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血之花
烟罗小区刚开始卖房时，大妈就买了，如今住了五年了。
她家就在林献所在的4栋3楼，所以记得很清楚。
毕竟三年前401发生命案的时候，她们这些邻居都被警察问过话。
那可是王大妈人生中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人民警察。
现在想起来简直就像是在做梦，那可是电视剧里面演的警匪片、刑侦剧一样的离奇曲折的命案啊。
当年让王大妈一家提心吊胆了好长时间，就怕杀人犯狂性大发杀个回马枪，伤到他们这些无辜的邻居。
“小伙子，当年401住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单亲妈妈，和她四岁大的女儿贝贝。”
“她们娘俩生活不容易，全靠小刘一个人的工资生活。”
“我记得有几次小刘要赶夜班，还把贝贝托给我照顾，白天的时候贝贝一个人待在家也会自己乖乖的。”
“然后那年冬天，快过年的时候，警察上门，我们才知道她俩死了好几天了。”
“我没进去看过，听说那房子全是血。”
“监控里也没有陌生人进去过，警察到现在都结不了案。”
林献着实没想到背后隐瞒的事情这么血腥，但他不觉得屋里死过人就不能住了。
王大妈多眼尖儿啊，一眼就看出了林献的不以为然。
她紧接着说：
“你以为这事儿就完了？”
“像你这样觉得不碍事的人多了。后来隔了半年这房子又住进去了一个二十七八的小青年，结果一个星期人家就匆匆搬走了。”
“从那以后，来来回回搬进又搬出了四波人。大家都觉得那房子有脏东西。”
“小林啊，大姐劝你最好换个地方住，不行就找人合租，千万不要继续一个人住了。”
林献点头应下了，送给大妈一把青菜，好生谢过大妈后，匆匆回家了。
他认真思考了一下，还是不想找人合租，除了渐渐熟悉的沈鹤，林献对这个陌生的世界一直持拒绝的态度。
晚上睡觉时，林献还很不安。
虽然从小信仰科学，但也不耽误他看灵异小说，他甚至还亲自上阵创作鬼故事。
而且有句话说的好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他害怕再听到什么奇怪的声响。
然而接下来几天什么事也没发生。
他渐渐忘了刚搬来那天的幻听和疑神疑鬼，和沈鹤在饭桌上更加熟悉，来往的更加频繁了。
他知道了沈鹤目前的工作和股市有关，太具体的林献也听不明白，专业词太多了。
林献也给沈鹤说过自己写的小说。
两人经常分享生活中遇到的事情，偶尔会聊到小时候的事情。
林献感觉自己在这个世界有了锚点，不再孤独，和此处有了羁绊。
就这么过了两个多月，林献一直安安稳稳的住着，让一楼的王大妈大吃一惊，她还专门解释过，她说的是事实，不是搬弄是非骗他离开的。
林献当然相信了。
这种事情大部分老住户肯定都知道，一打听就明白真假。
林献住满一个月的时候，房东还打电话隐晦地问有没有发生什么怪事。
他现在经常和王大妈等一群大妈一起组团去抢菜，大妈们看他才十八就一个人出来闯荡，都很照顾他，纷纷传授自己的砍价本领和各种做菜方法。
林献只觉得时间过的很快，沈鹤的脚也早就好了。
秋天很快过去，冬天已经到来。
天气转凉，林献最近在学习织毛衣。
他静下心来认真学习一样东西时，效率总是很高。
忙活了半月，毛衣就织好了。
很简单的纯白色毛衣，袖子上添上了小小的图案，拼音lin。
没办法，他实在想不出什么好的图案，复杂的他又不会。
剩下的毛线林献织了一条围巾，在两端绣上了字母s。
买过两天就是沈鹤的生日了，林献准备把这条围巾送给他当生日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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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天晚上，林献做了一个梦。
梦里雾蒙蒙看不清人脸，只能听到女人的尖叫声，孩子的哭闹声，最后是扑面而来的血，将白雾都染成了红色。
接着雾就消失了，他跌进了水里。
冰冷窒息。
分不清是河水，湖水还是海水。
他下落了很久很久，却依旧能看到水面折射进来的光亮。
“轰隆……”
一声巨响将林献从梦中惊醒过来。
他大口大口地喘着气，缓了好一会儿，才推开卧室门。
一出去就惊呆了。
客厅的白色的干净的墙皮全部脱落了下来，露出了脏污的墙面，天花板也是同样的情况。
曾经看电视剧时，林献还吐槽破案时墙上的干枯的血迹像泼上去的咖啡。
如今看着那一道道一点点的黑褐色痕迹，林献却清晰地意识到那是血液。
人类喷射而出的血液。
四堵墙都有。
人的血有这么多吗？
明明腿都有些软了，林献还在乱想。
书房里面的书架倒了，书落了一地，刚刚的响声就是这里发出的。
房间里原来的浅绿色的墙纸半掉，露出后面的蜡笔画。
一看就是小孩子画的，妈妈牵着小女孩的手，脸上是大大的微笑。
但此时，月光照耀下，童趣的画作也染上了诡异的色彩。
让林献只想赶紧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