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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猩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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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唐易主, 改国号为宁,前朝皇室顾氏仅剩的一位皇子登基。

    此事倒是没有过多影响百姓的生活,只是这些个流言蜚语可谓不少。

    因为总得来说, 南唐历时虽短,但之前也都是国泰民安, 唯有这几年潘德福的壮大才导致民不聊生, 懿成帝虽说不上是明君,但一心为国却能力不足也是无可奈何, 百姓看在眼中, 心中有怨也有恩, 若不是南唐接连逝世两个皇帝, 想必也不会这么快便易主。

    百姓们不懂朝堂政事,也对宁国的执政褒贬不一, 准确的来说, 或许是对宁国的公然夺权持有微词。

    “那齐太尉带兵不顾禁军阻拦便冲入皇宫大开杀戒,瞧着着实令人害怕啊!”

    “是啊,当年懿成帝在位时,没少照拂远在漠南城的齐太尉,想不到却养虎为患,一举反了朝廷, 拥立新帝,当真是世事无常。”

    “哎, 说这些还有何用, 南唐已灭,只看这位新帝能否造福咱们百姓才是。”

    “怕是难啊,听闻新帝脾气不好,又从未接触过政事, 好像对皇位也不感兴趣。”

    “哈哈这话可没人信,谁不想做皇帝啊!”

    ……

    百姓们对素未谋面的新帝十分好奇,新奇程度高涨,却不知这位新帝确是被迫上位,此时正被关在御书房内,行拆家之举。

    顾洺挥手便将桌上的纸墨笔砚掷于地面,砚台砰的一声应声碎裂,他一双漆黑的眼眸中风暴肆虐,盯着一侧沉着冷静的季青。

    “你以为外面这些侍卫可以拦得住我?”

    季青温和笑道:“外面那些侍卫自然不及皇上一半的武力,臣知道皇上之所以愿意留在这里,是感念臣当年的救命之恩。还有,皇上要自称朕。”

    在御书房内侍候的奴才们个个胆战心惊,看着满地狼藉,碎掉的茶盏无数,桌椅皆被徒手劈烂,连龙袍都扔在地上不知道践踏了多少回,现下又多了一个碎成粉末的砚台,砚台内的墨水都溅在了龙袍上,污浊不堪。

    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宫人们便都

    已看出皇上是个喜怒无常之人,此刻他与季大人又好似剑拔弩张,让整个御书房的气氛都令人窒息。

    “你知道便好,若非是欠你一次,这天下如何与我何干。”顾洺拿起奏折翻看两眼,对上面的内容嗤笑出声:“你也妄想我会老实的在这个位置上做下去,最多三年,你我今后便两清,懂了吗?”

    季青好似早已料到,丝毫没有恼火之意,笑着应下:“可以,只要皇上肯在其位做其事,治理好国家,造福了百姓,日后再无忧患,家国昌盛,臣便绝无怨言。”

    顾洺沉眼颔首,挑起眉尾,又道:“公主,你不许动。”

    季青闻言微微蹙眉,思索再三,还是问道:“皇上为何这般执着于亡国公主?她注定与皇上是陌路。”

    “我与她如何关你何事,便是警告于你,莫要将我的玩物弄坏了。”

    顾洺垂下眼睑,居高临下。

    季青只得无奈摇头,俯首称是。

    然而季青还是小看了刘棹歌在顾洺心中的位置,本以为便是如他所言,仅是玩物而已,便将那亡国公主养于后宫也无所顾虑。

    但是后来季青才发现,顾洺每日夜间子时都会偷溜出寝殿前往冷宫,短则一盏茶的时间,长则可达半个时辰,只为了看一眼公主尚好,好似这位亡国公主身上有何吸引人的东西,始终能让顾洺有所惦念。

    这么多年来,季青从未见过他对谁这般,顿时心头警铃大响,若任由此事发展下去,唯恐不妙。

    沉思数日,季青最终还是决定违背皇命,让人于辰时便前往冷宫将人抓入地牢。

    ……

    地牢中潮湿阴暗,终日不见阳光。

    顺着逼仄的暗道一路前行,两侧墙壁上微弱的烛火迸溅着火花,直至行到最里面的牢房内,狱卒才打开牢门,将人关押进去。

    刘棹歌双手被镣铐和铁链固定于墙上,赤着一双玉足立于地面,病弱的身躯微颤,面色因地牢中的阴冷环境而如雪惨白,唇瓣青紫,即便如此,她也未曾弯下腰脊,而是靠在身后冷硬的墙壁上微微喘息

    。

    季青见到她时,便忽然知道为何顾洺会对她如此执着。

    本以为经历了国破人亡,朝廷变换,人心不古,看惯了世态炎凉,即便是个心志再过狠辣坚定之人,到底曾经也是个娇养在皇宫中衣食无忧众星捧月的公主,哪里能够承受如此多的变故,只怕若是旁人,早已悬梁自尽。

    可面前的女子,明明弱如扶病,却嘴角始终噙着一抹笑意,似嘲似诮,仔细看去,又仿佛淡入云烟,即便如囚犯般在地牢中被缚住手脚,那双眼眸中亦温情似水,不将身旁万物放于眼中,好似依旧是居住于安襄宫的绍合公主一般。

    不慌不乱,淡然自持的姿态,的确会让很多男人升起征服欲-望。

    刘棹歌倒是有些意外看见季青,她莞尔微微一笑:“原是季先生将我抓来,着实令人惊讶,我一个病弱女子,日日居于冷宫,究竟是何处得罪过季先生?”

    季青对她这幅器宇不凡淡定自若的态度尤为钦佩,步入牢房中,垂手站在三步远的地方,温和笑道:“不曾得罪过,恰好相反,刘氏遗女如今还能有此谈吐及心态,令季某十分敬佩,常人恐怕远远不及,即便是季某,也不见得会如你一般。”

    刘棹歌敛了几分笑意,微微垂眸,轻笑道:“难道季先生抓我前来,便是为了与我说钦佩之言?何不开门见山,多几分诚意,毕竟我想了许久也未能想通,我既然有意将天下让与他人,季先生还怕我会反悔不成?”

    季青笑着摇头,不禁叹息一声:“季某亦不曾疑心过你,只是有些事情已经渐渐失控,若是你不姓刘,或许一切都还有回转之机,可惜你背负的便是刘氏的命运。”

    刘棹歌面色白皙,蹙眉不解:“何事失控?”

    难道这些时日里朝廷又发生了什么变故?刘棹歌便立即否定了,因为上一世的记忆告诉她,这一切已成定局。

    “皇上对你过于挂心,这于朝廷不利。”

    皇上……顾洺?

    刘棹歌闻言险些讥笑而出,她咳喘了几声,声音微弱,却带着明显的否决:

    “季先生才是思虑过多,将一条养不熟的疯狗当做常人看待,他对我的兴趣无非是想要折磨于我,看着我在他手中挣扎,然后等到我迫于威压向他屈服后,再将我扔掉或杀死罢了,他不会对我有一分一毫的臆念。”

    季青闻言,不禁问道:“你便如此笃定?”

    “自然,季先生又是如何作想?”

    “季某以为,皇上对你的挂心连他自己或许都不曾知晓,若任凭事态发展下去,会越发的难以掌控。”季青的声音极为平静,他笑了笑:“季某不在乎皇上心系于谁,但这个人唯独不能是你。”

    刘棹歌抬起眉眼,苍白透明的面容上已是了然,地牢中的阴冷从脚底一直传入心房。

    “所以季先生,是想将我抹杀。”

    季青欣慰颔首:“确是此意。”

    刘棹歌沉下面色,柔声相问:“若真如季先生所言,便不怕将我杀死后,那条疯狗会做出什么疯狂之举?”

    季青思索片刻,面露愁容:“的确有此风险,但两者相较,季某还是认为不能让刘氏后人存活。”

    刘棹歌浅笑连连:“想不到季先生竟如此憎恨刘氏,难道季先生也曾是南垣江人?”

    话音落下,季青温和的面容便失了笑意,沉静的面上浮现一抹隐忍的恨意,他微微闭目冷静片刻,才抬起头重新看向刘棹歌。

    “你的确聪颖,我曾是南垣江的一介布衣书生,当年那件事情想必所有南垣江的百姓都不会忘记,南唐的士兵前来,不问缘由便将所有已贬为平民的顾氏抓捕,当着所有百姓的面,将他们制成血淋淋的人彘。可能你不会理解,当你看着自己心爱之人,被砍断手脚日日折磨却无能为力的滋味。若没有刘氏听信谗言,放权宦官,怎会发生此等荒唐之事,刘氏应为其付出代价。”

    刘棹歌闻言沉默一瞬,说到底,都是曾经的恩怨情仇。

    见她不再说话,季青失控一瞬后,面色便已恢复如常,他抬起手招来狱卒。

    “上刑。”

    刘棹歌靠于墙上已经僵硬的身躯微顿,她缓慢的抬起头:“

    季先生想要以牙还牙?”

    季青失笑:“季某虽不是良善之辈,但也没有险恶之心。原只想赐你一杯鸩酒便是,但回想起这些往事,又临时改变主意,不愿让你痛快的死了。”

    刘棹歌瞬间怔愣住,不由得想起上一世于冷宫中,亦是一杯鸩酒。

    她曾一直以为那是顾洺想要她死,原来却是季青。

    此时几个狱卒已经将所有大小刑具搬来,横排摆放在一旁,其中不乏一些酷刑用具,甚至还有叫不上名的刑具,如此阵仗,连守在外面的几个侍卫都不禁打了个冷战。

    季青见刘棹歌的面色仍然不变,含笑说道:“听闻绍合公主一曲琵琶天下闻名,不如便将这双手废了吧。”

    说着一旁的狱卒便拿起拶夹1,一左一右的走到刘棹歌身侧,娇小瘦弱的公主连十根手指都纤细不已,指尖圆润,狱卒见状有些于心不忍,套刑具的动作是前所未有的轻柔。

    看着圆木分离开每一根手指,刘棹歌面上毫无惧意,甚至抬头柔声道:“季先生怕是要再快些,毕竟时间拖得越久,越容易生变故。”

    “这个时候还在逞能,不知该不该夸赞于你。”季青笑颜说道,然后抬起手。

    两名狱卒都深吸口气,第一次施刑两手微颤的拉住拶夹两端的绳子,然后向两边用力拉拽。

    十指连心,剧痛瞬间传至全身!

    刘棹歌咬紧牙关,额间的汗水如雨而下。

    随着刑具越拉越紧,刘棹歌的身体也跟着轻颤,她口中已血腥满腔,不断咽下于喉咙,疼痛将她的意识拉远,眼前亦是有些模糊不清。

    若非是地牢内阴凉的寒气早已将她冻的浑身冰冷僵硬,连感官都迟钝了许多,才能隐忍至此,丝声未漏,若不然只怕现下的疼痛会让她瞬间晕厥。

    甚至疼到极致时,便也不会有再多的感觉,浑身麻木后,竟好似还轻松了几分,让刘棹歌能够有力气将眼前的事物缓慢聚焦,耳边仿佛也听到了一丝嘈杂之声。

    随后指尖传来轻微的声响,狱卒白着

    一张脸看向季青:“季大人,断了。”

    季青没有回话,而是转过身走出牢房向外探看。

    “你们去看看,外边怎么回事。”

    几名狱卒立即前去。

    刘棹歌汗湿的头发贴于脸侧,她十指红肿,两只手无力的垂下,哑声轻嗤道:“季先生,红姑姑在冷宫侍候于我,你可知晓?”

    季青闻言脸色一变。

    便猜到他应是不知此事,咽下喉中的血腥,刘棹歌才喘息道:“想必顾洺已经知道了,亦或许运气好的话,还会有另一些人前来。方才便与季先生言说要快些,怎奈季先生不肯听呀。”

    她话音刚落,便看到昏暗的地道中,顾洺手中握剑如杀神一般见人便杀,一双猩红如血的眸子十分可怖,在他抬眼的瞬间,便看到了地道尽头的牢房内,那个被铐在墙上的一抹熟悉的白色身影。

    两人四目相对,刘棹歌发丝凌乱而下,疲惫的面容对他嫣然一笑,只见那人如剑般冲了过来。

    霎时,地牢忽然开始轰然崩塌,四下摇晃,灰尘碎石满地,巨大的砖石从天而降,隔档在地牢尽头,亦挡住了顾洺眼前的路。

    混乱时刻,从上方塌陷处跳下来近百个黑衣人。

    那一抹娇小柔弱的白色身影被黑衣人拥护而上,转瞬再抬起眼,顾洺睚眦具裂,墙壁上只余下断裂的锁链镣铐。

    人,已消失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  1拶夹:拶子,也叫拶指或拶夹,是一种专门用来夹手指的刑具,由五根圆木组成,各长七寸,径围各四分五厘,用绳子穿连小圆木套入手指,用力收紧绳子圆木就会紧夹手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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