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母老虎还是小老虎
说下江南, 就得有个由头儿,毕竟官职在身,不好说走就走, 再加上现在也不是个下江南的季节,走的这样匆忙急切, 怕是会引人起疑, 到时候再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惊动了齐钊或是暗处的什么人, 再要是被他逃了, 恐怕就真的一辈子也寻不见了。
“还不睡呢?”
萧一瑾拿着剪子将燃尽的灯芯剪掉,方又挑亮了些火光, 瞧着这人自从那天说要下江南后,就没下去过的眉头,这都已经是皱了好几日了。
每回不是等自己睡了才回来, 夫妻间总这么僵着哪成呢。
“睡了,这就来。”
蔡云旗嘴上说着可脚下却没怎么动,好不容易慢吞吞的走到了床前, 手却在被子上又顿住了,若不是萧一瑾往里挪了挪身子,怕她还不知要楞到什么时候呢。
“不如你去给天家上份儿折子??”萧一瑾忽然没头没尾的来了这么一句。
“嗯?上什么折子?”蔡云旗没明白。
“去江南的折子。”
“我?”蔡云旗还是没明白这话“夫人此话怎讲?”
萧一瑾见她问了, 便掀了被子坐起身来, 一边扯着身后的枕头一边说道:“虽然现在不是个下江南的最好时节, 可你忘了你是个什么官?户部不就是管些水利良田之类的吗?如今南方又是连绵的大雨,这河道堤坝还有码头口岸, 哪样不需要朝廷派人去盯,不过这却又是个的得罪人的差事,恐怕没几个人愿意去做呢, 你现在去上份折子,陛下说定心里还高兴呢。”
蔡云旗乍然间茅塞顿开,自己先前怎么没想到呢?!
当真是越急越乱,越想不到法子。
再看一眼方才还坐起身来的人,这会儿又躺下,蔡云旗试探的抚到她耳边轻轻啄了啄——
“娉娉好生聪慧呢,这下可解了为夫的燃眉之急了。”
“你少恭维我。”萧一瑾抖了抖肩膀,闷声道:“还不去写你的折子,不然一天到晚皱着个眉头,吓都让你吓坏了,睡个觉也不安生。”
这话——这是怪自己了?
“都是我的错,这几天冷落夫人了。”蔡云旗偷摸着从被子里探过手去“折子不着急,明儿我再写也成——”
“蔡云旗——你往那儿摸?!”
“我不摸,我不摸——”
说着人就热切的贴了过去,外头守夜的素雨跟蓁蓁,隐约听见里头儿的响动,倏的就都红了脸——
“主子歇了,咱们也过去吧。”素雨到底要稳重些,清了清嗓子说道。
蓁蓁又不是傻瓜,就算素雨不说,这也待不下去了——
又瞥了一眼,怎么不熄灯呢,这也太羞人了。
第二日——
蔡云旗就起了一份折子,呈给了蔡显宗。
而蔡显宗呢,却也正有此意——如今江南正是雨季肆虐,所有堤坝河岸都要翻修监视,眼下这个时节去江南正正合适,之前首先想到的就是蔡云旗,只是念在她还新婚中,天家体谅,不然这会儿她就该在去江南的船上了——
这不,自己才想着这事儿呢,这人上奏请缨的折子就递上来了。
“准了。”
“叩谢吾皇隆恩。”
天家的圣旨一下达,蔡云旗就已经准备好了,如此一来明面上是去视察水利,可私底下却是查探齐钊,有了皇命在身自然也没有人会怀疑自己此行的目的与动机了。
一行人浩浩荡荡的便出发了。
九月下扬州,杨柳岸晓风月,倒也是美景一片。
蔡云旗坐的是府里的官船,后头儿跟着的是乘载萧一瑾一众女眷的游船,左右两边还有保驾护航的护卫船队,这一行算不上低调,但也攀不上高调,就向蔡云旗的性格一样,让人摸不清究竟是个什么意思。
一路上偶尔还能遇上些装载货物的商船,每行至一处码头口岸,萧一瑾跟蓁蓁她们总要上去采买些新鲜玩意儿,有时还能同些红毛蓝眼的波斯贩子碰见,比划比划倒也能听懂个一两句。
门一推——
蔡云旗正眯着眼睛小憩呢,就闻到了一阵阵花香,睁眼瞧去,就见萧一瑾拿着一束包好的百合花,一进船舱就斜插在了花瓶里,嘴里哼着小调儿,全然欢喜的模样。
“还睡着呢?”萧一瑾走过去,探了探蔡云旗的额头,又顺了顺她的心口“还不舒服?”
原来蔡云旗晕船——
船不动的时候还好,左右是还都能忍一忍,可船只要一动,她的心里就像是排山倒海一般的往上翻涌。
白天的船走的有些急,晌午的饭也没怎么用,头晕的厉害就回去歇着了,谁知道一觉竟睡到了现在。
“都黄昏了,还不起?”萧一瑾刮了刮这人的鼻尖儿“你这晚上还睡不睡了?”
“我这晕的站都站不稳了,睡着了,还舒服些——”刚握住那人的柔夷搭在额头上揉了揉,却只听咕噜一声肚子作响。
蔡云旗歪着嘴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晌午光惦记头晕了,这会儿头不晕了,肚子到饿了——”随即挑了挑眉“有吃的吗?”
“这话说得,就是没有,妾身也得想办法弄些来啊,总不能让世子爷饿肚子不是。”萧一瑾微微一笑,眉眼间全是惹人欢喜的模样,收回被她握着的手,边走到门前边唤道:“素雨素月——”
“夫人——”
“宝哥儿饿了,快把晚膳端来吧。”
说完又瞧了眼蔡云旗,眼中尽是爱怜“饭早就做得了,见你睡着,才没叫你。”
话音刚落,素月素雨端着饭菜就进来了。
“全是清淡的。”萧一瑾手里盛着粥,将碗递了过去“吃罢。”
蔡云旗没动筷子,只抬眼在桌面上瞧,立马也拿了个空碗盛了些粥来——
“娉娉,陪我一起再用些吧。”
“夫人还没吃呢。”素月歪着脑袋笑道。
这回轮到萧一瑾不好意思了,这不是等于告诉这人自己再等她嘛。
低了低头道:“我方才还不饿。”
说来也怪,虽说这人总是天天绷着个脸,吃饭也是盯着自己不让挑食,可若真的是没有她在旁陪着,这饭菜进了嘴总觉得就不香了。
蔡云旗心中一暖,将手里拿着的碗全盛满了,瞧着萧一瑾,喃喃道——
“那夫人就陪我多吃些。”
果然民以食为天,不过两碗清粥罢了,一下肚人都精神了。
萧一瑾瞧见蔡云旗嘴角处沾了些粥渍,便拿过帕子捧着她的下巴,细细的擦了起来,可擦着擦着只觉得这人眼神儿有些不对,瞧着自己的目光渐渐的就发了直——
这神态——
自己再清楚不过来,往常她们在府里的时候,但凡夜深两人独处,她就会这样看着自己——
可现在?哪成啊?
素雨素月还在边上站着呢。
正想说什么呢,手里的帕子就被人夺了过去,顿时扔在了一边。
下一刻,就听蔡云旗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素雨素月,你们出去吧。”
萧一瑾被这人攥着手,扯也扯不动,但两侧的脸颊上却是肉眼可见的泛起了绯红。
“是。”素月素雨施礼后便出去了。
可蔡云旗却似乎还是不消停,待人一出去她便松开握着萧一瑾的手,起身跟着也走到了门前,瞧见外头候着的人影,舔了舔嘴角——
叹声道:“不用守了,我们要歇了。”
蔡云旗此话一出,萧一瑾的脸都快要滴血了,这人怎么一张口什么都敢往外说,现在才什么时辰就要歇了?
门外的素雨脸上一怔,顿时就明白了。
但素月却不明白,抻着脑袋还要询问——这个点儿就不用伺候了?
“姐姐,宝哥儿她们——”
“别问了,主子们乏了——”素雨扯过一脸狐疑的素月,推搡自家妹妹往前“走了走了。”
屋子里,蔡云旗刚拴紧了门,人就急急的走了过来,什么都还没说呢,先将屋里的灯吹了,随后又低下头,笨手笨脚的宽起了衣衫。
“你这人——”萧一瑾捶了下她,好气又好笑“你当这是在宝阁楼呢,想如何就如何。”
嘴上这么说,可又瞧不得她这傻乎乎的模样,抚上她的手拿了下来,一样一样替她宽着。
“你也宽了吧——”
蔡云旗逮着空荡,手就拿捏住萧一瑾领口的鎏金盘口,方才解自己衣裳笨手笨脚,这会儿解起别人,反倒是聪明伶俐了。
“不行~~~”萧一瑾连忙摁住那人。
“怎么不行?”蔡云旗急的厉害,算来因着自己晕船,那方面已经歇了好些日子了。
“你不是晕船嘛?”
“我这会儿不晕了。”
不知是谁脚下没站稳,船身忽的也跟着不轻不重的也晃了下,水面不比陆地,但凡用力些,就会晃动——
她们这要是,那样——
外头那些瞧见船晃的人,一准儿就猜到了,指不定要怎么笑呢——
要知道这小船上,除了素雨素月蓁蓁千瑞他们外,还有好些头回才见的护卫呢——
羞都羞死了。
“不行不行,你别乱来——”
萧一瑾抬起胳膊,举在两人中间。
“怎么不行了?”蔡云旗兴头到了,让她这么一拒绝,心里顿时火烧火燎的跟猫抓似得。
“船会晃的。”萧一瑾连连摇头。
“怎么会晃呢,不会啊。”蔡云旗怕是都忘了,晌午那阵儿是谁被晃的连饭都吃不下去,抱着痰盂那叫一个吐得半死不活。
萧一瑾着实没有她睁眼说瞎话的厉害功夫,她实在没办法想象,第二天大家那种明明心里一清二楚,面上却要装作一无所知的表情。
“你听话,明日就上岸了,到时候咱们再——”
“可是——”蔡云旗皱了皱眉,衣服都宽了啊。
“你听话嘛~~~”萧一瑾捧着蔡云旗的脸亲了亲,算是给个小安慰“今晚你依了我,赶明儿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行~~~”
一面哄着她,一面揉着她的肩,终于是将蔡云旗的火浇灭了下去,可脸上却依旧是不情不愿的,好半天才转过了身子。
萧一瑾见她妥协,赶忙又道:“之前不是还头晕吗?躺下——我给你揉揉。”
适逢外头又下起了雨,淅淅沥沥的却也不大——
打在船顶的屋檐上,再落到湖里,滴答滴答的随着一片片的波纹散开。
听着船外的雨声,蔡云旗的心情似乎是有些放松下来了,任凭这萧一瑾给自己揉着额头。
“冷不冷?”
蔡云旗忽然问道,随后便张开胳膊将萧一瑾揽进怀里,又将被子给她掖好,可谓关怀备至。
“不冷。”萧一瑾的手指抵在蔡云旗的太阳穴上轻轻的揉着。
下一刻,却又被那人霸道的拽进被子里
“不揉了,你也累了。”
“我累什么,一路上尽玩了,倒是你——”萧一瑾转过身去,指尖在被子里轻轻地扯了扯蔡云旗的衣角“瞧你这几天眉头又皱起来了,是不是还是在担心啊?”
瞧着她不苟言笑的模样,萧一瑾也是心疼的,毕竟是寻了那么久的线索,心里忐忑也是应该的。
“你把心放宽些,老天不会辜负有心人的。”
“嗯。”蔡云旗叹了叹气。
这人就是心思太重。
江南一路上虽说时不时就有雨,可好在都是些不打紧的绵绵细雨,到底是江南水乡,气候比晋京要温润多了。
萧一瑾本就在水边长大,对这样的潮湿早就习以为常,可蔡云旗倒是有些受不了,衣襟里成日都是湿乎乎的,就跟从水池子里刚捞出来的一样。
才到了码头,当地的官员就来接应了,因着还不甚了解蔡云旗的口味爱好,只弄了个差不多规模的接风宴。
既不奢侈也不简陋,既尊重又庄重。
用了饭,又安排好了住处。
蔡云旗连歇都没歇,就急忙要去见包打听。
可刚一起身,却见萧一瑾一身男子装扮的行头儿从里屋走了出来——
“嘶——你这是?”
“我跟你一起去。”
蔡云旗霎时呼吸一顿——
“不是有千瑞陪我嘛——”
萧一瑾见她一副支支吾吾的模样,眉头登时就蹙了起来“千瑞陪你,我就不能陪你了?”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蔡云旗搓了搓手指,但却又不知道该怎么说,只问:“非去不可?”
“非去不可!”
“那你可不准生气。”
马车停在一处街巷前,车帘外千瑞的声音有些尴尬——
“爷,到了。”
随着车帘一掀开,映入眼帘的便是怡春楼三个大字,再往里头瞧一眼,尽是些莺莺燕燕的庸脂俗粉。
萧一瑾总算明白了,这人为何要自己一句不许生气。
“怎么又约在这儿?!”
两道秀美登时就竖了起来,原本想着陪蔡云旗来,多个人能多个安心,可却没想到这地点竟是在这儿,幸好自己多留了个心眼儿,做了男子打扮,要不然恐怕就只能在外头干等着了。
“这不是为了掩人耳目嘛,这些地方没人怀疑。”
蔡云旗瞧着自家夫人这蹙起的眉头,又看看面前的花红柳绿——
轻声道:“你说过不生气的。”
“我生气了吗?!”萧一瑾昂着头,眼睛就瞪了起来“我没生气。”
话罢,提起衣摆就跳下了马车。
可走到门前,却又停住了脚步,转头又朝着蔡云旗撇去一眼——
蔡云旗扯了扯自己的领口,明明不热啊,怎么好像又出汗了——
“要不我自己进去得了。”
“大可不必。”萧一瑾一字一句,掸了掸身前的衣摆,扬起手来一把的揽住蔡云旗的胳膊,往怀里一抱“走吧。”
蔡云旗怔了怔,低头瞧了眼被这人抱在怀里的胳膊,嘴角忽的便扬了起来——
这人‘小肚鸡肠’的,倒也可爱至极。
果然蔡云旗被萧一瑾这么一挽着,原本想要凑上来的姑娘,倒都没有了行动——
如此一来,正得萧一瑾的意——
心里暗暗说道——夫君是我的,看你们谁敢过来。
蔡云旗朝着那1龟1公1扔了锭银子,人就上了搂去。
估计是这样的客人也接待过,倒也是见怪不怪了——好1男1风,不好1女1色。
进去的时候,屋子里没有姑娘,只有包打听一人,他正剥着花生往嘴里送,一瞧见蔡云旗来了,立马抖了抖身前的花生皮儿,起身拱手作揖,道——
“公子爷来了。”
“不必拘礼。”蔡云旗摆了摆手。
可包打听先是没敢说话,眼睛只在蔡云旗身边的萧一瑾身上转了转——
“这位小哥儿是?”
倒不是多事儿的人,只是不清楚身份,他也不敢随意开口,每一行都有每一行的规矩,嘴严就是他们这一行的规矩。
“这是我的胞弟。”蔡云旗介绍着萧一瑾“你只管说便是。”
“原来是这样。”
包打听抖了两下袖子,神态立马就放松了下来,提起茶壶斟了两杯茶递过去——
“齐钊他现在已经不做郎中了,在扬州的城里开了间甜水铺子过活,姓跟名也改了,现下叫做刘羽。”
话刚说完,手便沾着桌上滴落的茶水,落下‘刘羽’二字——
利刀刘,双习羽。
蔡云旗握着茶盏的手顿时一紧,心中一阵苦涩——
这么多年,终于是让自己给找到了。
急急忙忙的出了屋子,就要去找齐钊,可才下了楼,身后却冷不丁的传来一声分不清男女的喊音儿——“宝哥儿”
蔡云旗脚下一顿,下意识的就朝萧一瑾瞧去——
“你看我做什么?!”萧一瑾的嗓门猛地就高了起来,恨恨的道:“宝哥儿都叫上了,世子爷在这儿还有妹妹呢。”
“你别胡说——”蔡云旗皱了皱眉,扯着这个暴脾气的小祖宗“我有几个妹妹你还不知道~~~”
“我还真不知道——”
这边儿还没哄好呢,后边又是一声“宝哥儿——”
着实让人心烦意乱。
这江南自己可没有熟人啊,叫着这么亲近,会是谁呢?
扭过头去只见一个衣着华丽,头戴羊脂玉簪,腰系虎头玉带,手握象牙骨扇的翩翩少年,朝她们信步走来——
唇红齿白的模样竟与蔡云旗有几分相似。
“这是?”萧一瑾愣了愣。
一转一顿间,那人就已经走到了面前来——
笑的眼睛弯成一条缝——
“宝哥儿!我的好宝哥儿!”
蔡云旗同萧一瑾对视一眼,都先愣住了——
这人是谁啊?瞧着这般熟悉呢。
“宝哥儿不记得我啦?”
话罢那人也不恼,伸出手来,剪刀一下石头一下,随即又展开来五指——
“想起来了吗?咱们以前可经常玩呢。”
这时,蔡云旗才猛地反应过来——
满眼诧异道:“你是正青?!”
说完又快速的在萧一瑾耳边道了句:“这是我安家七表弟。”
“七表弟?”萧一瑾眉间倏的一紧,他家七个兄弟姐妹啊?
那少年眉眼微挑,通身散着股脂粉味,骨扇捏在手里,倒与他有些不匹配,总觉得该拿把檀香山或是火画扇更适合些——
“宝哥儿好健忘啊,枉我这些年还惦记着你呢。”
蔡云旗是真没认出他来,毕竟上一次见他,还是个连自己腰都不及的小毛孩,如今这都可以逛1青1楼了?
不过瞧他这样子,想必是常客了吧,脸不红心不跳,见着熟人张口就喊,躲都不带躲的。
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定是在家被宠坏了的。
安正青是安家三房的老幺,排第七,上头有六个姐姐——
这事儿说来话长,不过也真是为难自己那个三叔了,为拼个儿子,老命差点儿都要没了,好在安正青是个儿子,不然一个房头儿尽是姑娘,香火断了不说,传出去大牙都要笑掉的,堂堂安家三老爷生竟不出儿子来。
安正青生的唇红齿白,男生女相,三岁那年便有看相的老道说过——这是一生富贵命啊。
蔡云旗不信这些东西,生在安家,哪个不是富贵命?
“咦——这位小哥哥好生漂亮啊~~~”
安正青目光落在萧一瑾脸上就扒不下来了,说着话的功夫儿人就要凑过去——“我们是不是哪里见过?”
“哎——”
萧一瑾虽是男子装扮但毕竟是女子,见安正青凑过来,人就往蔡云旗身后躲,而蔡云旗也自然的将娇妻护在了身后。
举着胳膊挡开了那凑过来的人——
“你怎么跑到扬州来了。”蔡云旗见机便将话题岔开,拍了他一把“这逛1青1楼1的事儿,三舅母知道吗?”
“哎哎哎——”果然是儿子最怕娘,一提到三舅母安正青就连连摆起手来,不停地摇着头“大哥哥咱们今儿不谈这个——”
“你该不是要宿在这儿吧?!”蔡云旗眉头一敛,但又觉得这是他能做出来的事儿“胡闹!”
“哪能宿在这儿啊,你忘了扬州城里有安家的宅院。”
安正青说着又笑道:“我这几天不是头疼吗——”随后压低了声音“我到这儿找个治头疼的偏方来。”
话罢又眨了眨眼,是个人都能听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萧一瑾当即就咬住了嘴角,狠掐了一把身前的蔡云旗——心中暗骂道: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破亲戚,一天到晚净不学好!
蔡云旗被她一把捏在后腰上,身子猛的往前冲了冲——
心里委屈的慌,是他说的,又不是我说,掐我做什么?冤枉不冤枉啊。
“大哥你这是怎么了?”安正青只见她抖着身子,但却又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忽然嘴角露出些玩味来——
“是不是——等不及了?”
“你少跟我来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蔡云旗一把推开安正青。
“这怎么是乱七八糟的事儿呢,这里头儿的事儿,妙着呢。”
“嘶——”这人怎么越说越来劲了。
“我知道你娶了个母老虎嘛,心里苦,我懂!听说嫂嫂还会功夫呢!没少挨打吧~~~”安正青连连摇头啧嘴。
蔡云旗这回心里是真苦了,下意识的就转头朝萧一瑾瞧去,只见自家夫人眼眸带笑,这是气糊涂了才笑的吧。
“不是!谁娶了母老虎!”蔡云旗扬着声音就反驳了回去“我家夫人不知多温柔体贴呢,你少给我胡说八道。”
“你就嘴硬吧,她又不在这儿,这么正人君子做什么?就拿我母亲还有我那六个姐姐比,你说说哪个不是母老虎啊~~~”
安正青这家花不如野花香的理论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总之就是一句话,认定了成过亲的女子都是母老虎。
蔡云旗还没等再开口同他争辩,背后就是一空,转头瞧去,萧一瑾竟都快要走出门去了——
“我真是懒得跟你说。”
甩了把袖子,人连忙就急急的追了过去。
安正青挑了挑眉,瞧着蔡云旗这副焦急的背影——
“难不成,表哥好那口儿?”
外头儿蔡云旗急急地追上萧一瑾,连忙拉住——
“你理他做什么,那是我表弟,从小被家里宠坏了,张嘴什么胡话都有。”
萧一瑾不怒反笑,笑的还极其妩媚——
“是吗?”
“呃——”
萧一瑾抬手抚上蔡云旗胸口处的,寻着那玉坠的地方摁了摁——
“世子爷以为妾身,是不是个母老虎呢。”
蔡云旗一怔,现在竟被她撩拨的有些难耐——
“娉娉——”
萧一瑾忽的又抽回手来“世子爷,这可是在外面呢。”
说完人就跑上了马车,蔡云旗瞧着她,眼中尽是宠溺的笑了笑——
“母老虎倒不是,小老虎倒有一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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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也有一只‘母老虎’——
哦,不——
是‘小老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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