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第28章
“可我不和戴着面具的人合作,我这人胆子小,害怕被人背后捅一刀。”
付斌突然俯身过来,那薄唇很是暧昧地去叼沈琛手上的烟。
啧沈琛有些嫌弃地飞快松开手,付斌倒也没有得寸进尺,只叼起那烟来,吞云吐雾时,拉开了两个人的距离。
他吐出一口白烟,在那白烟掩饰之后,这个男人才像是卸下了大学生这一伪装,眼睛危险地眯了起来,一瞬间攻击力便提升。
这才像话,混道上的人哪还有什么干净的样子。
“许小姐,如果感兴趣,抽空去我那地方瞧一瞧,毕竟我相信比起我的话,千禾更喜欢眼见为实。”付斌道:“我诚意十足,尤其今日之后,更认定我心中的想法,我会是一个很棒的合作伙伴,千禾你也是。”
沈琛其实心中有些猜测,付斌此人,除了女人这笔生意,肯定还有别的,想起刚刚见到的那个吸毒男人,沈琛猜想或许是毒品生意,可这不是现实,只是一个太过真实的梦境,沈琛只是敷衍地说道:“那不如等我手好些?”
付斌惋惜道:“千禾要好好保护自己啊,我有认识的医生,约个时间,我陪你去见。”一瞬间,又重新戴上来那彬彬有礼的面具。
“不必,等新皮长出来便就好了。”
“的确如此,旧皮已被烫损,新皮必然要长的。”付斌言外之意,还带着点挑拨。“邬总对女人也实在太严厉了,像暖暖小姐这样的美人,本就该被人捧在手心,仔细呵护。”
付斌和邬至本的关系,看来也不像邬至本说的那样单纯,起码付斌这话背后总是带着不怀好意,至于是对自己不怀好意还是对邬至本,沈琛都没什么在意的地方。
她一贯相信绝对实力可以破除一切阴谋诡计,过往的警察立场也让她不喜欢这些人的勾心斗角。
再说了,这不过只是一场梦,他们什么关系,和她没有关系。
所以,沈琛懒得和这八百个心眼的人再打什么机锋,她启动车下山,这一次,她开得不快,只是山风呼啸,不远处像是有乌云将至,远山处有乌黑的一角黑线。
大概率将下雨了。
可见她漫不经心的状态,付斌却不愿就此结束谈话。
如果不是刚刚那一场惊心动魄的话,或许他也不会更看好这个女人,他和邬至本的确算不上一伙的,不过是被强凑在一起过日子的“怨侣”,他心气高、野心大,喜欢自己找合作伙伴。
更重要的是,在此时此刻,山风呼啸,卷动驾驶座上美人的长发,撩拨着他的手臂,那触感的懵懂,又或者是那烟吸入他的肺,刺激的吊桥效应似乎还在蔓延,他心中发痒,不同以往面对女人的感觉。
他已经挑定了合作伙伴,所以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年岁久了,谁还记得邬总原来混道上的时候,用得可是曹孟的假名,据说便是取自曹孟德前二字,便是喜欢这宁我负天下人的气概,知道他事情的人大概也都被他送走了,我也是男人,知道邬总这种男人是最不懂柔情的”
他还和闲谈聊天一样悠悠说道,却不知道沈琛猛地睁大眼睛,秀丽的眉毛缓缓皱起,不可置信地低喃一句,“曹孟?!”
下一秒,她猛踩刹车,付斌没有准备整个人往前扑去。
“怎么了?”
付斌的烟头直接戳在了真皮座椅上,留下一个难看的黑洞,可他回头去看,却发现驾驶位上的那个绝色美人目光如同尖刀,目光中似乎有一些迷茫,可很快又变得很是犀利。“千禾?”
沈琛听他唤她,突然扬起一个笑容,“付总,我今天下午就有空,方便去你的地方瞧一瞧嘛?”
付斌以为是自己这个陈年旧事的确撬好了墙角,同样也笑了,“美人相邀,没空也有空。而且,对于千禾你,我永远都有空。”
付斌没有发现自己眼前这个大美人的眼眸深处涌动着无声的暗流,冰冷冷的暗流和难以遏制的肃杀之意。
如果说,之前的沈琛都带着一些漫不经心的慵懒,这一刻,藏在她伪装之下的,就是异常清醒的边境缉毒警察沈队。
这乌云还在远处,这个世界从未像此刻一样,那么真实!
而那乌云虽然挂在郊区的远方,可城市里依旧晴空万里,到了傍晚天气便更是炎热。
小区里有绿荫,从路边的树便可看出这个小区已有些年头,树叶茂密,撑着一团清亮些的绿意。
“老郭啊,接孙子放学啊。”有相熟的邻居打了招呼。
老郭抱着自己乖巧的大孙子,笑道:“安安今天幼儿园有活动,这才让我去接的,你等等我,我先送回家,再下来和你杀几局。”
小区有活动室,还配着空调,邻居隔着窗户又问了一句。“我瞧你老伴买了好些菜回去呢,怎么?你家儿媳今天要回来?”
“不仅是她,后天我儿子也要回来,他攒了假,总算是能回来一次了。”
“哎呀,安安爸爸要回来啦,大喜事啊,我要是没记错,安安爸爸今年过年都没回来吧?我和你邻居这么多年,就知道他和你儿媳一样,都是警察,还真不知道他在哪工作的?你也算有点人脉,干嘛不把他调回来?现在夫妻异地是很容易出现问题的。”这个邻居一唠开,也不凑在人堆里看下棋了,专心致志倚在窗口和老郭聊天。
老郭正想回话,就见一直安静的安安抓了抓他的脸,“爷爷,安安饿了,回家,吃饭饭。”
“好好好,马上回家。”老郭大手撸了一把孙子的小脑袋,“我先不和你聊了。”
“行行行,你先送回去,我在这等你啊,杀一盘哈。”
邻居看着老郭抱着孩子走远,一回头就对着另外几个老伙计叹了一句,“你们说,老郭儿子到底是干什么的?要不是我看过他儿子警校毕业照片,我还真觉得这小郭啊干得不是正途。”
“你这嘴啊,你管人家干啥,还说什么异地容易出问题,你就盼着人家点好,行不行?”
“老张这嘴的确是欠,不过安安爸爸的职业的确也是神神秘秘的,而且一年才回来那么几次,我猜可能是国安,要么就是参与什么国家保密的项目。”
“不过,这小子也够可以的,虽然回来次数不多,可行动力够啊,找了个媳妇,立马又生了个儿子,哈哈哈,一击必中,不错不错。”
“他这媳妇的确也可以,就是有点凶。”
“凶好啊,琼君和小郭正相配啊,小郭小时候你们是没瞧见啊,漂亮文静的就像个小姑娘,他们俩正好互补。”
一群老头八卦起来,战斗力也丝毫不差。
可他们不知道的是,跟在老郭后面的那个男人便就逗留在这活动室的窗边树影下,这些话顺着冷风,从那没有关上的窗户那往外走,一字不漏地都进来这个男人的耳朵。
他长得很普通,眼皮上贴着纱布。
除了这块纱布,其余五官和画像师一大早画的那人像,有百分之八十五的相似度。
他抽完一根烟,烟蒂没有随手丢,反而用大拇指直接捻灭,也不觉得烫,然后把那烟蒂放进来自己的口袋里。
他往小区里面走了几步,停下来抬头看去,看向的地方是一扇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刚刚还被老郭抱在怀里的安安正一个人坐在窗边,认认真真地搭着积木。
突然,一块积木掉在了窗户边,这个孩子弯腰去捡,肥嘟嘟的小脸隔着窗户玻璃正与那个男人相互对视,那个男人本戴着棒球帽遮住自己的脸,却在下一秒拿下帽子,然后对着安安露出一个笑容。
嘴角往上扬,这是一个极其诡异的笑容,同时也露出了左边虎牙往后空荡荡的大牙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