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你骂谁渣男
檀木云作为凛冬乐队的主唱和吉他手，是圈内鼎鼎大名的“性感垃圾”。
在摇滚圈，他的音色、创作实力和他的外表、私生活一样醒目。
百科的照片中，檀木云穿着老头衫大裤衩，长腿盘着落在地上，抱着吉他正低头调琴。
他的发质看起来实在抱歉，可能和反复烫染有关，如同春日里刚被剃光又乱乱枯荣的劲草。
眉尾入鬓，鼻梁起节，眼神冷漠，怎么看都是脾气欠佳的样子。
——浪子。
这个人仿佛天然就是生来令人伤心的。
杂志采访中，记者的笔触带着强烈的个人喜恶：
檀木云擅长用音乐描绘都市人隐秘的欲望，在舞台上，他热烈又肆意地展现着自己的魅力，与颓丧外表形成鲜明反差的有力嗓音，辅以眼神和肢体，就像草原上自在狩猎的公豹子，游走在道德边缘，不受公序良俗的审判。
江答雅已经亲眼见过娄靖宇这个级别的男色尤物，审美被拔高到了一个新的层面，连她也不得不承认——虽然五官精细度略有不及，但檀木云强烈的个人气质实在像一把锋利的匕首，给人以深刻的印象。
危险诱惑的“性感垃圾”。
答雅忍不住买了张凛冬乐队的电子专辑。
899的价格，实打实的12首歌。
与市面上所谓的一些“概念专辑”不同，这张叫《野人》的专辑没有intro（引子）、interlude（插曲）、outro（收尾曲）等纯音乐曲目，这些时长较短，有的甚至只有十几秒的非专辑正式曲目，常被用于水量，和四到六首歌混在一起，就能发行，简直是减量不减价。
凛冬这12首完整的歌，放在别的乐队或者流量那，拆一拆就能发三到四张专辑，堪称业界良心。
答雅戴着耳机点了播放。
出乎意料地，檀木云的金属嗓并不让人觉得吵闹，他干干净净地唱歌，清清楚楚地咬字，高音不炫技，低吟有感情——总而言之，好听。
答雅点开荣绛燕推来的微信名片，申请好友，谨慎地措辞，“您好，我是江答雅。”
……
一个下午过去了。
一个晚上过去了。
又一个白天过去了。
檀木云没有通过她的好友申请。
江答雅有些迷惑。
荣绛燕没跟他说？
像是她能做出来的事儿。
再次申请，她输入：“您好，我是江答雅，荣绛燕让我来咨询您新歌mv拍摄的相关事宜。”
一分钟不到，对方通过了。
江答雅：……
檀木云的头像是个弹琴的火柴人，他的语言风格也很直接：
“荣绛燕那傻大姐跟你说什么了？”
江答雅还在输入，对面又甩过来一句，“等着，我打个电话问问。”
……
默默删掉聊天框里的文字，答雅叹口气。
这种心梗的感觉。
檀木云这个电话似乎不长。
他很快回复了，“没事儿，她没搞清楚状况，不好意思溜你了啊。”
？
迷茫也不能忘记成年人的体面。
江答雅回：“不要紧，你的歌很好听【抱拳】。”
这边檀木云躺在自己的工作室里，还没起床，想起自己一个月前和荣绛燕打的赌。
他的记忆力从来算不得很好，但那晚的一切回忆起来竟然纤毫毕现，仿佛拉长的慢镜头。
想了想，檀木云得出结论，一定是因为从没有人像荣绛燕一样——能哭得那么像杀猪、那么丑。
“你赌赢了，我赔你一个mv女主角。”
那傻大姐在电话那头理所当然地说。
搞笑呢？
檀木云冷嗤。
mv里放女人只会影响他弹琴的速度。
他的新歌mv就该配个功夫武皇，教自己拍段有来有回的打戏，肯定帅炸天吊到爆。
檀木云仿佛已经看见评论区变为无人区，满地梦女苦茶子的盛况。
即使这样想，浪子的职业操守依然让他连拒绝都像在调情。
檀木云在电话里沙沙的笑，对着荣绛燕孔雀开屏，“我赌赢了，你不如赔个真正的女主角给我？mv的女主角就不必了。”
荣绛燕在那边翻了个巨大的白眼，干脆利索地挂了电话。
没意思。
檀木云点燃一根烟，在床上吞云吐雾，烟灰抖得满床单上都是。
手机又震动两下，是荣绛燕发来的消息：“你自己说的，因为睡粉那事，目前根本找不到人拍mv……我档期排到了明年四月来不了，千挑万选给你找了个人，你在挑剔什么？”
傻大姐啊。
檀木云摇头，在心里又补一刀，还是个老妈子性格的傻大姐。
睡粉那事压根是个有心人操弄的阴谋，好在他的形象从来不是干干净净的阳光小嫩草，加上摇滚圈乐迷的接受度高、包容性也强，这波才没大范围打击到他的事业。
全世界只有她会信凛冬新歌找不到人拍mv了吧。
难道胸大真的无脑？
他啧啧称奇。
凛冬乐队在红磡和鸟巢演唱会十三秒售空门票的记录依然无人打破，新歌预售收入已经破亿且还在上涨。
怎么荣绛燕都不上网的吗？
嗡嗡。
微信收到江答雅的回复。
大名鼎鼎的江答雅。
臭名昭著的江答雅。
恃美行凶的江答雅。
……
一时间不知道荣绛燕是在报恩还是报仇。
他猛吸一口烟，打字，“没事儿，她没搞清楚状况，不好意思溜你了啊。”
江答雅回：“不要紧，你的歌很好听【抱拳】。”
狭长而略有些露下三白的眼睛眯起，檀木云突然有了些兴趣，想看看傻大姐身边的都是何等奇葩。
他一字一字的打，“哪儿好听？”
“哪儿好听？”
看着檀木云发来的这四个字，江答雅再次因他的直白而心梗。
但她确实觉得好听，已经专辑循环了好几遍。
才华是一个人最好的滤镜，答雅居然真的耐着性子把自己的听后感打了出来。
音乐和影视从来相辅相成，有共通之处，她在檀木云的歌里听到了博大的爱和永恒的自由。
“博大的爱和永恒的自由。”
檀木云手指抠了抠下巴。
“啧，她不会是拐弯抹角骂我渣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