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晚夏的风不记得 20
“……我可以肯定, 一定是她害的！”
在宋星承说完这句话后，谭影的脸色变得惨白，而季出虞也皱起眉, 一副似有所思的样子。
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把目光聚集在季出虞身上，等着她说些什么。
然而他们并不知道, 此刻季出虞心里想的是：……就为了这点事啊……
对方一开始那架势, 她还以为有什么不得了的大事呢。
不过话又说回来，她真不知道宋星承哪来的自信, 只不过是看到了谭影去过琴室, 就自我脑补了一出剧情, 深信不疑地认为一定是谭影故意说了些什么害了孟殊言。
于是季出虞只是摸了摸谭影的头, 告诉对方“不是你的错”, 便要带她离开这里。
可宋星承不合时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他追上来挡住她的去路，难以置信地质问：“季出虞你有没有搞错？我刚刚的话你没听明白是吗？”
“……”季出虞眉心跳了跳。她还真的挺想打他一顿的，不过毕竟谭影在场, 季出虞不想当着她的面动手让她担心。所以季出虞懒洋洋地开口, “我看你才是听不懂人话。她刚刚说她没有做过, 你没听见吗？”
宋星承不服气地想反驳，却听见了季出虞的下一句：“更何况确实和她没有关系。硬要说‘罪魁祸首’的话, 勉强来说应该算是我吧。”
说罢, 她绕过被她这话惊得呆在原地的宋星承，牵着谭影扬长而去。
走出一段路，季出虞感到有微凉液体滴落在自己牵着谭影的那只手上。她犹豫了片刻, 从兜里拆开一小包纸巾，然后递给谭影。
季出虞没有回头，只是温柔地说：“没事了。”
正如秋游那天, 她带谭影大步离开不值得留恋的一切时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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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六的宁中一片安静，除去因为必须补课而坐满了学生的高三楼，高一和高二教学
楼里都只有零星几个教室的灯亮着。这其中就包括季出虞所在的六班。不过她们班比起其他班又有那么一点特殊，别的班就算亮着灯，那也只是因为有少数刻苦的学生自愿周末来学校学习，而六班作为实验班，班上的学生不管愿不愿意，都得强制性参与补习。毕竟学校对他们这些尖子生寄予了很大期望，就指着他们班高考考得好，来增加学校的声望和名誉。
“你又要逃课啊？”阳台上，柯小桃见怪不怪地看着背着包的季出虞。
柯小桃早就习惯了季出虞这样。好在她们班主任老何比较宽容，对学校这种为了成绩而不让学生休息的做法也颇有微词，只不过碍于身份问题不好多说什么，也不能让学生干脆别来，毕竟大部分学生家长不会愿意。但他对于季出虞这样的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一是她虽然次次周末自习几乎都逃掉，但却还是能够保持不错的成绩，二是他也觉着像季出虞这种性子，强迫她做事跟要她坐牢差不多，也没意思。因此季出虞就这样时常逃课，而班主任除了告诫她不要去做危险的事情之外，其他的也就随她去了。
“我是要去给人补课。”季出虞理所当然地说。
瞧瞧这理直气壮的语气，给别人补课你就不算逃课了？柯小桃腹诽，一边不免好奇问道：“谁啊？”
季出虞迟疑了一瞬，然后说：“孟殊言。”
“哎？！”
“啊，要迟到了！”顾不上满脸震惊的柯小桃，季出虞朝她摆摆手，撒腿就跑，“有什么事之后再说！”
季出虞迅速下了楼，便往图书馆的方向跑。今天阳光正好，她沿路跑过一排排梧桐树，阳光透过梧桐树叶洒下。一片片斑斑驳驳的光影在她的身上脸上晃动，又飞快地溜走。
其实学校图书馆周末理应是不开门的，不过图书管理员是个喜好读书的阿姨，尽管周末不需要来，但她时常还是会到图书馆收拣书籍和看一看感兴趣的书。季出虞虽然来图书馆来得不多，但偶尔跟这位图书管理员聊过几次，也算在对方面
前混了个面熟。因此在知道季出虞周末也想来图书馆之后，图书管理员便给了她一份备用钥匙，以防自己有事没来图书馆的时候，季出虞会进不了门。
孟殊言应该已经在等着自己了吧？对方可是个会提前半小时到的主，从不失约迟到。
季出虞思考着。给孟殊言补习是早就说好了的，当时在天台的时候孟殊言说，孟汶接受她们两个继续来往的条件是让自己给孟殊言补习……季出虞还以为要孟汶接受会是个很艰难的过程，没想到对方答应得还挺爽快。可能在看到孟殊言后来的变化之后也有些后悔自己的做法了吧。
唔，就是不知道孟殊言的课究竟缺了多少。季出虞甚至不太确定，孟殊言进宁中是自己考进来的，还是被孟汶动用关系和金钱弄进来的。如果从初二那时候开始孟殊言就没好好学习过的话，那可能就有点麻烦了。这样基础差得太多，恐怕还得先拾起初中的知识才行……
不过以孟殊言的天资来说，应该也不至于太难教？
想到这里，季出虞又稍稍放心了些许。想完孟殊言的事情，她又开始思考谭影的问题。
因为分心太多在孟殊言身上，而这个世界又不像上一个一样有个系统反复出来刷存在感，季出虞老是容易忘记一些剧情。比方说，宋星承向她“揭发”谭影的时候，她就有种莫名的既视感……后来才想起来，这不是原作里的剧情吗！不过原作里被宋星承叫去的是男主曲曜。虽然男主男配都喜欢孟殊言，本是情敌；但宋星承实在看不惯曲曜明明喜欢孟殊言，却对谭影这个害了孟殊言的罪魁祸首温和对待，便找机会把两人凑到了一起，当着谭影的面告知曲曜，孟殊言的转变和谭影脱不了干系，嘲讽曲曜居然同情害了孟殊言的人。而曲曜虽然嘴上对谭影说没关系，但到底有所怀疑，也越发疏远了谭影。
得，自己把男主的戏份抢了。
但季出虞倒也没啥后悔的。与其让谭影被那位自私的男主伤心，自
己抢戏有什么不好。
不过季出虞也由此更加确定了一件事——这个世界的限制，正在慢慢弱化。
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季出虞就尝试过提前接触身为女主的谭影，但几乎每一次都以失败告终，唯一成功的一次是送了谭影一份生日礼物——就是谭影天天带在身边那个玩偶。这唯一一次成功还是因为自己自始至终没有露面。
但接触作为女配的孟殊言就没什么障碍，甚至可以说季出虞是和对方一起长大的。于是季出虞意识到，这个世界和上个世界一样，仍然存在某种规则，并且这规则阻止着她提前接近女主，也仅限于女主。这或许是因为每个世界的女主是世界核心，世界规则不允许季出虞提前改变女主的命运。
直到季出虞捡到谭影东西去还的那一次，两个人才终于能够见面。因为这个时间节点，恰好离谭影遭受一系列打击的重要剧情点，已经非常接近了。
上一个世界也是这样。到了接近重要剧情点的时候系统才出现，并且声称她只能在不改变重要剧情点的基础上拯救女主，直到该剧情发生之后才能彻底解开限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初系统所谓它能力不够只接手到后半部分剧情权限的说辞，在经历了后来的事情之后，季出虞自然半点不会相信。那么究竟是为什么呢？每个世界的规则都不许季出虞提前改变剧情，却又在使女主心神受到重挫的所谓重要剧情点前后开始有所松动，到了后面甚至放任季出虞，哪怕原来的剧情彻底因此消失也无所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
这个问题季出虞决定以后再细想。她现在更关心的是，假如和上个世界一样，重要剧情点只要大体上不变的话，那能不能让谭影的外婆活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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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体育仓库带着谭影离开的那一天，季出虞拉着对方重又来到了天
台。此时已是傍晚，巨大的、黄澄澄的落日发出耀眼的光，在对面楼顶与她们俩相对。
两人坐在一处比其他地方略高的台子上，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谭影终于向季出虞敞开了心扉，她先解释了关于初中时去琴室的事情，而后说起了自己的过去。她说，自己很早就没有了爸爸妈妈，甚至不记得他们长什么样。再后来也没有了朋友，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
这么多年来，季出虞是唯一一个愿意接近她的人，也是她唯一一个朋友。
说到这里，谭影还略微紧张和羞涩地问季出虞：“我们是朋友吧？”
季出虞笑：“当然。”
于是谭影也由衷地笑了起来。
这或许是她在十岁那年收到生日礼物之后，第一次再度感受到这般纯粹通透的快乐。
之后谭影还跟季出虞讲起自己的外婆。外婆是她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也是最爱她的人。如果不是为了外婆，谭影都很难想象自己能不能撑到现在。
到了最后，终于有了倾听自己心声的朋友的谭影，开心地指向天边的晚霞，对季出虞说：“真漂亮啊。”
微沉的天色之间，云霞被太阳的余晖镀上一层金边，而云层中涌动着桃红和粉红色，与云朵本身的白色浑然一体，映衬着幽蓝的天空，色彩与色彩相交错，形成了令人震撼的美。
两人静静地坐在天台边，注视着这场美景的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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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当时的另一边，二十三班里，几个太妹聚在一块窃窃私语，时不时佯装无意地看一眼教室里另一个女孩。被她们偷瞄的女孩坐姿笔直，神情专注。她修长的手指不时划过手中的笔记。笔记封壳上龙飞凤舞写着三个大字，“季出虞”，应该是笔记主人的名字。
太妹里，依旧是上次那个蓝毛坐不住了，她问其他几人：“老大这是在干啥呢？
”
另外一个女生看白痴般瞥她：“这都看不出来？看笔记呢！”
“不是。”蓝毛提出异议，“老大看这玩意干啥啊？”
会好好学习的校霸算什么校霸！
一个红毛冷哼一声：“一看你就不是真心效忠老大，你知道老大中考成绩吗？”
“……啊？不是跟我们一样花钱进来的吗？”蓝毛露出了疑惑的表情。对方这口气跟老大中考考得很好似的，可要是考得好难道不是会被分去实验班吗？再不济也是尖子班和重点班吧。
此话一出，红毛就无语地翻了个白眼，说：“不是。我姨姨是教务处的，她跟我说，老大当时的成绩把她吓了一跳。”
“一项副科零分，其他的全部满分。正好擦线过的宁中分数线。”红毛说，“而且零分那科好像还不是缺考。”
剩余几人：……很难认为不是故意的。
作者有话要说： 太妹们：我以为老大和我们都是学渣，没想到只有我们
抱歉卡文卡得太厉害了，实在补不完(t▽t)容我欠下两千字，之后几天内还
最后这个分数问题我纠结了好久，各科满分尤其语文满分感觉有点离谱，但是补一句“除了语文”又感觉莫得排面了。于是我想让她故意考零分的是语文这科，然后发现语文零分就算别科全满分也根本不可能过重点高中分数线（……）
最后放弃挣扎的我：算了，离谱就离谱吧，我不管，女配她就是全知全能的
（为什么我总是在这种莫名其妙的地方纠结这么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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