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替嫁庶妃 29
季出虞回忆到这里, 突然明白过来：“当初给我治伤的不是你？”
那时候她昏迷了整整五日，醒来时看到的是个温和的少年医师，对方告知自己再过不久就可以下床了, 并叮嘱自己些近日需要注意的方面，小心调养身体。
这名少年医师自然是容珏。也正是因为这件事, 季出虞才与容珏结识并成为好友的。
当时季出虞还问过来看望她的凌泉, 自己被送去救治时的情况。而凌泉表示他不被允许进去，只能在门外等着, 只知道是容珏把她从他背上接下来带进去的, 至于之后的情况, 他也是无所知。于是季出虞确信是容珏医治了自己。
等到季出虞彻底痊愈出门, 发现外面传得沸沸扬扬, 说是她为了显示自己盖世无双、无人能敌，竟杀害了其余所有孩子，这才导致今年的试炼只有两人存活。就连凌泉也活了下来这点，也因为出来时是凌泉背着她, 而被曲解成了她与众人打斗到最后时被人偷袭, 而他冒死救了她命, 她才没有对他下手。自此季出虞在阁内名声大噪，同时也不再被众人待见。不过这种小事季出虞也没兴趣解释, 况且当时的情况确实勉强可以解释为凌泉救了自己次, 也就随它去了。
容珏这才有些诧异，当初江听柳还拜托过他，若是季出虞问起便说是他在救治, 而自己只是负责帮忙。容珏也应下了。后来季出虞偶尔说到当初的事情，以为是他救的她，他也不曾反驳。但他还以为这两人至少说上过几句话呢, 现在看来，那五日里季出虞似乎从未醒过，竟是连自己恩人的面都没见到。
他方才会在季出虞追问时说出真相，也是觉着这两位如今都已再度相聚，季出虞也知道江听柳真实身份了，那自己说出来也没什么吧。
“不是。那五日都是她在照顾你。后来她看你好得差不多，便与她师父走了。我只是按她的交代帮你煎药和调理罢了。”于是容珏果断否认并说出更多细节，
边赞许称誉道，“不过那位江姑娘着实天赋异禀，当时她才和你般大吧？竟能凭己之力治好重伤的你。小小年纪便有此等造诣，成就必然不会比她师父低。”
“打住打住，你先别夸了。那按这么说，你知道是她治好的我，以前怎么从来没跟我说过？”
“我以为，那时江姑娘应当是不愿张扬的。”
这……倒也是。江听柳肯定不希望自己知道是她救了自己之后跑去找她，平白增加真实身份被暴露的风险。
季出虞打消了疑惑。但她却忽略了另外个问题。
她继续思索着。阁主贵为阁之主，知道江听柳的真实身份并不奇怪；容珏同鬼医姬狂因为探讨医术有所来往，所以也多少知道江听柳的身份。
难怪两个人在江听柳这事上态度都奇奇怪怪的，原来是都知道她就是当初给自己治伤的人。
可是……为什么自己会什么都不记得？
纵然当时醒来的她不知道是江听柳救了自己，但是昏迷间感受到的那双放在自己额间的手，以及听到的那句“让我来吧”，她居然也全然不记得了，这很不合理。
关于初次相遇，关于昏迷时听到的话语……自己都是因了阁主和容珏这两个知情人的话语，努力去回想才想起来的。
季出虞苦思冥想。接着，她倏地起身，激动地将酒杯拍在了石桌上。啪的声，杯子直接碎了。
“啊……”季出虞这才回过神来。她咳了两声，不好意思道，“抱歉抱歉，我突然想起来有点事。下次再赔你壶好酒！”
话罢，她抬脚便往院外走。
容珏没有挽留。他注视着她快步离开的背影，又饮了口酒。
他有个疑问没有告诉季出虞。
本该行事低调的江听柳，究竟为什么那时会执意要亲自救治重伤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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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到
从容珏院里出来，季出虞张望几眼，随便踏进了繁茂的竹林里。走到竹林深处时，她叫道。
“系统！别装死，给我出来！”
“呃……”光团从虚空中忽地出现，结结巴巴道，“什、什么事？”
季出虞没给它好脸色，冷笑道：“你是不是对我做了什么？”
系统的语气飘忽起来：“什么？”
“别想糊弄过去。”季出虞面色寒，“我明明早就见过江听柳，为何会点印象都没有？”
眼见瞒不过去了，系统只好老实交代：“也没什么……嗯，我只是把你对江听柳的记忆隐藏起来了。”
季出虞恍然大悟。也就是说，系统之前所谓的搜不到她在这个世界曾经的经历，都是骗她的。为的不过是要瞒着她，以免她想起自己早就与江听柳有过交集。
系统垂头丧气，整个团子都蔫哒哒的：“我早说过了，她很危险，你不该接近她的……我这是为你好！”
可季出虞却不理会它的争辩，而是脸色难看地问出了另外个问题：“我失去穿越之前的记忆，不会也是你干的吧？”
“怎么可能。”因为事迹败露，系统有些底气不足，但还是连忙解释道，“我没那个能力……最多只能暂时遮盖你的记忆而已，如果像现在这样出现什么契机，你很容易就会恢复记忆。更何况，要是我真那么厉害，也不会只争取得到这个世界后半部分剧情的权限了。”
季出虞满脸狐疑，并没有完全信任系统的说辞。但毕竟她目前也没证据，只得先放下这个话题不谈。
“你还藏了我其它记忆没有？赶紧现在交代。”季出虞斜眼看它，眼神危险地威胁，“要是我之后又发现什么问题……”
那也别想再让自己以后配合它做什么任务了。
系统抖了抖，哆哆嗦嗦坦白道：“还有，还有你杀凌泉的那天，你也跟她见过。”
当年……
黑裙女子双手环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台下对峙的两位少年人。两人之中的那个女孩，手握匕首，眼神沉静
。与对面紧张得发抖的男孩不同，女孩异常冷静，这冷静之中又透出丝凛凛之意，像是藏于鞘中的宝剑随时等待出鞘。
女子始终把视线放在女孩的身上，眼中透露出满意。
“明夜。杀了他。”
这是阁主给她设下的第二个考验。
在阁主下达命令后，男孩瞬息之间倒地。甚至未来得及出手，他目眦欲裂，在倒下之后也仍然睁着愤怒不甘的眼睛，瞪向那看都未看他眼，默默注视着染血匕首的女孩。
“可以了吧？”待得凌泉咽下最后口气，季出虞抬头问道。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她头也不回，走出了生死殿。
外头大雪洋洋洒洒，大片大片的白已经铺满了整个还月阁。
季出虞知道阁主让自己杀凌泉的目的。刚刚阁主把她和凌泉叫到生死殿，将从前的切全都揭露开来：从开始，凌泉就是被阁主授意派去接近她的，为的就是做她的朋友，让她敞开心扉。这自然不会是真的为了给季出虞找朋友。包括凌泉在出塔后背着重伤的她哭天喊地去求阁里的医师，也是在做戏罢了。阁主的想法很明确，她要季出虞在付出真心之后又感受到被背叛的痛苦，最后再亲手杀死曾经的“朋友”，以此泯灭季出虞作为普通人的情感。这样，季出虞才有资格真正成为她的继承人。
如果季出虞真是个小孩子，这种做法还可能有效；但是她内在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凌泉个真小孩的那点小心思小动作怎么可能逃得过她的眼睛。压根就不曾对对方抱有过挚友之情，又怎么会因为被他背叛而痛苦，怎么会下不去手杀他呢？
于是在生死殿内，生死关头，凌泉对季出虞产生了杀意时，季出虞先他步下手，两下便送他去见了阎王。
阁主很满意她的冷血。
但其他人显然跟阁主想得不样。
季出虞踩在雪上，步个脚印。外头乌泱泱全是人——准确来说，都是年纪不大的孩子。他们都是知道今日阁主要让季出虞杀了凌泉的消息而凑过来的。他们
见她个人出来，手中匕首上片鲜红，便对结果十分了然了。虽然他们大多也在试炼里见过对朋友下手的人，但季出虞比那些人还残忍，她杀的可是曾经在试炼中救过她的、有着生死之交的伙伴！年轻的孩子们此时还未被彻底磨灭人性成为任务机器，因此对于季出虞这样冷酷的行为十分愤慨。时许多人交头接耳起来，看向她的眼神里有愤怒，有鄙夷，也有敬畏。
被这炽热的眼神看得心烦，季出虞面无表情地抬脸，看向他们。众人吓得纷纷低下头去，不敢与她这刚杀了挚友兼救命恩人的狠角色对视。
季出虞只觉得索然无味，目光扫过众人，方想收回，却感到了某道视线的存在。
她望过去，对上双熟悉的眼眸。
依旧是……那双淡漠得看不出情绪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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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自己曾经在毫无所觉的情况下，见过江听柳这么多次。
刚入还月阁时，与那个随鬼医而来的、戴着面具的小女孩匆忙瞥，这是第次。
后来自试炼中出来，伤重昏迷之时救治自己的那双微凉的手，这是第二次。
亲手杀死救过自己性命的同伴，在所有人都不敢直视自己之时，唯与自己对上了眼神的淡漠双眸……这是第三次。
这些原本被掩藏的、微不足道的细节，终于变得清晰了起来。
季出虞恍惚了瞬。
那么，江听柳又记得多少呢？
她是从何时起，就已经开始注意自己了？
季出虞很想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咕了，等明天忙完，后天开始日更（瘫
这个世界快要结束了，下个世界是青春疼痛文的校园世界(ˊ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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