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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第 3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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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知是冥想起了作用, 还是美丽的箱根让人心情愉快,宁宁全然没有发热初愈的无力感,反倒觉得身心轻松, 就连身体也轻盈不少。

    大约是车停了, 后座上的虎杖也醒了过来。他睡了半宿, 就精神抖擞地从车上下来, 神清气爽地和宁宁打招呼。

    “早上好, 宁宁姐!”

    “早上好。”见他这么有精神, 宁宁不由笑了笑,她走向车旁的虎杖, 问道:“饿不饿?”

    她话音刚落, 虎杖的肚子就配合地回答了几声咕噜咕噜。虎杖脸一红, 捂着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饿了。”

    宁宁笑出声:“听出来了。”

    她走到车后, 打开后备箱,从一旁的小包里拿出洗漱的牙刷牙膏, 把半瓶矿泉水倒进水杯里, 蹲在路边刷了牙,然后用湿纸巾把手和脸颊都擦了一遍。

    宁宁从带的食物里找出两包能自加热的拌面,把水装好后,将发热包丢进去,再把加了水的面桶放在水上头。她刚做完,底下的水就咕嘟咕嘟地沸腾起来。宁宁把透明的塑料盖子盖在面桶上,还拿了两盒威化饼干压在上头。

    虎杖刷完牙回来看着两盒在冬季清晨散发出热气的拌面, 口水都要流下来了。两人靠着后备箱,一人端着一盒拌面,很快就吃了个精光。

    把制造的生活垃圾打包之后,两人才发现也没地方可以扔。干脆就地焚烧——反正他们来得大摇大摆, 也不怕因此暴露行踪,或是引来那些骨头怪的围殴。

    当最后一丝火星也消失,地上的余烬也在风中被吹散地七七八八。

    进入箱根时的轻松心情,在看到路边堆积起来的越来越多的死尸后,渐渐化为沉重的愤怒。随着离老宅越来越近,心情复杂的宁宁,仍无可避免地感到了近乡情怯。

    三千院家祖宅位于箱根边缘的一座山中村落。四面环山,循着一条溪流出山,可以来到大路上。村子依山傍水,但因为交通不便,所以基本上没有被开发。村子里原本也有几十户人家,但看一路走来的景象,也能猜到其中光景。

    离村子大约还有一公里的时候,就已经没有车能走的路了。宁宁把车停在路边,把抽屉里的黄金短剑拿出来,锁好车后领着虎杖进山。

    宁宁的祖父,三千院典正是她初三时离世的。老人家走得很安详,前一天还和邻居的老人约了第二天一起去钓鱼,却迟迟没有现身。邻居的老人不放心,找人强行开了锁,进去一看,三千院典正已经过身了。

    那时宁宁在东京的艺术学校里上学,接到电话时,已早早失去了她在世上唯一的亲人。

    匆匆十年已过,然而故地重游,忆及此节,仍感锥心之痛。宁宁拖着有些沉重的步伐,不及防在村口,被一只骨头怪拦住去路。

    那只怪物尚未开口,宁宁冷淡的声音已毫无起伏地响起:“caster,杀了它。”

    手背上红光一闪,一道令咒就此黯淡。吉尔伽美什甚至没有现出身形,数道金色的光芒便贯穿了这只骨头怪的脑壳。

    宁宁一眼都没有多看它的尸体,脚步不停地从它的尸体旁边走过去。原本还想说点什么的虎杖闻言直接噤声,连脚步声都消去了,假装自己不在地跟在她身后。吉尔伽美什也没对她如此肆无忌惮浪费令咒的行为有任何置喙——

    一行两人两灵无声地进入村中。

    三千院家的老宅位于村尾,是传统的古日式木质建筑。与宁宁记忆中总是干净整洁的家截然不同,此刻静静伫立在她面前的建筑物千疮百孔,入目皆是疮痍。两扇被砸烂的大门倒在地上挡住去路,灰白色的围墙塌了半面,露出里面乱糟糟的庭院。原先的小池塘成了一滩淤泥坑,花圃也被翻了个底朝天。正厅同样门户大开,在大门处也能隐约瞥见里头一团糟的光景。

    打破沉默的是一声噗嗤的嘲笑。

    宿傩没有说话,但他也不必说话。虎杖下意识地吞了下口水,屏住呼吸看向宁宁。站在他前面身材修长的女人回头瞥了一眼,手中的黄金短剑在日光的照耀下反射出一道寒芒。

    但宁宁并没有把这柄短剑刺进虎杖脸上那张多余的嘴里,她敛眸看着那张嘴,露出一个没什么温度的微笑,语调淡淡。

    “如果憎恨我能慰藉你孤独又失败的灵魂,那我原谅你的无礼,两面宿傩。”

    “契阔。”音量极轻的两个字,从虎杖口中飞快地溢出。

    几乎与此同时,不,在那之前,吉尔伽美什已经现出身形。他单手捞起宁宁,身形极快地往后退开。

    但虎杖、或者说已经占据了身体使用权的宿傩更快,几乎是一瞬间便追到了吉尔伽美什身前。但他对金色的英灵毫无兴趣,刻意伏低身体与挂在吉尔伽美什手臂上的宁宁四目相对。那张乖巧的脸上正挂着一个嚣张至极的扭曲笑容,低沉的声音包含着无穷无尽的恶意:

    “领域展开——”

    “伏魔御厨子。”

    宛如被鬼王所统治的地狱画卷在瞬间铺陈开,瓦解重构,成为新的现实。白骨累累如山,水面风平浪静,一丝波纹也无。

    这平静之中,充满了死亡的气息。

    金色光芒与来自四面八方的杀机交织碰撞,珍贵的宝具被弹落在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天之锁无声展开,吉尔伽美什将她抛入锁链构筑的牢笼之中。

    “这就是这个时代的诅咒之王吗?不过如此。”

    站在天之锁的牢笼前,吉尔伽美什抬手,古老的泥板魔法书自虚空中出现,落回他手中。古老的英雄王眼中一片冷淡,静静地直视着自己的敌人:“就让本王看看,除了羞辱女人,你还有什么本事。”

    “啧,别恶心老子了。”

    话音刚起,他的身影已经骤然消失。

    吉尔伽美什却纹丝不动,不计其数的金色光辉以光速追逐着虚空之中的存在。

    本来,在宿傩的领域[伏魔御厨子]之中,一切有咒力的生物与非生物都会被斩至粉碎。咒力并不限定于自负面感情所产生的能量,更为确切得说,拥有区别于普通人的力量,都会被试做攻击目标。而在领域之中,攻击亦有必中效果。

    但吉尔伽美什拥有常时发动的宝具,全知且全能之星。作为目前唯一被召唤至这个世界的冠位从者,吉尔伽美什在降临时由圣杯支付了大量魔力,将人格与权能几乎都完美得投射到这具从者之躯身上。现在的他,能将全知全能之星的作用发挥到最大化。

    吉尔伽美什在宿傩展开能力的瞬间便理解了其能力,同时能从战术上做出最合理的应对。

    他不需要赢——

    但这毕竟是宿傩的领域。

    本就不是用作保护之途的天之锁所构筑的牢笼,片刻后便在宿傩的攻击中瓦解。跌落到水中的宁宁尚未搞清楚当下的状况,就感觉到直直刺向自己面门的杀机。

    太快了。

    那一瞬间,宁宁自己都不知道她哪来的勇气,没有逃走也没有求救,而是举起双手,紧紧握着那把吉尔伽美什赠予她的黄金短剑,挡住那道几乎具现化了的攻击。

    她整个人都被甩飞了出去,但宿傩的攻击还没有结束,他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倏然出现了宁宁上方,与她以相同的速度往同一个方向前行。四目相接,视线相对,宿傩再次露出凶相。

    “去死吧,杂碎。”

    “虎杖悠仁!”

    两道截然不同的声音同时响起,在手距离宁宁的心脏只有毫厘之差时,但这微乎其微的距离,却像是有永恒那么遥远。

    虎杖夺回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巨大的领域在刹那间消退,周遭的风景也瞬间恢复了正常。刺眼的白光覆过来的瞬间,宁宁下意识地眯起眼睛。但虎杖却强忍着眼睛的疼痛看清了周围的状况,下一秒,他抱住宁宁,在空中调转了两人的位置,以自己的身体作为屏障,避免了宁宁的脑袋撞上建筑物的惨剧。

    两人撞到墙上,又滑落在地。

    虎杖的防护做得很好,宁宁几乎没有感受到撞击的痛苦。但弹射一般的低空飞行对身体依旧是不小的负担,她心脏狂跳,知觉也有些麻木。耳鸣有些疯狂,让她几乎听不到外界的声音。直到吉尔伽美什把她从虎杖身上拎起来,坐在一旁的地上,听觉才恢复。她发现自己四肢都软地像水母的触须,使不上一点力气。

    难得的是黄金短剑还被她握在手中没有掉落,右手的虎口处有血溢出,过了好一会儿,强烈的疼痛才传达到认知中。宁宁龇牙咧嘴地看着自己的手,一叠声地感叹起来。

    “好痛痛痛痛……”

    “宁宁姐,哪里受伤了吗?没事吧?!”早就从地上爬起来根本看不出来做了垫子像没事儿人一样的虎杖连忙俯身凑了过来,担忧地问道。

    宁宁刚想说手可能有点严重,抬眼便见到虎杖满是阴霾的眼睛,清了清嗓子说道:“没事没事,一点皮外伤。”

    “对不起……”虎杖低下头也低下声音。

    “这不是你的错……”

    “我去车上拿医药箱。宁宁姐,你在这里稍等一下。”不等宁宁说完,虎杖便打断道。他说完便冲了出去,全程都没敢抬头跟宁宁对视。

    宁宁目送他的背影消失,宛如望夫石一般纹丝不动。

    直到下一秒,她的视野中不是萧条空旷破败的木质建筑物,而是一块红色似裙非裙似裤非裤的布料。

    “别看了。本王又不会吃了你。”

    宁宁僵硬地抬起头,心虚地看着吉尔伽美什毫无波动的眼睛,问道:“你不怪我感情用事吗?”

    “如果被人侮辱到那个份上都还能沉默的话,那本王才要重新审视你的性情了。更何况,并不是在为自己愤怒吧?”

    宁宁转头看向已经完全看不出原貌的祖宅,微不可察地点了下头。她无意识地将手中的黄金短剑调转方向对着自己的腹部,忽地笑了笑,轻声说道:“爷爷如果看到我现在的样子,一定会很高兴吧……”

    可惜他永远都不会看到。

    宁宁吸了吸鼻子,垂下的手再度握紧了短剑。她的血顺着剑身无声地滴落在泥土中。

    吉尔伽美什只觉得那晦暗的颜色格外刺眼。

    作者有话要说:  现在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斗殴当事人双方的感想——

    宁宁:我感觉笼子怪怪的但我不敢说

    宿傩:就他妈很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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