不放心,那只能麻烦你把她存放在银行了。”

    “好好好,我走,这就走,小续别生气,回头等案子结束,我亲自来接你和你妹妹,到时候咱们一家人吃个团圆饭。”程泓盛被骂得抬不起头,边说边往外走,像极怕话没说完就被容续给否了,只要走得快,拒绝就跟不上,待他人消失在门外,还有话音传过来,“小续,得空去公司,我把你介绍给董事会,时间地点稍后会有人发给你,记得看啊。”

    等人真正消失不见,沈商信收回看戏视线,将程泓盛离去前那段话翻来覆去咂巴几遍,得出个结论:“他在你面前卑微了不少。”

    这也间接证明外界传言并非空穴来风,仅有的儿子真有撒泼的资本。

    “他以前不这样。”容续说得是容姝死前,那时候程泓盛年轻气盛,打着在外面跑工作的旗号成天不着家,容姝家庭工作两手抓,根本没心思管,时间久了,程泓盛就觉得被抛弃,对待家庭态度越发恶劣,包括他这个出生就注定跟着老婆姓的儿子。

    容姝车祸去世后,容续很多时候回想起以前,都会觉得他和程泓盛不过是生物学名义父子。因为在他的印象里,几乎所有重大时刻都是容姝在,从没见过程泓盛的身影。

    程泓盛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在他的世界里的?

    好像是容姝死后不久程泓盛查出不能再有孩子,他从可有可无变成了至关重要。

    “我总觉得他这趟来的目的不纯。”沈商信和容续并肩往外走,想在江凛宿送来前再去过遍现有的资料,路上难免要再谈论下程泓盛。

    虽然容续刚来市局没多久,但局内外都知道有这号人,冷面又格外俊俏,和队内出名好颜色的沈商信走一起,相当赏心悦目,一路走过来打招呼的人皆是笑容灿烂,还带着点诡异的兴奋。

    “他会不会和水昭岭有关系?”容续出于合理猜测直截了当地说,“我没有包藏祸心。”

    这么急着证明清白是怎么了?

    沈商信好笑道:“我还能不知道你?他要真和水昭岭有关系,那荣升集团就有大问题。”

    “曾薇可曾经说过她帮很多人买过人身意外险,那……”容续眉头微隆,直觉这件事背后也不简单,“查过赔偿荣升集团的保险公司吗?”

    “查过,符合常规。”沈商信推开他办公室的门,“哎,先不想荣升集团的问题,说说江凛宿吧。”

    容续收回被程泓盛勾出来的分神,接过他递过来的消毒液,眼眸微敛:“好。”

    市局外面停靠的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迎来主人后依旧半天没动静,司机偷偷摸摸透过后视镜看向后车座好几次,次次都只能看见自家老板陷在沉思中的一脸愁容,旁边的助理连电话声音都小了不少,怕打扰到老板,伺候老板日常起居的助理更是大气不敢出一下,活像个鹌鹑。

    程泓盛是真的愁,愁容续怎么真在市局,先前有人在他面前打趣说儿子弃商从政,被他声色俱厉骂了顿,当时他是真以为那人开玩笑,毕竟在他心里,即便容续不愿意继承荣升集团,那也要把华兴集团拿捏在手里,这么多的家产等着他继承,怎么可能去当一个身份卑微的顾问?

    也不是没想过打电话去求证,奈何容续把他连带着和他相关人员全部拉黑,或者根本不接陌生电话,这让程泓盛很痛苦。

    更痛苦的是通过别人验证了这件事,更亲眼在市局里见到了本人,对自己态度一如既往的恶劣。

    “看来还是不懂事。”程泓盛自顾念叨,“从小养尊处优没缺过钱,是不会懂没钱用的苦。”

    没人敢搭腔,老板脾气暴躁得很。

    “就是江袅这孩子落到了那帮人手里,好像还说点不该说的,局势不太好。”程泓盛说着对身边助理伸出手,“手机给我。”

    助理毕恭毕敬的双手奉上手机,等他接过又缩到旁边,安安静静的。

    程泓盛懒得去管,找到电话拨出去,说话声调压低不少:“老师,有空吗?”

    电话那端的人说了什么车内另外三人听不见,就看见程泓盛表情变了又变:“是,那我先回公司。”

    挂断电话的手机被丢到旁边,程泓盛拧眉思考,对早先听见要回去的司机说:“去公司。”

    这辆豪车前脚刚开走,后脚就开过来几辆外表质朴又寻常的普通车。

    纪今律摇下车窗和门口王叔打了个照面,率先开进停车场,等他从车上下来,紧跟后面的那辆车也被押下来个人,那人神色慵懒,似睡未睡,被两人抓着胳膊也不反抗,抬头眯着眼看半晌,突兀笑道:“啊,原来是来这儿啊,纪队长,你要是提前和我说,我肯定早好好配合。”

    “别废话。”纪今律训了句,扭头对后面几辆车打了个撤退手势。

    这些是为了混淆视听派出来的幌子,他安全抵达市局,幌子们也可以撤了。

    车辆如潮水般退去,始终看热闹的江凛宿哂笑:“纪队长是不是太草木皆兵了?我一个涉案人员犯不着这么多人保护吧,大张旗鼓的劳民伤财让我很是惶恐。”

    “你确实该惶恐,我再不草木皆兵,你也会变成一整块的炭烧肉。”纪今律故意刺他,给那两兄弟使个眼色,四人一行往市局大厅里走。

    几乎被推着走的江凛宿收起嘲讽,踏入审讯室前语出惊人道:“小帆儿死了?”

    小帆儿,就是他隔壁给他当小尾巴的那人,也是和李警官一起被烧死的那位重要证人。

    纪今律冷着脸:“你话很多,希望等会面对审讯还能滔滔不绝。”

    “走着看咯。”江凛宿一脸无所谓,转身瞬间沉下脸来,小帆儿死了对他是个很惨烈的讯号。

    灭口,究竟是为了保护他还是为了将所有罪名推到他身上无人能证,一时之间江凛宿拿捏不准。

    水昭岭里那几个老狐狸,一个赛一个精,也不好确定这手出自谁手。

    得想想办法在接下来的审讯里套点信息。

    很快江凛宿见到了曾有过数面之缘的漂亮警官,他的眼神当即变得不同寻常起来。

    被盯着看的沈商信眼皮都没抬一下,将装着冰水的杯子放好,摊开准备好的文件资料,他方才抬眼看等待良久的江凛宿。

    “你好,江凛宿,又见面了。”

    “是啊,好久不见,纵然你每晚都没缺席我的梦境,还是觉得鲜活的你更能勾起我的施虐欲。”江凛宿说着舔了舔唇,眼里光芒毕露,皆是跃跃欲试。

    他对沈商信的兴趣从初次见面那一眼就种下了,几次想接近,碍于没处理干净的小尾巴只得搁浅。

    兜兜转转,居然在这种情况下再见,他兴奋的同时还有种秘而不发的刺激感,很快他不得不翘起二郎腿,露出了衣冠禽兽的笑。

    那笑容非常恶心,让沈商信皱了皱眉:“江凛宿,认识梁以南吗?”

    “认识。”江凛宿坦荡道,“难道沈队长不觉得他很像一个人吗?”

    沈商信轻描淡写道:“不觉得,你上次见他是什么时候?”

    “他很像你。”江凛宿说出这句惹人恼怒的话后又回答他的问题,“记不清,可能是三天前也可能是四天前?谁会对一个玩物上心,是吧?”

    审讯间还掺杂着骚扰,以往也不是没有过,更露骨的也听说过,沈商信并不在意,只道:“据我们调查,他死前最后见的人是你,你有什么想说的?”

    江凛宿又换了个姿势,盯着他看的眼神越发凶猛起来,似乎在臆想:“啊,是吗?那天晚上睡完我就让他走了。怎么,他死了?”

    这颠三倒四的问答极容易让人生气,沈商信还算有耐性,充当做笔录的容续眼神越来越沉。

    “对,他死了,被这东西勒死的。”

    沈商信保持在个安全范围内,将项圈照片丢到了江凛宿面前。

    可惜,江凛宿想,他怎么没往面前再走走呢,这样自己就能闻到他的味道了,能离他更近点也不错,江凛宿意犹未尽低头去看照片。

    与其说是看,倒不如说是确认。

    确认那是他‘不小心’留给梁以南的陪葬品,他惋惜道:“多听话一个孩子,就这么被勒死,谁那么心狠啊?”

    “你什么意思?”沈商信问。

    江凛宿微笑,露出似吸血鬼才有的犬牙:“我不知道他被谁杀了啊,沈队长好像没懂,不如走近点,我给你好好解读解读。”

    “你想说他的死和你没关系?”沈商信问。

    江凛宿双手一摊,很是不解地问:“难道和我有关系吗?”

    除开江袅的口供,他们手里的证据确实不足以指证江凛宿杀人。

    沈商信轻笑:“你真当我没证据?”

    “沈队长。”江凛宿好似喊最喜欢的小情人般温柔暧昧,“你要是有证据还会让我坐在这里吗?”

    沈商信没说话。

    “有时候猜测不能当做事实出庭作证,沈队长,杀人这么残忍的事,我怎么会做呢?”江凛宿弯着眉眼笑道,瞧着他的眼神越发放肆,“我还想活着和沈队长发展下爱情呢。”

    话音落下,审讯室内静谧下来。

    一场审问,仿佛雁过无痕。

    “那韩恬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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