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第 91 章
自从玉桑得江家承认后, 稷旻便没再私下找玉桑。
他心知肚明,即便她嘴上不说,心里却这个身份而欢喜。
正因他是太子, 无名无分暧昧牵扯,才更容易让她被轻视非议。
所以, 与其说他不敢冒这个险, 不如说是不愿拿她在意的事情冒险。
稷旻自问是为她着想而做出的让步,结果差点被她气死。
加上许久不曾碰她, 他哪里肯轻易放手, 急着尝了甜头, 他索性抱着玉桑去了榻上。
这里是他一早安排好的地方, 隐蔽不说, 还颇为雅致。
眼见稷旻今日攻势不同以往,有些过头越界,玉桑终是慌了。
“殿下!”她两只手抵着稷旻滚烫的胸口, 面色酡红如醉,胸口起伏的厉害。
稷旻满腔的火热, 终是被她一双手给按住。
他伏在她身上,并不见怒, 手捧着她的脸, 不加触碰的描摹轮廓, 如痴如醉。
明明他并未再有过分的动作,玉桑却比刚才更受不了, 猛地用力推开他。
稷旻顺势倒向一旁,轻声笑起来。
玉桑坐起来,手忙脚乱的理衣裳,撩起床帘就要下去。
手臂忽然一紧, 她脚都没碰到地,又被拽回稷旻怀里,枕在他臂上。
玉桑试图讲道理:“祖父还在等我送熏香回去!”
稷旻回道:“缺的香料我已派人送去,至于你祖父那里,只会当你是被皇后娘娘留住说话了,江钧再精明强势,也不可能去跟我母后去要人或是对质。”
玉桑扭头瞪他:“这种谎话你也敢说出口,真是胆大!”
稷旻亦侧首,含笑道:“是啊,这种谎话我也敢说,所以你想不想知道,若你再惹我,我还敢做出什么?”
玉桑避开他的眼神,枕着他手臂直直望向账顶:“殿下如此行径,叫未来妻子情何以堪。”
稷旻伸手扳过她的脸,不假思索道:“你有什么情何以堪的?”
“我……”玉桑下意识要反驳,脑子里滤过稷旻话中之意,硬生生卡住。
两人四目
相对,稷旻的手臂勾着她纤细的脖颈,单挑眉毛,一副静候下文的样子。
玉桑迟疑的抬手,在他额上摸了一把,又辗转到脸颊。
稷旻歪头,脑袋压向她的手掌,任她抚摸。
掌下是一片灼热,玉桑轻轻舔唇,支吾道:“方才就觉得你热得很,是生病发热了吗?”
她一向伶牙俐齿,思辨敏捷,这番回应却很没有水平。
此消彼长,稷旻反倒游刃有余。
他偏头朝向她耳畔,暧昧吐气:“我热,可不是病的,是……”
说着,他身子一番,似是要与她严丝合缝的贴上,让她知道这股热到底是从哪里发源。
玉桑终于回神,啊啊叫着坐起来,继续发挥着没有水平的回应,顾左右而言她:“殿下寻我,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吩咐?若是无事,桑桑得回去了,祖父的脾气捉摸不定,万一他真向皇后娘娘对质要人呢!”
稷旻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夸张的叹了口气:“那就糟了。”
玉桑怔然:“糟、糟了?”
稷旻努嘴:“是啊,你既不在母后那,说不定是在和哪个男人幽会。以江钧的脾气,管这是皇宫还是行宫,便是翻过来也要找到你,你说是不是?”
玉桑在被他那句话搅乱后,终于恢复清明。
“那殿下还困着我做什么?”
稷旻不答反问:“怕啊?”
玉桑唇瓣轻动,憋了半晌才道:“是,怕得很。”
稷旻轻笑起来,单手撑着身子坐起,偏头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既然怕,就别逼我来找你,从今日起,每隔一日,最多两日,你得主动来找我一次。”
稷旻摸摸她翘起的乱发:“江太傅对外人异常敏锐防备,但若是你,他只能防不胜防。”
玉桑立马摇头:“这也不可!”
稷旻很随和的点头:“行,那换我来找你,也不必你昧着良心瞒骗你祖父,只需要在突发一些动静时镇定些,配合些即可。放心,我只是想每日忙完公事后见一见,说说话……”
他语气逐渐暧昧,凑近了
些:“不做别的。”
玉桑刚要拍开他的脸,被稷旻一句话扰乱的神智于瞬间清醒复位。
他说,每日忙完后见。
嘉德帝来了行宫也不会抛下政务,又因钦点的随行官员有数,所以每日必定都是那几个人参事。
恩怨的根节到底是不是韩唯,他与稷旻的恩怨如何化解,总要将两人都盯住,心里才有数。
拜稷旻所赐,将韩唯安插到了工部里掺和,她不去招惹,他反倒主动凑上来。
相较之下,众目睽睽的行宫之中,她想盯住太子就太难了。
除非他主动配合。
稷旻将玉桑的犹豫都看在眼中,眼帘轻垂,掩去几丝了然的笑意。
片刻后,玉桑作出认真思索然后妥协的样子。
“殿下说的是真的?”
稷旻:“什么?”
“就……只是短暂碰面,说说话而已。”明明想的是解决问题,可玉桑说出这话时,从心底生出的极力掩饰的感觉,让她的心虚得很。
好像有再正当的理由,都是一个借口。
之所以如此,仅仅是因为他那信口道出毫不犹豫的一句话。
稷旻看着她,浅笑道,“若你想做点别的,我也可以奉陪。”
谢天谢地,亏得有他这一句骚言骚语,直接盖住了那一句话的影响。
玉桑表情一凝,什么胡思乱想都没了,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那便按照殿下的意思。”
……
在稷旻的安排下,玉桑无惊无险回到了江钧跟前。
没想,江钧打头一句便是诘问:“你还知道回来?”
玉桑怔愣,难道祖父看穿了稷旻的谎言?
江薇站在江钧身边,换在往常,看着玉桑吃瘪,或是被江钧教训,她都乐不可支。
可今日,连她都愁眉紧缩,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就在玉桑凝神平息,飞速想对策时,江钧又道:“往后再叫我知道你与韩唯私下往来,便不要叫我祖父!”
韩、韩唯?
玉桑没反应过来,这又跟韩唯有什么关系?
江薇很怕祖父动怒,更不希望玉桑和
祖父在这人多口杂之地冲突,传出去岂非笑掉人大牙?
她连忙上前,一把拉住玉桑:“祖父,还是让孙儿同妹妹说吧。”
女儿家的私事,还是女儿家来说更方便。
江钧沉着脸,默许了。
江薇如临大赦,赶忙把玉桑拉回房。
听完江薇的话,玉桑不由在心中将稷旻骂了个底朝天。
什么皇后娘娘留她说话,他分明让祖父得知,是韩唯绊住了她。
祖父的脾气的确不好,行事作风也难以捉摸,但在这件事上,他竟忍了。
不是因为韩唯,而是因为她。
“来时路上,祖父已经替你解围,许多人都看到了。现在你又被韩唯绊住,祖父固然是想杀过去将你拎回来,但他也要顾及你的名节,若让人以为你是要去做人家继室夫人,哪怕你舌灿莲花也解释不清!”
玉桑被“夫人”二字勾住,下意识道:“什么夫人?谁要做她夫人!”
江薇哼笑:“你聋了,是继!室!夫!人!”
“继室”二字,终令玉桑回神。
继室,她说的是韩唯。
韩唯数年前丧妻,一直没有再娶。
凭他的年纪,出身,样貌,早晚都要娶继室的。
江薇将路上便埋下的担忧说了出来——
“别怪我没提醒你,别看是继室夫人,放眼整个京城,想做韩唯继室娘子的人不在少数。”
“你与太子有牵扯,早已招惹一些人的目光,再与韩唯牵扯,被他的拥趸盯上,再让这两股势力拧在一起对付你,那可有你受的!”
话粗理不粗,玉桑认真听完,露出受教的表情:“薇姐姐放心,我以后定会注意。”
江薇难得摆一回做姐姐教训妹妹的派头,挑了挑眉,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哼了声。
“但愿如此。不过……”江薇话锋一转:“我忘了问……”
玉桑认真聆听。
江薇神秘兮兮凑过来:“殿下和韩大人,你更喜欢哪个类型?你心里,想不想做韩大人的继室?”
玉桑:……?
……
得了江薇和江钧的提醒,玉桑觉得,对待韩唯还是得敬而远之。
她也有法子,稷旻或许得自己去盯,但韩唯这边,有祖父帮忙即可。
她不想多想繁杂之事,琢磨起当下的情况。
益州之事上,稷旻让韩唯半点好处都没捞到,针对之意很明显。
当然,韩唯也没多友善。
后来圣人寿宴,甚至衙署那日,都是看不见的刀光剑影。
论理,稷旻不可能给韩唯铺路,让他如愿以偿。
如果说韩唯连副手都肯做,是真心参与而非设计,那稷旻的动机是什么?
是八十年的老王八成了精,看出了韩唯叛逆狡诈的皮囊下那颗赤子之心?
如果韩唯真能在此事中获利,他会不会就此与稷旻冰释前嫌?
原本就是一君一臣,若韩唯能成为稷旻最大的帮手,那结果又会如何?
思及此,玉桑越发觉得,稷旻的决策源于他此世的不同,或许会是个转机。
她还是先不要自作聪明去掺和,静观其变才是王道。
理顺心思,玉桑竟不由在心中设想。
韩唯和稷旻友好和睦,这场面仅仅是想想就觉得瘆得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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