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英雄救美
领头太监见状一巴掌排向两个小太监的脑袋，恨铁不成钢道：“笨蛋，那是女人的葵水！没见过么！”
殷华一下子软倒下去，俐儿立刻跑来哭着抱起他：“小主！小主！——”
“皇上驾到！——”
他猛地咳嗽了起来，近乎快要把肺咳出来一般。
孙璟颜冲了进来，三位太监见状立刻跪下，腿都在发抖。
张祁指着那三人的脑袋骂：“糊涂东西，你们都干了些什么？！竟然擅自处死后宫妃嫔，脑袋都不要了吗！”
孙璟颜蹲下，俐儿识曲地往后，她上前把殷华护在怀里，看到细白脖子上的勒痕很难不心痛。
那可是她自己的脖子啊！天杀的——
而此时躺在她怀里的殷华，竟然情绪有些不稳定，起起伏伏:"你——"
殷华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有种想哭的冲动，他一定是疯了。
孙璟颜顶着他的身体，抱着他的同时传来源源不断的温热，殷华二十年来头一次脑袋空空，脑子里只有这个人。
“你们几个都是什么人，为何要勒她？！”
孙璟颜发怒问道。
天子发怒所有人都跪了下来，领头太监被吓得已经魂飞魄散，根本不知道如何作对，只好把真相全数托出：“回……回皇，皇上的话！奴，奴才们是受人指使——”
“皇上——”
萧贵人跑了进来，她后头还跟着众嫔妃，惊恐地跑来蹲下，满头珠翠琳琅十分晃眼：
“这孙常在是怎么了呀！”
孙璟颜看着她这样着急的样子，还以为是真的关心自己，有些感动道：“她应该没事了。”
萧贵人抬起浓密如蒲扇般的眼睫，道：“皇上这里地凉，快起来，臣妾帮您。”
孙璟颜愈发感动了，殷华总感觉今日的萧姒瑶同往日在他面前的不太一样，但是他说不上来为什么。
萧姒瑶指着那几个奴才骂：“你们几个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如何敢擅自处置皇上嫔妃？！来人，把这几个太监给本宫拉下去！乱棍打死！”
三位太监惊慌失色，被上来的侍卫一把拖了下去还一边大喊：“皇上饶命，皇上饶命——”
赵飞韫走上来关心道：“几个奴才而已，姐姐不必动那么大的气。”
萧贵人捻起丝帕抹去眼角的泪道：“这群奴才差点伤了孙常在的性命，本宫怎能不气。”
夏润琏在一旁静静的看着，不作声。
“慢着，”殷华缓缓站起了身，他脚步虚浮的走了几步到那领头太监身边道，“单凭他们几个内务府的太监，怎么可能有这个胆子和本事擅作主张来处死冷宫的嫔妃。”
他回了力气，语气森然对着那位领头太监道：“你这条命要不要，全在于你自己。”
这气势，妥妥的承稷帝本人。可是孙璟颜看着他屁股后面这一团红色，突然想到了猴子堆里的母猴，顿时想笑。
旋即又感到有些不对，这可是她自己的屁股！——
领头太监很想活命，他就要供出主使者，却不想此时萧贵人指着死里逃生的孙常在屁股道：“孙妹妹，你怎的来葵水都不知道？！还在太监面前流了那么许多，有辱皇上啊！”
“太后驾到——”
殷华面色一僵，习惯性地跪下请安，余光一瞥，孙璟颜竟然还傻傻站在原地。
孝禛太后进来，一眼就看见了殷华屁股后面的血水。
她盯着承稷帝道：“好端端的，这冷宫怎的这样热闹？皇帝你怎么来了这里？”
孙璟颜向来喜欢用直白的实时回答问题：“孙常在差点被暗杀，幸好儿子赶到救下。”
所有人都诧异地抬头。
孝禛太后没有追究为什么冷宫的一个常在会遭人暗杀，她看了那常在一眼，道：“起来罢。”
殷华起了身，孝禛太后向他招了招手：“你过来。”
他走了过去。
孝禛太后让宫女侍琪拿来了一件披风为他披上，殷华正有些感动。
母后会不会是认出自己了？
“这么大的人了，连自己来了葵水竟也不知？还站在这太阳底下，叫人笑话。”
一棒子敲得他昏昏沉沉，殷华竟然感到十分羞耻，他咬住下唇低了头：“儿……臣妾知罪。”
俐儿这时跳出来请罪道：“回太后，我家小主乃是初潮……所以她不知道……”
所有人愣在那里，就连殷华也不敢相信，他眼珠子一格一格地转过去看着孙璟颜。
他一定是想生吃了自己。孙璟颜想。
太后不愧是太后，上一届的宫斗冠军什么风浪没见过，她淡然的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若是这样——”
孝禛太后牵起殷华的手，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背，语重心长道：“既如今成为了真正的女人，是该做正经事的时候了。尽早为皇帝怀上龙种，延绵后嗣才是。”
孙璟颜发誓他看见了殷华眼里的火光，就要把自己烧死。
是夜，丽景轩。
孙璟颜来回踱步，脚下生风。
白玉铜盏上堆满了蜡泪，烛火葳蕤，他坐在床沿一言不发。
孙璟颜深知来了葵水的女人不好惹，更何况是本身就擅长阴阳怪气的皇帝。
俐儿在冷宫撒谎说是初潮是为了给她挽尊而已。
孙璟颜慢慢走了过去，殷华淡淡瞥了她一眼，没有说话。
她坐了下来，思忖许久，道：“我们现在这样，不能互相不说话吧。”
殷华好像还没从太后那句做正经事怀龙种的话语里缓过来，他脸色很难看，道：“朝政上的事你一窍不通，入了夜之后把我带进御书房。”
“上早朝之时若遇到答不出来的问题可以以对方的问题反问他。实在说不上来便问柳太傅他怎么看。他是朕的恩师，忠心耿耿可以相信。”
本该是孙璟颜在这个身体里理所当然该做的，殷华有条不紊地吩咐安排，却见她没有在听。
殷华顿时一股气闷在心头，就像一块石头压着，他克制着自己道：“你在想什么？朕说的话你有没有在听。”
孙璟颜转了眼珠子，那模样分明是在打别的小心思：“是是，这是臣妾该做的。”
殷华看着自己这张脸吐出臣妾两个字顿时脸黑了下来，道：“你该自称朕。”
孙璟颜没接话，她另起话题道：“你刚才说的我都能做，只是……我这样乖乖配合皇上，扮演好一国之君。不知您是否能饶了臣妾母家。”
殷华的眼珠子一格一格地转过来，和在冷宫时得知自己来了葵水的眼神一模一样。
“饶过孙家？”
她用力的点头。
“扮演好一国之君？”
孙璟颜开始有些慌了。
殷华倏地笑了，铁树开花，满园春色，孙璟颜愣了愣。
就是这愣地一刹那，殷华反手拎起她衣领，字从牙缝中挤出：“孙璟颜，我看你是吃了熊心豹子胆，竟敢同朕谈条件。”
果然不能惹正在经历月事的女人，凶得很啊。
孙璟颜被勒的两眼几欲翻白，她猛拍床板，硬挤出一句话：“殷华！你勒的可是你自己！”
殷华揪住她的领口的手略有些松动，孙璟颜趁机挣开，反客为主，将殷华压在身下：“行啊，好好说不听。那我现在仔细给你掰扯掰扯。我孙璟颜在你殷华的身体里，我可以操纵你身体做一切事，你可明白？”
孙璟颜舍不得向自己如花似玉的脸蛋下手，便摁住肩膀，冷笑道：“好好和你谈条件你勒我，好啊，既然你不答应，那我明天就用你的九五至尊之躯去朝堂作妖！”
“我要你知道，现在谁才是掌握生杀大权的王者。”
她等这一刻等的真久。
白天她跪在殷华面前，他围着自己游刃有余的模样。
高高在上，轻蔑之意溢于言表。仿佛在看的不是人，而是一只宠物玩物。
孙璟颜眯起了眼睛，捏住他的下巴，道：“还有，你该自称臣妾。”
如果她以为这样就能吓唬到殷华从而制服他，那孙璟颜也未必太小看身下这位了。
被钳制住的殷华没有一点慌张，他反而缓缓抬起眼皮，狭长的眸子微微眯起，眼底泛起一丝挑衅跋扈：“且不说这样的荒诞之事能维持多久——”
“若有朝一日朕回到了自己的身体里。孙璟颜，你这样目无尊卑放肆是把孙氏一族的脑袋一齐舍掉了嚒？”
她没有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怒意慌张，反而捕捉到了一丝不可察觉的轻蔑。
孙璟颜想起白天高高在上的帝王，稍稍松了手，却立刻被殷华逃脱开来！
她一下子站了起来，殷华步步后退，直至梳妆台前，反手拿起了一把剪子。
“你要做什么？！”
孙璟颜惊道。
殷华冷嗤一声，道：“不知这副身体死了，朕会不会回到自己的身体里。要不就先试试看罢。”
孙璟颜追了过来，殷华将剪子横在自己脖颈就要扎了下去！
她猛地朝前扑了上去，没有给殷华下手的机会，却还是不小心地让对方划伤了自己的脖子。
鲜红的血珠子密密麻麻地渗出，连成一道血痕，在白皙的肌肤上格外显眼。
孙璟颜怒从胆中生，她猛然夺过了殷华手中的剪子，恶狠狠地咬牙切齿道：“好啊，好得很呐我的爱妃。”
殷华瞪大了眼，孙璟颜还压在他身上，倏地抬手啪啪利落的甩了自己两耳巴子，异常响亮。
“你！——”
扇耳光是奇耻大辱，孙璟颜她居然！……
孙璟颜阴恻恻地展开笑颜，面颊肿起来时活像一只恶龙：“伤在你身，痛在朕心。朕可不会让自己好过。”
殷华攥紧了手，胸膛上下起起伏伏，他已经很久没有生那么大的气了。
他们两人就这样不上不下的互相僵持，谁也不肯让步。
“皇上，该翻牌子了。”
敬事房的李章打破了这份僵持，殷华微微松了一口气。
可这口气还没松完，大逆不道的孙璟颜居然看着自己道：“不用翻了。”
她勾起嘴角，眼里闪过狡黠，又不乏挑衅之意：“就孙常在罢，朕今夜歇在丽景轩。”
张祁在外头惊掉了下巴，李章一颗惴惴不安的心终是落了下来。
自冷宫事件后，皇上终于又肯宠幸嫔妃，留宿后宫了！
再听见房间里呯呯嗙嗙的声音就知道这房事进行得有多激烈了！
他圆满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回去在敬事房激动地添上几笔——
皇上留宿丽景轩，龙马精神再现！天佑大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