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替嫁庶妃 34
傍晚时分, 结束了一天的事宜，江念芷像往常一般朝某个熟悉的方向走去。
路上不时会遇见一些阁内的群众。他们皆停住脚步，肃然恭顺地喊她“阁主大人”。而江念芷也颔首以示回应。
就这么走了一阵, 她来到一座石楼前。方圆几里内只见得这一座石楼，再无其它建筑。透出几分萧瑟孤寂。这石楼是几年前建成的, 也是从那之后, 这儿便成了还月阁的禁地，除了阁主之外, 其他人未得允许一律不准靠近。
进去之后, 身后的石门自动关上。江念芷继续往楼梯口走。整个楼内空空荡荡, 没有任何摆设。她没有上楼, 而是在石墙上的某个位置按了一下, 地上缓缓打开一道口子，石梯一路曼延至底下。
江念芷沿着石梯走到底层，这里依旧空无一物，只有一扇嵌在石壁之中的门。踌躇片刻, 她敲了敲门。
里面传来声音：“谁？”
“是我, 江念芷。”
过得几秒, 门被打开了。江念芷缓缓步入门内，不错眼珠地注视着坐在冰床旁的女子, 心中酸涩和悲伤交杂。
年轻女子形容消瘦的背影对着江念芷, 动也不动。女子面前的冰床上，一位白衣少女静静地睡着。陷入悠长梦境的少女恬静美好，依旧是当年的模样。她睡颜安宁, 叫人连说话大声些都不敢，只恐惊扰了她的好梦。
“初鱼。”
直到江念芷轻声唤出这一个名字，季出虞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回过头, 对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念芷。”
“初鱼，你休息一会儿吧。”江念芷劝道，“你……你现在身子不好，应该多休息才是。”
这些年来，季出虞一直在持续把她自己的功力输给昏迷的江听柳，时至今日，季出虞不但几乎耗尽所有功力，已与常人无异；就连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全靠容珏给她开的药维持着。
即便未曾切身体会过，但江念芷也深知季出虞在经受多么深重的磨难。
那不
只是从此没办法习武这么简单。根脉俱废，变成废人，需要经受常人根本无法想象的痛苦。身体上撕心裂肺般的疼痛，和清晰地感受内力从自己身体中流失的精神痛苦……更别说对方不是一瞬间失去全部内力的，而是如同被一刀刀慢慢凌迟一般，整整四年都在遭受这样的双重折磨。初鱼这几年是怎么熬过来的，江念芷不敢去想。
当初江念芷在听说季出虞要散尽功力让江听柳醒来时，曾不管不顾地找到季出虞，苦苦恳求对方不要这么做，如果一定需要这么一个人，那不如由自己来。
初鱼为她做了那么多，也该由她来回报对方了。
可季出虞坚决地拒绝了她，只对她说：“念芷，我不需要你报答我什么。我只希望，你能够比谁都过得好，过得精彩。”
“你一定，一定要活得好好的。”
江念芷看着季出虞期望的眼神，最终沉默了下来。
回到现在。面对满脸担忧关切的江念芷，季出虞只是对她笑着摇了摇头，重又看向了冰床上沉睡的少女，思绪万千。
江听柳，什么时候能够醒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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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时候——
系统看着抱着江听柳的季出虞，试图为自己开脱。
“虽然我拥有这个世界后半部分剧情的权限，但是她这件事已经独立于剧情之外，我干涉不了。”
听了它的解释，季出虞突然露出了一个嘲弄笑容。
系统感到不对劲：“你……”
“别瞎扯了。她跟着我过来的事情，你不知道吗？为什么没有提醒我？”
不仅如此，武功高于江听柳的自己一路上甚至也没有察觉到半点不对劲，只可能是系统将对方的气息故意掩盖了去。
“我之前就很好奇——你为什么那么害怕我接触江听柳？”季出虞
握紧江听柳在最后一刻放在她手里的镜之花，冷冷道，“江听柳的命运，真的是不可更改的么？”
从在茶馆那次试探伊始，季出虞就思考起了另一种可能性：既然江听柳不是跟自己一样的穿越者，那么有没有可能，对方是重生的？
而在之后与对方的接触之中，季出虞更是意识到，对方决不是重生这么简单。按照常理来说，能够重新来过、拥有改变自己人生权利的重生者，不会像江听柳这般，对命运能否改变产生怀疑态度，仿佛早已疲惫不堪，只是在凭着一腔执念和骨子里的反叛倔强而一直反抗。
江听柳，更像是已经重生过无数次了。
这只可能是这个世界的某种规则在限制着江听柳，阻止她做出会彻底搅乱剧情的举动。
但是以江听柳的性格，她永不可能因此妥协。所以她只能在看不到尽头的漫长轮回之中，在一次次被修正的命运之中……一遍又一遍地回到原点。
那么在此基础上再进一步思考的话，系统不让自己接近江听柳的原因是什么？害怕自己会被卷入其中？可既然系统已经掌握了这个世界后半部分剧情的权限，也就意味着试图限制江听柳行为、让她不断重生的规则从这里开始已经无效，并且江听柳的重生轮回也该就此结束了才对。
除非，系统和让江听柳不断重生的世界“规则”，从来就是一伙的。系统不让自己接近江听柳，只是在怕自己会让这场注定的悲剧偏离原本的轨迹。
它在怕什么？身为一个普通人的季出虞，又能为江听柳做些什么？
由此，季出虞萌生出了一种猜测。
“我能够影响这个世界的核心。所谓的‘任务’，不是你选择了我，而是它本就只能由我来完成。换而言之，我能够拯救江念芷，也能够改变江听柳的命运，对吧？”季出虞语气肯定道。
意识到她要做什么，系统颤颤巍巍，声音颤抖：“不，你不能……”
季出虞一笑：“你是没有办法强行干涉我的决定的。”
然后，季出虞在系统强烈刺耳的鸣叫声中，将镜之花凑到了江听柳的唇边。
代表着整个世界气运的镜之花，起死回生只不过是小事一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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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最后，季出虞也没来得及告诉江听柳——
自己会来这里，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
正如那一年，肆意张扬的少女对着身旁拿着花灯的冷淡少女说——就算存在所谓的命运，我也只会跟它作对到底。
这句话，不单单指我自己。
束缚着你的命运，我也一样会替你打破。
于是她在搜集信息并推测出寒渊洞于这个世界的意义，又从系统口中得知了镜之花的存在之后，假意装作自己是为了给念芷提升功力而要找镜之花，骗得系统将自己带到寒渊洞来。
只要让江听柳服下代表这个世界气运的镜之花，“规则”便再不能对她做些什么。
唯一让季出虞后悔莫及的地方，是她的自以为是，害得江听柳为她死去了一回。
江听柳弥留之际的呢喃仍在耳边回荡：只可惜，我没机会知道你要为我做的事情了。
季出虞在心里轻声说，不，你有机会。你还会有无数的机会，去看世间的风景，去感受人生的美好，不再困于噩梦般的循环往复之中，而是像一个普通人一样，平安喜乐地活完一生。
终结这场无休止的轮回。
这就是……季出虞要为江听柳做的事情。
作者有话要说： 心虚探头jpg
江听柳在这个世界的设定的特殊性注定了甜不起来_(:3」∠)_
但是下个世界是甜的！真的！我的设定里每个世界的她就是同一个，下个世界的
她相当于是被消除了这个世界记忆罢了，但还是她（江念芷也是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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