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9章 鸡汤
相府到处找人的动静自以为掩饰很好,但却还是没能瞒过段萧然派出的眼线察觉。
他派出的探子眼线遍布县城各处,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落入段萧然眼底。
“主子,属下近来发现那尉迟府的人,已经开始打探起之前闯入尉迟府的一行人的来历。”
一名只忠诚于段萧然的密探毕恭毕敬单膝跪与段萧然身前,将自己探听到的消息一一如实禀报。
段萧然彼时正端坐桌前捧卷细读,书卷上写的都是有关南音国的风土人情,来到这个国家这些天,他对这个国家的很多事都一知半解。
密探的禀报让他从书卷中抬起头,深邃如汪洋大海的漆黑凤眸一眨不眨盯着单膝下跪的心腹探子,“哦?尉迟咏德已经察觉到我和妍儿的二次闯入了。”
“是。”
“倒也不算太迟。”一切犹在段萧然预料之中,当初他和洛长枫把尉迟府的仆从打晕后并未杀死处理,而是扔在了尉迟府花园一隅,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尉迟咏德可有查到是我和妍儿闯入了他府上?”这才是段萧然更关心的问题。
不过他推断对方十有八九还不知情,否则早就直接率人前来捉拿他们了。
“回主子,还没有。”
密探的回答加固了段萧然心中猜想,只是那双深邃似墨的狭长凤眸之中依旧看不出半分情绪。
谁也不知道他究竟在想什么,沉默在房间里肆虐蔓延,过了约莫盏茶功夫,段萧然才慵懒一摆手,“你先退下吧,继续给我盯着尉迟府的一举一动就好。”
“是。”心腹密探恭敬退去,房间内又只剩下段萧然一人。
寂静的房间只能听见他平缓沉稳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仿佛有一生那么漫长,一道低不可闻的喟叹才从他那双薄而好看的唇间泄出。
“尉迟咏德,果然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这老贼查到他们头上只是时间问题,倘若他不做点什么迷惑他的调查,那么再过不久总有一天,他就会查到他和妍儿身上。
这种事,他是万万不允许发生的。
“夫君,你在房里吗?我能否进来呀?”
沉思间,楚筱妍软糯清甜的嗓音在门外响起,打断段萧然复杂烦扰的思绪。
不再去想那些烦心事,他干脆离开书桌前来到门边,亲自打开门迎楚筱妍进来。
“咦?妍儿你手里拿的什么?好香!”
门一打开,还没看清眼前女子的娇小身影,段萧然前所未有的被她手里的某样物什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吸引。
楚筱妍笑嘻嘻地举高双手,“这不是夫君没去用早膳,我怕你饿着,就给你端了碗汤来。”
“是我亲手煲的哦!赤枣野鸡汤,味道应该还可以。”
段萧然听了她的话垂眸看去,这才发现她手里举着的物什正是一托盘,托盘上摆着一只吃饭用的寻常白瓷碗,里面盛有色泽金黄清量透彻的汤水,几块软烂嫩滑的鸡肉静静置于碗底,上面飘着四枚饱满圆润的赤枣。
他闻到的浓郁香气便是来自于此。
天呐,妍儿亲手煲的汤!光是亲手二字,就足以勾的他馋虫大动。
天知道他多渴望吃一回楚筱妍亲手做的饭菜,自从二人离开西梁前往北丘,再到借宿于南音县城,这段时间里楚筱妍因为忙碌根本没机会亲手下厨。
这次还是因为二皇子的出现与借兵,给他们争取到了小小的喘息时间,才得以有机会亲自下厨。
“妍儿煲的汤必然是极好的。”凤眸中的平静幽深退去,取而代之的事只有看见楚筱妍时才会出现的温和宠溺。
“快进来,我饿了。”
段萧然绕到楚筱妍身后,双手轻轻抵住她窄瘦的背,轻巧施力推着她往房里走去。
三下五除二收拾起书桌上的书卷,此刻这张桌子不再是供人读书写字的书桌,而是吃饭用的餐桌。
楚筱妍刚把托盘里的赤枣野鸡汤端上桌,紧跟而来的段萧然就迫不及待拿走托盘里的瓷勺开始喝起来。
刚出锅的鸡汤其实很热,段萧然喝了没几口就被烫的一阵龇牙咧嘴。
楚筱妍看着他好笑不已,“慢点喝,锅里还有,没人跟你抢。”
多大的人了,还跟小孩似的心急。
“谁叫妍儿你的厨艺那般精湛。”手执瓷勺的段萧然一脸无辜。
嘴上这么说的,不过他还是放慢了喝汤速度,一边闲聊,一边美滋滋品尝。
方才心腹密探前来禀报的内容被他一五一十转述给了楚筱妍,“你来之前我刚好在想,应该做点什么才能阻止他把目光放在你我身上。”
楚筱妍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没想到尉迟咏德的鼻子如此灵敏,这么快就发觉到了不对之处。
不过对于段萧然说的“做点什么”她是毫无头绪,一时间很难想出个十全十美的应对之策。
“饭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办法总会有的,我们到时再和吴大人、洛神医商量一下,没准就能商量出应对之策。”
“倒是夫君你别太逼着自己,适当放松一下,我看你脸色有些不好,连早膳都没吃,来,先把我的赤枣野鸡汤喝完了再去考虑别的。”
这男人昨晚上在她睡着后就起来书房继续忙碌,今早醒来她身边的床位都是空的,伸手摸去冰凉一片。
连续多日的奔波忙碌让他的脸色带上了一丝化不开的疲倦,饶是强大如段萧然也有些吃不消。
毕竟他到底是凡人之躯而非神明,长时间休息不足谁也扛不住呀。
“放心吧,我肯定会都给你喝光的,炉灶上的那些也不放过。”
妻子关怀体贴的轻声细语温暖了段萧然的心房,“你要不要也喝一点?”
说着,他举起瓷勺往楚筱妍嘴巴送去。
楚筱妍也没拒绝,就着他用过的瓷勺喝完里面的鸡汤,杏眸亮晶晶的,“总而言之,我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帮到你这回,不过在尉迟咏德的事上,夫君务必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一连说了三个小心,可见她对尉迟咏德的忌惮有多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