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一夜平定南昌府
第358章 建国大计众人定
上一章说到，张献忠有个异想天开的想法，要和中军和第八大营这几个最早跟他的将领先商量商量，再来召开大营将领会议商讨。
在几个人都催张献忠快说以后，张献忠说道：“小弟是这样想的，越是到最后关头，咱们越是要给李自成形成一个咱们并无意图谋四川的错觉！湖北的西部和北部，不是被我们清剿过吗，有不少地方还清剿过二遍，现在只有武昌和武昌东部、南部的地方了，而湖北又是四川的东面邻居，朝廷进军四川的两条路之一，咱们有必要把湖北给全部清剿了。小弟想，等秋凉了，咱们就兵分两路，从武汉的东西两面，把以前不曾动过府县干掉，要是时间早，就把武昌拿下，要是抵拢过年了，咱们就把武昌包围起来，今年来个战地过年，正月初几头就把已是孤城的武昌拿下，然后，咱们就装模作样地在武昌来建个什么王国，还要正经八百地搞些科举考试，并且不封锁消息，任消息自然传播，让李自成觉得，我们是要占湖北为王，以免他老防着咱们哪天去了四川，好让他们一门心思地去图谋北京！另外，还有一个好处，咱们不是要尽量多消灭些官军吗？咱们只要在武昌建国了，朝廷必然要派兵来围剿，那咱们就能以逸待劳，设下埋伏，用咱们的手扔炮来收拾掉官军的红衣小炮，小弟估计，这一次要是朝廷真的要凑集兵力来扑灭咱们的小王国，咱们把这些兵力吃掉或打残了，朝廷在内地就不太容易再凑出数万十万的兵力了！这样，咱们就解除了来自湖北的威胁，然后就悄悄丢弃武昌，从长江南岸去把曹英、秦良玉和陈士奇等吃掉，而秦良玉一转眼就七十岁了，咱不信她还有多能打！那么，龙文光就更不经咱们一打了，这一回，咱们的四川梦就可以圆梦了，而李自成他们要真打下了北京，让他们头痛的事情，成堆地等着他们呢，他们必然顾不上咱四川！兄长们说说，小弟这个主意，是否可行？”
几个人认真听了张献忠这一说，都想了想，才说：“如此甚好，真的能够一举几得呢！”
肖锋又接着说：“这样，我们要尽可能多地消灭长江沿线的官军，就能够做到不是我们去找官军打，而是我们调动官军前来挨打，真能省下不少力气呢！”
景大山和吴刚说：“我看这样很好，这样，湖北也就和湖南一样，全省都是朱明王朝的行省真空，待咱们拿下四川时，龙文光想求救都没处能够搬兵！”
谭青杨、申老镖头和萧望南几个说：“对这些大阵仗的布局，哥几个是外行，但觉着这样真的是一举多得，有点儿四两拔千斤的意思呢，那么，啥时候召集所有大营将领们开会商讨？”
张献忠说：“反正兄弟们也休息了这么久了，那就明天吧，吃过早饭就开始。”
“好勒，那咱们就通知兄弟们了！” 景大山、吴刚和肖锋说。
在修水休整期间，张献忠的中军是设在修水县衙里的，县衙大堂的场子，就比帐篷宽大多了，而张献忠又不需要摆成衙门的样子，他也并不需要坐在县大老爷的大案上拍惊堂木抖威风，所以一开始就把大案用来放茶壶茶具，大堂中摆满了茶几和矮椅子，县衙大堂俨然一个不小的茶馆！
这天，吃过早饭一会儿，十九个大营的主将、副将和参将，摇天动和黄龙，全都来到中军大堂，按先来后到随便坐下，包括记录的文算师，七十来人坐着，还不觉得挤，杂役给众将领看上茶后，景大山说：“众位兄弟，按原计划，咱们在秋凉后要渡江北上，把湖北境内的官军力量和朱明政权全给摧毁掉，为咱们接下去进军四川，先把东大门外打扫干净。但是，咱们的八大王老弟，近日冒出了一个异想天开的想法，但滋事体大，八大王老弟仍然要请众位兄弟前来各自发表发表己见，现在，咱们请八大王老弟先给众位兄弟说说，他这是一个啥样的想法，然后咱们再来各自发表看法！”
众将领是搞惯了这类会议的，听景大山这一说，都来了兴趣，专注地等着张献忠说话，看看到底是怎样一个异想天开法。
张献忠就把昨天在小范围会议上说的思路，给所有大营将领介绍了一遍，然后说：“众位兄长，众位兄弟，小弟这个意思，可不是决策哟，大家有任何不同意见，或者有新的思路，都可以随便说，要等兄长们的意见大体一致了，小弟才能做决策，所以，下面就请众位兄长和众位兄弟畅所欲言！”
这一次，竟然没等汪兆麟先开个头抛一块砖，温三虎就说道：“对八大王老弟这个想法，兄弟我倒是觉得不错，可是，咱们在武昌建国，闯军心里不会吃醋吗？李自成和刘宗敏他们会不会责难咱们呢？要真责难咱们，那岂不是朱明王朝还没推翻，咱们义军之间却杠起来了？”
这一下，汪兆麟就站起来了，先笑了笑，说：“呵呵，三虎兄弟，你不妨再细细品味一下八大王老弟刚才说的那个思路，当然，你也可以再想想，王将军病故后，为什么李自成要把咱们朝东面支，他却去了四川，而且他还去了几次，都兵临成都城下了，只不过他的实力还没达到拿下四川的程度，要不然啊，他早就在四川建国了，也是他后来受李岩的影响多了，才接受了去攻占北京的意见的，但是，他要真坐上了崇祯那把龙椅，咱们王家军去占了他曾经做梦都想占的四川，那他还不耿耿于怀？所以啊，现在一切都还是未定之数，咱们假巴意思地在武昌建个王国，才好让李自成以为我们并不是真要图谋四川，这也是一种声东击西嘛，他见咱们没去四川，必然就会放心去攻打北京，因为他们会觉得，反正四川还在那儿，就算没打下北京，他们也没有后顾之忧嘛，三虎兄弟，你说是不是这样的呢？”
温三虎听了，抠抠脑门，笑了笑，说：“到底是咱的汪兄啊，可把咱给点醒了，咱之前可没想得这么复杂呢，嘿嘿嘿！”
众将领也叽叽喳喳地说：“真还别说，汪兄这番话，还真把八大王老弟的意思给阐明白了！”
严锡命接着说：“要依严某说啊，八大王老弟这个想法，并非异想天开，而是一种统筹思路，兄弟们看哈，既消灭了湖北全境的基层政权和湖北境内的官军，为四川的东大门安全，扫清了门外的地面，又让李自成不会老是防着咱们王家军要去占领四川，还能调动朝廷把内地已经捉襟见肘的有限官军来围剿咱们，这就客观上造成了咱们坐地消灭上规模官军的有利条件，咱们不需要到处奔跑，就达到了尽可能多的消灭朝廷军事力量的目的，还有，当所有人都以为咱们就要坐镇武昌统治湖广了时候，咱们就悄悄撤出武昌，去扫清四川的长江南岸的地盘，谁能想得到呢？这又是一种出奇不意！再说了，仗打到现在，纵观整个四川，一旦扫清了长江南岸的四川地面，成都还能有多少抵抗力？当天下人惊叹武昌国啥时候变成了一座空城时，惊问是谁把张献忠赶走了的？张献忠去哪儿了？到那个时候啊，哈哈哈，咱们就已经在成都正经八百地建国了！”
众人又附和了一阵，也各自说了些自己的看法，见大家说得差不多了，早就想开口了的刘廷举站起来说：“八大王老弟，众位兄弟，刘某来说几句不太好听的话，但咱们却说不得不提防着的。以前，刘某没加入义军，对义军的情况还不了解，当然无从说起。如今，刘某对义军也算熟悉了，以历代江山纷争，王朝更替的经验来看，到了现在，全国的官军、政权和咱义军之间的此消彼长的历史拐点，已经到来了，朝廷对于两大义军，还有很多小股义军，虽然还能与义军抗衡一阵子，但已经到了对义军无可奈合、无力剿灭的地步了，闯军就完全有可能把以前一直想图谋四川的目标，在李岩的极力主张下，转向攻克北京。然而，虽然闯军攻克了北京，李自成坐上了龙椅，但他对于他没能坐镇的四川，还是不会甘心让咱们王家军去坐镇的，自古豪强，都有个怪癖，那就是‘我得不到的，你也别想得到’，要不，李自成为啥一直想收编咱们，一直把八大王老弟当成眼中钉肉中刺呢？所以，李自成必然乐得咱们坐镇湖北，在武昌称王，等到他坐稳了龙椅后，必然会以大一统为由，要来收编咱们，如果不能收编，必然制造一个什么由头，来剿灭咱们，而湖北摆在中原，离京远比四川近，且八方通达，还真是无险可守，绝不是一个建立基业的所在，所以，八大王老弟的这个想法，确实在当前能遂了李自成的愿，在他坐上龙椅之前，还不会把咱们当敌人看，而等咱们平定了四川，李自成虽然吃惊不安，但他刚登基，并没实力来剿灭咱们，等到他有实力了，那是咱们也就稳固了，不是他心想事成地就能把我们剿灭了！不过，刘某倒是但愿他李自成能够有到四川来剿灭咱们的那一天呢，嘿嘿嘿嘿！”
大家都觉得蒙圈儿，张献忠也来了兴趣，急问：“刘兄，此话怎讲？”
刘廷举说：“八大王老弟，众位兄弟，你们看哈，为什么朝廷成立剿总来对付咱们，一个剿总直能有三个都司？杨嗣昌自己都只能凑四个都司，虽然官军并不知道咱们到底有多少人，但他们一定懂得，最好是能集中数倍于我们的优势兵力来剿灭咱们，但他没有那么多军队啊！这是因为，东南沿海的倭寇，要牵制不少兵力，而山海关，更是需要更多的兵力，要不然，满鞑子早就攻破山海关了，简单说吧，要是没有外患，朝廷得以集中力量来剿灭我们，鹿死谁手，还真是未定之数呢！现在，边关越来越吃紧，而咱们两大义军主力，仍然要牵制不少朝廷兵力，边关的形势就会越来越危急，李自成就有了攻破北京的条件，而李自成真的坐上了龙椅，那朱明王朝的边关兵力，也就不足以守关抗满了！但是，李自成必然会以为，一坐上了龙椅，就会万事大吉了，从此就天下在手了，而不会把山海关外的威胁放在心上，甚至看不到外患的威胁，闯军就成了骄兵，自古骄兵必败啊！准备了前后三代人、人才济济的满清大军，必然要趁李自成立足未稳，龙椅没坐热，要把李自成给消灭了！所以呀，刘某斗胆预测，日后来剿灭咱四川的，八成不是李自成的闯军，而是满清军！只不过，满清军也不可能一坐上龙椅就有能力来剿灭咱们的，咱们同样有的是时间巩固国祚！最后，刘某认为，虽然咱们以前都没有想到这一层去，但八大王老弟提出来了，刘某就觉得，咱们要想做到最大程度的顺利，还真应该按照八大王老弟说的这么做！”
张献忠一听，觉得这刘廷举的学识还真不是浪得虚名，他自己都还没想到这一层去呢！就说：“刘兄所言甚是啊，真是一语惊醒梦中人啊！小弟佩服！好，好，兄长们，兄弟们，都畅所欲言啊，要不然，一会儿又该吃午饭了！”
真还别说，刘廷举这一席话，要是换了李自成，李自成必然说：“刘兄此话，正合我意！”要是换了曹操，那刘廷举就不姓刘了，而是姓杨，叫杨修！然而，张献忠听了，却是满心的赞赏和感激！看来，真能人，是没必要忌惮比自己更能的人的！谁要是能做到这一点，再能的人都会真心服你的！
这时，梁思玉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说：“梁某也很赞同刘兄的说法，自然也觉得八大王老弟这个想法并非异想天开，而是深思熟虑！梁某只是觉得，如果决定要这么干，那么，在武昌建的这个王朝，叫啥国呢？总得有个名字啊，否则既瞒不住李自成，也哄不了朝廷呢！”
梁思玉这话一提出来，大家就叽叽喳喳地议论开了。
少倾，生性豪爽莽撞的甑山虎站起来，说：“兄弟我来说一句，球子，不就一个国名儿嘛，难球得费脑筋了，咱们打凤阳，为了迷惑朝廷，不是冒充大西吗？这不，军中现在都还有大西旗呢，干脆就叫‘大西国’得了，八大王老弟就自封‘西王’得了！兄弟们说要不要得？”
听了甑山虎这一说，众人都说好：“对对，那就叫大西国吧！”
王国麟站起来说：“嘿嘿，山虎虽猛，可粗中有细呢，这条主意好，四川不是西蜀吗？咱们下一轮在四川当真建国了，也可以就叫大西国嘛！兄弟们说，就叫大西国，好不好？”
“好，好！就叫大西国——！”众人齐说道。
张献忠说：“既然大家都说到一条路上了，那小弟几个，就按这个思路做具体方案了！今天中午定下了建国大计，众兄弟都在中军吃个午饭，咱们好好儿庆祝庆祝！吩咐摆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