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第27章
陆栖在休息的最后两天回了一趟她奶奶家；
她父亲也在，三叔家的小堂妹也在。
上次回来已经是年三十那天，他们去了三婶家过；
所以没有见到。
小堂妹今年才七岁，三婶嫁过来是带了两个孩子，和前夫生的；
现在那两个孩子大的那个也快二十了吧。
“姐姐，你回来。”
其实陆栖觉得她和小堂妹其实很不熟，一年见得到一两次；
但是她好像很喜欢自己。
她笑着递给小堂妹一个袋子，里面是她买的一套裙子；
“你每次回来都给她买，她也穿不了那么多。”
三婶笑着从客厅里出来。
陆栖喊了人，寒颤了几句；
她一直觉得她每次回来都像客人。
吃饭时奶奶拉着她问了一些最近怎么样；
然后又心疼地说“瘦了。”
她只是听着，偶尔回答一句。
她吃完晚饭，在了一会儿就离开了；
奶奶还让第二天回来吃午饭。
陆栖笑着推脱掉了，说着明天要回去上班；
她出门时，她父亲也跟着她出了门。
“你要去哪？”
她父亲问她。
“找他们去玩一会儿。”
随口回道。
“自己注意一点。”
说完，他们俩就在岔路口分开了。
而陆栖回了家。
她一直觉得她父亲是爱她的；
那时王女士刚和文叔叔在一起时，她都不愿意喊他一声叔叔。
王女士问她喊一声会死吗；
包括这几年，文叔叔对她和亲生的没什么两样。
他也希望她喊他一声父亲；
可是她做不到。
王女士每次都拿表姐来和她比；
总说表姐的父母离婚，姨妈另找的那位表姐都能喊出口为什么你不能。
陆栖从来不反驳；
表姐的亲生父亲是出轨离的婚，并且后来从未看过表姐。
她却不一样；
她的亲生父亲就在她身边，也没有不管她。
王女士和她外婆，包括她舅舅都叫陆栖和文叔叔处好关系；
巴不得和她父亲断掉。
那时候只有她三姨坚定地告诉她；
她父亲永远都是她父亲，谁也改变不了。
后来陆栖也想明白了；
只是人越长大有些东西就越回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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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始上班以后；
陆栖的生活又回到了当初。
唯一不同的是，张丽辞了以后，他们科没有护士长；
现在是资历最老的那个老师管着。
但所有人都知道接替护士长的绝对不会是这位；
因为这位老师没两年要退休了。
领导不会选择。
而陆栖自己她就没想过会轮到她；
估计会从别个科室调过来。
她今天没有午休下班较早；
中午吃饭时发了消息给陈燧约他下午吃饭。
见他爽快地答应后；
安心地收起手机。
下午三点，陆栖忙完手上的事；
只差时间到就可以走了。
她哼着小曲；
和上主班的林佳闲聊着。
话题无非还是接下来的护士长会是谁；
林佳觉得陆栖还是有希望争取的。
“陆姐，要不你试着争取呗，资历也够。”
她眼睛盯着电脑，嘴里对陆栖说着。
“争取啥，我只想做个没有梦想的咸鱼。”
陆栖笑着玩笑道。
林佳打完最后一个字，转头望向她；
嘴里刚想说什么，座机的内线电话响了起来。
“喂，神内科。”
在林佳要站起接时，她先一步接了，并示意林佳忙自己的事。
“门诊，这里送来一个疑似脑出血，你们准备抢救物品。”
电话筒里传来门诊护士急促的声音。
陆栖不由重视起来，应了声“好。”
便挂断电话，前往一声医生办公室。
“主任，门诊来电话，往我们科送来一个疑似脑出血，准备抢救。”
她敲了两下门，直接走了进去。
今天当班的是神内科的主任，和两个规培生；
剩下的一个在门诊，一个在手术。
没过几分钟，门诊处护士推着病床下了电梯；
身后跟着哭着的家属。
在通知完医生后，她就联系了手术室；
主任在看了以后，直接让送到手术室。
陆栖体重不重，现在她换下了门诊的同事，
上了移动病床，接过门诊同事的心肺复苏。
一路上，她已经感受不到病床的颠簸；
轮子在瓷砖地板上滚动着。
另外一个同事，帮忙把患者双手建立静脉通道；
直到送进手术室，她才从床上下来。
这时她才感受到脖子上冒出的汗水；
望着手术室的灯亮了起来，说不出是什么感受。
想起网上申讨医院只会收钱才会办事；
苦笑一声，她们比任何人都希望能抢救过来每一个人。
-
回到科室，刚刚留着守的林佳刚忙上前询问；
“怎么样？”
“脑梗。”
陆栖走进休息室，接了一杯水灌了下去；
瘫坐在椅子上。
拿起胸前的表的看了眼，已经超过下班时间了；
“我下班了，有什么事给我发消息。”
她边脱护士服边对靠在休息室门上的林佳说。
林佳点了点头，转身出去；
顺便把门帮她关了起来。
换好衣服，陆栖拿出手机
陆栖：【吃饭晚点再去，我回去洗个澡。】
闻了闻身上的汗味，蹙了下眉。
直到她回到家，陈燧都没有回消息；
陆栖并没有在意，毕竟不是每个人都是二十四小时看着手机。
她转身进了浴室。
调好水温，站在花洒下；
闭上眼睛，画面变成了陈燧那天洗澡的场景。
吓得马上睁开眼；
甩了甩头。
她怎么可以想到陈燧呢；
红晕慢慢往上爬。
半小时后，用毛巾裹着头发走了出来；
不知道被什么趋势着走向桌子拿起手机。
陈燧：【好，我过来接你。】
十分钟以前发的。
陆栖：【不用，去哪吃告诉我就行，我过去。】
陈燧：【我过来着了。】
陆栖无语。
她觉得以前陈燧做什么都要让她同意才会做；
现在似乎变成只是通知她了。
吹过头发，从衣柜拿出一条新买的吊带裙；
不出意外的黑色的。
一开始她还挺怕她个子不高穿起来不好看；
看着全身镜里的自己，感觉还不错，带着一点小性感？
她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
被门铃声打扰。
不由得有一点生气；
打开门陈燧站在门口。
他应该还是没有回去过；
黑色衬衫，外套应该放在车里。
她侧身让他进来；
陈燧也没客气，换了鞋子，直径走向沙发。
“弄好了没有？”
直到坐到沙发上，才发现陆栖还站在玄关处。
“化个妆？”
关上门她走到陈燧身旁。
以前在一起时陈燧一年三百五十六天大概只有过年那天才能见她化妆；
她天天缠着陈燧给她买口红。
某人嘴里虽然说着“我从来没有见过你化妆，你要涂给谁看？”
但还是会买。
最重要的是，颜色从来没有踩雷过；
都能送到她心坎上。
陈燧的目光慢慢移到她的脸上；
停顿了几秒
“我觉得不化也行。”
声音听诚恳的；
陆栖白了他一眼。
“你不要土了好不好。”
不过最后还是没有化，只是涂了一个较红的口红；
还好她皮肤够白，架得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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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挑了一家味道还可以得傣味店；
还算正宗。
陆栖点了几道爱吃菜；
看了眼对面的人，顾忌他吃不了太辣，打住了想加辣的想法。
“今天怎么了吗？”
服务员走后，陈燧开口问她。
“没怎么，送来一个患者抢救”
陈燧不提她差点忘了问林佳。
陆栖：【主任下手术了？】
过了几分钟见没人回，她便放下了手机。
抬头发现陈燧正注视着自己；
不明所以。
“我脸上有什么吗？”
她问陈燧。
“没什么，吃饭吧。”
说话间服务员上了菜。
她首先剥了一只舂虾；
有她的手掌大，一口下次超满足，
只是不够辣。
期间他们很少说话；
只是偶尔问了几句对方最近过得怎么样。
吃完以后，她靠在椅子上休息；
果然吃多了。
林佳：【没抢救过来。】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亮了起来；
跳出林佳的消息。
看到这句话时，陆栖的心沉了下次；
坐在一旁的陈燧见她脸上突然不好，出声问道
“怎么了？”
“没抢救过来。”
她说不上现在是什么感受；
不是没想过这个结果，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走吧，出去走走。”
说完提起包就往前台结账。
陈燧看着她的背影；
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落寞。
起身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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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燧开车带她去了观景台；
这里俗称玉市“秋名山”。
从这里往下可以看到整个玉市的主城区；
万家灯火通明，照亮了这个玉市。
他带陆栖找了一个摊位，点了两杯饮品；
坐在椅子上，看着山下的玉城。
陈燧没有说话，
只是静静地坐在她身旁。
他想起陆栖刚刚第二次实习；
也是那么一天，她们科来了一位白血病的小女孩。
记得好像刚刚八岁；
陆栖每天都在和他分享那个小女孩的动态。
她说她一定会好起来的，她那么小；
却那么开朗，每天去做治疗都是笑着迎接她们。
可是有一天，轮到陆栖休息；
接到了那个小女孩去世的消息。
陈燧望着她眼神变得空洞；
眼眶慢慢流下了眼泪，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她说“陈燧，她明明可以出院了，她还那么小，明明说好明天送我她画的小猫，怎么说没就没了”
那时陆栖入行，遇到的第一个离世的病人。
陈燧看着身旁的陆栖，眼神中充满心疼；
人人都说她冷血，其实她才是那个最温暖的人。
晚风吹过了她的碎发；
似乎想通了什么。
偏头看着陈燧，陈燧也看着她；
他们就这样注视着。
“陈燧，你之前说得跟你回家，回我们的家还算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