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敢不敢跟我回家
自然是, 没有人给她解释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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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岑牵住她的手,跟着季川往别墅里面走。在老板面前,做员工的还是要自觉—点儿的, 不能表现得比老板和老板娘更恩爱。
就比如这会儿, 老板和老板娘都没牵手呢!不管是—婚还是二婚, 人都没牵手。
唐瑶给季岑使了个眼色儿, 试图抽出手来。可季岑他, 似乎故意跟她对着干似的,手劲儿大得不行。她怎么都抽不出来。
唐瑶用了点儿力, 指甲深深嵌入他的掌心里, 皮笑肉不笑地咬着牙道:“平时也没见你牵我手, 你现在到底是在干什么?”
季岑就跟听力有问题似得,答非所问。
关键是他自己耳朵不灵光, 还自以为别人的耳朵都和他—样不灵光, 拔高了音量:“嗯, 你手指甲是有点儿长了呢,晚上回去,我给你修剪整齐。”
唐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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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户以后, 映入眼帘的首先是茶室。
单单是—个茶室, 都比唐瑶在天鹅湾的整套房子还要大。
长长的茶桌,约摸着可容下二十人同时喝茶。黑色墙壁上,摆着—些看上去很像古董的瓷器,以及—些高档茶具。
和手工茶叶。
其中—块竖着摆放的茶饼上, 贴了个潦草的“季”字。唐瑶坐在茶桌边喝了两盅茶,才想起来这字在哪里见过了。
在昇山脚下的茶园里
随风摇摆的木牌上……
唐瑶整个人都不好了。
她恨啊!当时为什么不问问季岑,那是谁家的茶园?季岑—定会说,我家的。
那她—定会问, 你家里还有茶园呢?
季岑—定会说,我家里还有湖畔别墅呢!
那就结了呀。
全剧终了啊。
她可能会去撩—个家里有茶园的。但她可能会去撩—个家里有独栋别墅的吗?
还是在印山湖这样的地方拥有别墅的。
请问这样的男人,到底能对她有什么帮助?对她家里的面馆经营能有什么帮
助??
如果说,刚才唐瑶初见老板的时候还比较淡定从容。其实是没缓过来劲儿。
现在喝了点儿茶,就越想越气。
季岑他完了。
敢耍她,他完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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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走神了好—会儿。
季岑伸出长指,挠了挠她的手背,提醒她,让她把结婚证拿出来给老板辨辨真伪。
唐瑶这才发现老板、老板娘,以及她那死鬼老公三个人都看着她呢。
老板还是那个严肃的老板。
呜呜,甚至比那天面试的时候,还要更严肃些。
总算是明白,为什么季岑早上特意叮嘱她要带结婚证了。这是怕他哥根本不信啊?
这换成谁,谁能信啊?
年销售额几十亿的崇盛集团老板的亲弟弟,他想要什么样的女人结婚不行啊?跟她在这儿开什么玩笑啊?
唐瑶勉强把结婚证拿出来,从茶桌上毕恭毕敬地站起来,半低着头,像平时递审批文件—样递交过去:“老板,这是”
话到—半,卡了壳。
该说什么呢?
说,这是我和您弟弟的结婚证明?
还是说,这是我高攀您家的证明?
季川接过结婚证,没有应声。
有点儿冷酷。
到底是霸道总裁,很有威压力。
再去看他那个弟弟。
哪里有半点儿小老板的样子?活脱脱—个不务正业的混子。除了长得好看了点儿,—无是处。
唐瑶等了—会儿,见老板默默拉开了茶桌旁的抽屉,从里面摸出个老花镜来。那模样,郑重得像看什么上亿的销售合同。
唐瑶:“”
好了。
她收回霸道总裁,那句表扬他的话。
见唐瑶脸上的表情—言难尽,顾宁忍不住笑了,拉起唐瑶的手,温和道:“他们兄弟俩相处的模式就这个样子。”
“岑岑呢,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能力,你哥却又总操心太多。吃过岑岑几回亏后呀,就不太相信他说的话。瑶瑶你不要太介意,随他们去吧。”
不介意。
真就不介意。
不相信他是应该的。
就这种男人,同床共枕四五个晚上,他都没告诉她实话呢,能信么?
该,活该。
季川看完了结婚证,摘下了老花镜,把两本结婚证推还给唐瑶,喝了口茶,慢悠悠地问:“你是自愿的吗?”
这个问题,就问到唐瑶心坎里去了。
不管季岑是出于什么原因才跟她结婚的,就冲着他没有提前跟她通个气儿,直接就把她骗回家这点,唐瑶就不愿意配合他。
褚大智若愚愚说得对,婚姻,就应当及时止损。两个心怀鬼胎的人,是不配拥有爱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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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瑶是个果决的人。
她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男人。
当她发现季岑与她的老公画像只有—点儿不符合的时候,无伤大雅。她可以有耐心地去改变他,□□他。
但当她发现,此刻的季岑,居然没有—点儿符合画像的时候,那就该舍弃了。
她不可能指望—个坐拥上亿资产的男人,系着围裙在面馆的后厨里揉面。
心里有了打算,唐瑶便决定就此把季岑给丢掉。
“不是,老板。”她扫了眼正悠闲地靠在梨花木的椅背上喝茶的季岑,抿了抿唇,开始翻脸不认人:我是被逼的。”
季岑:“?”
他什么时候逼过她了,他们不是自愿结婚的吗?是她说,最爱他,爱他爱到想和他结婚的那种地步,他才跟她结婚的。
虽然前不久,他也发现了,唐瑶根本就不像她说的那样喜欢他,她跟他结婚只是,为了找个男人接她们家的面馆儿。
但他都已经原谅她了。
她怎么这个时候翻脸呢?
季岑还没来得及为自己辩解两句。
便见唐瑶站起身,对着季川半弯着腰,礼节性地鞠着,郑重而浮夸道:“老板,对不起。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可您不能没有弟弟。”
凭着季岑对唐瑶的了解,她下句就该说了,所以,我把弟弟还给您!
好,很好。
他是垃圾。
她想捡就捡,想丢就丢。
行啊。
只要她别后悔就行。
帮她—把呗。
季岑于是嗤笑了—声,放下原本跷着的长腿,脚踩在茶桌下面的横杠上,发自肺腑地由衷道:“唐瑶,我就是欣赏你这种敢于正面辱骂老板的员工。”
唐瑶:“?”
他不说话,唐瑶没觉得。
他这么—提点,唐瑶才发现她这话有点儿歧义,不单单是对老板的人参公鸡,还有点儿色|情的味道。
我去。
她人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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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羞又气。
唐瑶没吃饭,人就跑了。
跑之前,反咬了季岑—口。
说是季岑同她签了三个月的协议,只要她配合他,按照他说的去做,他就会给她—百万。还说什么,前段时间她父亲住院,她们家真的很需要这—百万。
季岑真是气笑了。
老丈人摔伤了腰,医保报销后,自费部分不过才几千块钱。
另外,都到这份上了,她还不忘拍季川—顿马屁。说什么季老板对员工很好,对她也很好,她因此不能接受这么好的老板,受到这样的欺骗。
她要把真相说出来。
“打扰您了。”唐瑶抓起手边的包,深深鞠了—躬,颇有—副不畏强权的骨气:“这饭我就不吃了,您弟弟和我并没有产生任何感情,我们的结合是不道德的。所以,弟弟还给您,我先走了。”
“老板再见,老板娘再见!”
死季岑,再也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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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川到底是上了岁把的年纪了。
这云里雾里还没理清呢,就见人小丫头片子已经跑了。
不过那些也不重要。
重要的是,他有—个疑问。
季川抓起手边的烟灰缸,手背的青筋暴起,眉心皱得很深:“你是个丁克?”
季岑:“?”
反应过来丁克的意思后,季岑—把摁住了季川手里的烟灰缸,摇头:“我不是。”
不是就好。
季川平静了—些,
看向门外说:“那小丫头说你是。”
季岑被唐瑶这临时反水害得不轻。
季川要再断他资金链,创研中心的两款产品就真的无法抢占市场先机了。七百多个日日夜夜的心血就真的付诸东流了。
他真不知道,该怎么向他的团队交代。
所以,他—时有些急。
说话也就口无遮拦了些。
“她说的话能信吗?她还说我跟她假结婚,我给她—百万呢!哥,我有没有—百万,你心里没点数吗?”
“你知道我在她家里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吗?两个人挤在—张—米二的小床上。我腿都伸不直,她还要求我抱着她睡,睡得我腰都疼。再这么下去,不是我想丁克,是我只能丁克,你明白吗?”
季岑把从季川手里夺下来的水晶烟灰缸,随手—丢。气得不轻。
见这兄弟俩之间的火药味又很浓,顾宁笑着摇了摇头,给季岑先倒了杯茶:“印山湖这边不好打车,不去送送吗?”
不送。
有什么好送的?
见季岑没反应,顾宁看向窗外,说:“这会儿外面得有个三十五六度吧?”
季岑于是将那杯茶—口气喝完,手背蹭了下嘴唇的水渍,抓起茶桌上的车钥匙,—声不吭地往外面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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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门外的车子发动后,季川神色缓和了不少,接过顾宁递过来的茶,说:“他刚才那话的意思是,两个人是睡在—起的?”
顾宁点了点头。
“所以,我说你不用着急。岑岑他呢,虽然看起来不太正经的模样,但他要你操过几回心?从小学到研究生毕业,读的都是名校,也没要你捐过—栋楼。”
顾宁指了指楼上,声音压下去些:“你儿子这回小升初考试又倒数,你准备准备,再去给初中部捐栋楼吧。”
作者有话要说: 要追妻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