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她性取向很正常的
第一场考的是数学，由班主任亲自坐阵监考；鉴于老班比其他老师都要嫉恶如仇、又凶神恶煞许多，底下的学生也特别的规矩。
其他同学是规规矩矩算术、填答题卡，而杨柳则是安分守己地放空、给自己已经化成绚烂花火的一周完美计划做悼念。
因为上回月考，数学成绩不太理想，钟意就对症下药、着实在数学一科上倾注了很多心血；又难得没有杨柳在一旁、喋喋不休地索要答案，钟意就心无旁骛地、做题速度简直有质的飞跃。
距离考试结束还有将近半小时，除开那些一看就永远做不出来、自已敬而远之的题目，钟意就一张卷子都做得差不多，开始着手检查工作了。
这才有点心思纳罕，旁边的杨柳是被老班一训，终于决定洗心革面、连自己的试卷也不抄了么，怎的这大半天都过去、也不见她有点儿动静？
吾家有女初长成啦！
虽然有点不太能适应吧，但作为亦母亦友的闺蜜、她还是由衷感到特别欣慰的！
可想什么来什么。
“丕次丕次！”一旁的杨柳就暗暗叫唤起她来。
钟意恨铁不成钢地抚额，就想装没听见；女孩却不依不饶、窃窃道：“钟意，你做完了是不，把答题卡递给我！”
钟意忍不住、别首对她苦口婆心：“横竖都逃不了补课的命，你就少抄一回、积点阴德吧。”
阴德是个啥玩意儿，她道德都没有了，还管这！
“不行啊，我一道题都不会啊，我实在接受不了一张题卡、大红灯笼高高挂的结局啊，我不要面子哒！”
杨柳悄声说着、唾沫横飞，竟有歇斯底里那味儿了。
钟意毫不客气回怼她：“可是如果你抄了，其实不仅面子没有了，里子也没了！”
“哎呀，你少啰嗦，题卡给我，你该干啥干啥！”考试就快结束了，杨柳早急得跟滚水锅上的蚂蚁似的，油盐不进了。
钟意也是醉了，明明是她有求于自己，气焰还能这么嚣张啊，真是除了杨柳也没谁了！
心里腹诽着是一码事，手上却还是口嫌体正直、拾起答题卡、要给她递过去。
杨柳刚探身要去接，两人的位子是提前被老班吩咐好、拉开了不小一个间隔来着；钟意题卡递到一半、却见杨柳徒然跟触电似的身子一个猛的抽搐，然后飞快坐回自己位置上去。
钟意下意识心里暗道不好，老班的声音就像地狱里钻出的索命的黑白无常鬼、幽幽寒寒道：“你们两个在做什么？”
“小动作挺多啊。”老班一面说着，一面不由分说、抽出钟意来不及收回的题卡，就面沉似水看了起来。
“倒是比上回考试进步不少，错得没那么多了，”老班迅雷不及掩耳地，飞快就把钟意的题卡过了一遍，话锋却徒然一转，声色俱厉，“但是，还是错得尤其多！”
“噗嗤！”
前面有人，忍俊不禁笑出声，不怀好意极了。
是夏如歌，老班一视同仁、凛冽似冬的眼风飞快扫过去，那人声如蚊蚋、似乎抱歉极了：“不好意思啊。”
钟意却心知肚明，她一点都不抱歉呢，她就是故意的！
可钟意敢怒不敢言着，因为老班的数落还滔滔不绝又袭来。
“教到你们这一届学生、是最让我痛心又头疼的！”他无奈地摇摇头，“钟意你这成绩，放学以后也别走了，跟着杨柳一起，我让明昳好好给你们补补！”
什么情况，怎么变成让明昳给他们补习了？
钟意蓦然欣喜若狂地，一张灰蒙蒙的小脸顷刻间变得容光焕发，抬起头来：“老师，你不给我们补习了吗？”
老班眼神飘忽、有些躲避，细看之下，竟有点心虚的意味！
他语气也很不自然了：“我，不了，英语老师这几天放学后有事儿、那个约了我，明昳给你们补习也是一样的！”
说着说着，瞧见钟意正神色揶揄、意味深长地瞧着自己，老班就感觉自己一个堂堂的金牌班主任、在学生面前竟跟被拷问的犯人似的、一点没有威严了，他急眼了，说到最后都有些粗生粗气了。
天哪，作为师生心照不宣、公认的万年单身狗、大龄黄金单身汉的老班，终于铁树开花了啊，对象竟然还是全年级办公室里最辣也是最艳丽的一朵花、他们的英语老师！
果然男人三十一枝花啊，就连眼高于顶的英语老师、也逃不过他们老班无边的魅力了！
怪不得她瞧见这俩最近总成双成对、出双入对，互相看见也是两张老脸通红的；她竟然都没多想，也怪他们平常太权威、神圣不可亵渎了！
钟意笑眯眯，不管是对明昳、还是对两位人其实都很好很好的老师，她是乐见其成的！
“哦，好的好的，老师我明白了，特别地谢谢您啊！”钟意赶紧特别通情达理、体贴地给他一个台阶下了。
前边的某人却急了，怎么回事，怎么成了明昳给她们开小灶了，那钟意跟明昳不得光明正大地发展感情，这样下去的话……
夏如歌简直不敢想象后果，只是瞧见好不容易答得工工整整、原本还有些自鸣得意的答题卡，钟意这个可是特例、机缘巧合才被班主任亲自点名要补习的。
自己这个数学成绩、虽然比钟意要差上一点，但肯定拍马不及要补习的标准的！
怎么会这样，还有十分钟的时间就要交卷了，她从来没这么迫切希望、自己的成绩能一落千丈过！
慌不择路间，夏如歌径直拿起自己的圆珠笔，死得其所一般、对着问答题下了狠手，特别潇洒利落、给好几道答案统一划上了大大的叉。
她心急如焚、又心猿意马间，动静不由自主就大了许多、也没注意到身后老班投来探寻的目光。
“夏如歌，你这又是在搞什么名堂！”
老班不动声色，看了一会儿，确定无疑、夏如歌竟是在盲目地给自己的答案划叉，他稍稍羞红的老脸、迅速急转直下、变得黑沉起来。
夏如歌被突如其来的一喝，吓得手里的笔径直打了个折，卷子上原本笔直的一撇径直打了个大大的弯。
“你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都快交卷了，你就是这么对待你的劳动成果的！”
老班脸色黑沉如墨，三两步走到她身前，拿起她的试卷、鹰隼般的目光细细逡巡过上面每一处大喇喇的叉。
越看，面色竟越黑沉，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架势。
夏如歌被吓得，说话都期期艾艾：“老师，我，我想改……”
“别跟我说你想改答案，你在我们火箭班读这么长时间，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没有一点把握，是绝对不可能去更改任何一份答案的，这是最基本的原则性问题！”
老班先发制人、堵住她信口拈来的理由，一脸不以为然，“而你竟接二连三叉掉这么多，就算你心里有答案、甚至面前就有答案让你抄，你都不可能抄的完！”
他狠狠把答题卡往女孩桌前一掷，夏如歌整个人跟惊弓之鸟似的、又被吓一激灵：“你可别傻到用改答案这样的借口来搪塞我，我也不可能傻到去相信！”
“这是态度问题，是比成绩考差了还要严重许多许多倍的问题，你下课来我办公室！”
老班像是无意识间、就把时间掐准了似的，扔下最后一句话，刺耳、又似乎大到震耳欲聋的下课铃声就响起，夏如歌恍惚间终于回过神来。
她看看明昳，男孩一脸不明所以地瞧着她、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凉凉的面色，又看看老班、他正面色不善、紧紧盯着自己，最后只能无助地埋首、眼泪又难以自已掉出来。
夏如歌灰头土脸跟着老班走后，大家的答题卡也都交上去，杨柳一脸感慨、老生常谈：“夏如歌，还真有点可怜、看着怪让人心疼的！”
钟意一脸莫名其妙、还有点委屈：“唉，我被你连累得，这一个周放学都要留校了，你不觉得我可怜、也不心疼心疼我？”
“啊，也是吼，”杨柳恍然大悟，却又徒然想到什么，变得理所当然起来，“不对，你拉倒吧你，有明昳在呢，你心里其实求之不得、高兴得紧……”
她一点不忌惮、声音响当当，钟意做贼心虚、当然饿虎扑食般朝杨柳冲过去，恶狠狠捂住她的嘴。
四目相对间，两个小姑娘其实都还没意识到，她们的姿势过分亲昵暧昧了点，饶是闻声、好奇别过脸来的明昳看到……
明昳很是怔了一怔，钟意察觉身旁有人目光灼灼，飞快侧首、那人却神色如常、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可钟意心里却觉不对得过分了，竟像是被家里那位当场捉奸似的，紧张、心虚、愧疚、难堪等百感交集，她凭的觉得自己好对不住明昳啊！
钟意自顾自想着，明昳早别过头去。
完了完了，明昳可千万不要误会，她性取向特别正常、她只对他有感觉啊、一片真心天地可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