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天劫篇(十八)
林芸和尉迟渊来到一座山里,白天让人发觉不了,可到了晚上,林芸才感觉到这山阴气极重。
但这山没人居住,找不到房子。夜里漆黑一片,路都摸不清。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休息一夜。
林芸醒来,感到有什么东西在靠近。身边的阴气也渐渐变重。
她睡觉一向睡的浅,这些东西一靠近她就感觉得到。这也是这些年她游历练就的本事。
他想叫醒尉迟渊,低头一看,尉迟渊也已经醒来。
一团黑色的魅灵重来,尉迟渊连连用御剑,魅灵虽然停止了攻击,但是却毫发无伤,身体被斩断以后,又马上恢复。
魅灵开口说话,听声音是个雄性:“不过是凡人的低等法器,不对,只能说是武器,连器灵都没有。能奈我何?”
尉迟渊反应过来,可能这不是灵兽,而是另外的东西。
林芸从树上跳下,用断月剑给出魅灵一击,魅灵躲闪,林芸继续出剑。
魅灵嚣张的嘲笑林芸:“没用的,凡人的法器对我没用!”
林芸看准时击,给魅灵一斩。魅灵却受了伤,身体再也不能恢复了。
魅灵声音嘶哑,不甘心地疑惑:“怎么会这样?”
魅灵看着林芸手中的剑,竟然有着强烈的灵气!
“怎么可能?你只不过是一个凡人?”
尉迟渊也不清楚是怎么一回事。
林芸看向尉迟渊,解释道:“断月剑,名为断月,实则断魂,这是我师父告诉我的。”
“原来是这样……竟然能死在断月剑之下,此生再见断月剑,死而无憾,死而无憾啊!”
魅灵像是死得其所,一团黑影渐渐散去。
其中一团黑影散去时,撞到林芸的胸膛,林芸先前被雪神所伤的地方突然疼痛无比,冒出隐隐的光芒。
先前还不觉得有这样疼痛,这雪神的一击看似不重,但是这伤口却久久不能愈合,甚至留下来疤痕。
兴许是这魅灵与雪神之力相克,才会发生这样的反应。但是这种反应在凡人身上,疼痛无比。
林芸捂着胸膛,身体无法控制的疼痛,她蹲下身体依靠在树边。
看着林芸额头上的汗滴涌出,尉迟渊扶住林芸。
“让我看看。”
林芸倔强的摇摇头不肯松手,那可是胸膛啊!
“都什么时候了,我是那种会趁人之危的人吗?你别多想,我就看看你伤的怎么样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伤,这是邪物!”
林芸还是不肯松手,缓缓从嘴里艰难地说出几个字:“我自己……看看就好。”
尉迟渊少有的固执起来,他语气很严肃,不容置疑:“不行,你什么都不肯告诉我。”
是啊,就是自己看了,伤的再重,也不会告诉任何人的。
以前不就是这样吗?疼了忍忍就是了。
林邱带着人来推她的时候,带着人来揪她头发的时候,自己不都是忍过去了吗?
那时她只不过是一个下人,能给谁说呢?
原来这些,都被人发现了。
林芸心里有些暖意,这么多年的秘密,连林瑶都不知道,尉迟渊就这样道出来了。
她放下手,让尉迟渊看伤口。
尉迟渊像是得到了同意,小心翼翼的从颈部褪去林芸的衣服,慢慢的滑下去。
林芸能清楚的感觉到,尉迟渊的手在抖。
林芸很瘦,她的锁骨清晰的显露在尉迟渊眼中。
她肌肤如雪,尉迟渊手划过的地方,滑滑的。林芸感到一阵痒意。
“你……快点。”
尉迟渊把视线从胸膛上移,看着林芸羞愧的脸。
她的脸好红,红到了耳朵,就连脖子都是红的。
尉迟渊紧张极了,他发誓,自己上战场都没有这么紧张过。
只是尉迟渊不知道,他的脸比林芸更红,真是还发烫。
他喉结滚动,痴痴望着林芸:“你的脸……好红。”
他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又匆忙埋下头注意手上的动作,自己全身都热。
他一点一点褪去林芸的白色丝衣,越来越深,那两处凸起也越来越显眼。尉迟渊情不自禁的看下去。
尉迟渊觉得林芸说的很对,自己就是个登徒子……
乘人之危?对不起啊,我以为我能忍住……能忍住不是男人。
尉迟渊看清楚了,是一道一指长的伤口。他撤下自己身上衣服的的一块布。
“没有纱布,你先将就一下,等明日进了城,我在给你换纱布。”
林芸心里一震惊,明天还要来?
“不……不必了,你快点。”
尉迟渊用衣服的布包裹住林芸的伤口。咽了一口嘴里的东西,喉结有又一次滚动。
林芸看在眼里,不知为什么,林芸那一刻有一个想法:他在勾引我。
林芸心里觉得羞耻极了,告诉自己:怎么行怎么行?怎么能这样想,林芸你糊涂啊,冷静冷静。
事了,她一巴掌打在尉迟渊手上,想让尉迟渊松手。
尉迟渊松了手,衣服往下落了一寸,露出更多的地方了。
林芸后悔极了,连忙用手抬起衣服。
尉迟渊扭过头藏住,比林芸还害羞:“我……我什么都没看到,没看到啊。”
天有点亮了。
林芸一边系着身上的衣绳一边说:“此地还有阴气,我们还是先走吧。天已经亮了。”
“哦哦……好。”
一路上,尉迟渊都不敢再看林芸。他一看林芸,就忍不住往那个地方看。
林芸虽然瘦,但是要肉的地方有肉。
到了京城,进城需要令牌。尉迟渊褪去富贵的锦衣,穿上了麻衣,装作林芸的随仆。
入城时,林芸拿出令牌。
士兵看看林芸的令牌。上面写着华极派——林芸。
“原来是修仙之人,请进请进。”
林芸与尉迟渊入了京,尉迟渊就忙着把麻衣退下来,换成锦衣。
那布料确实很差,尉迟渊穿了这么多年的锦衣,觉得身上像是有虫在爬一样。
“我会不会长麻疹啊……”
林芸:“矫揉造作。”
尉迟熙从承恩殿出来那晚,回了尉迟渊母妃的殿内,叫做景仁殿。
她以前在宫里也是住在景仁殿内。
尉迟熙走入景仁殿,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殿里。她没有去找尉迟渊的母妃。
尉迟渊的母妃是贵妃。
尉迟渊推开门进入房间,屋里的灰尘堆了很多,两年没住过房间。屋里的陈设没有变化,她打开自己的抽屉,里面的首饰少了很多,只留下了几支款式陈旧的。
以前尉迟渊出宫,他的房间,贵妃娘娘都是每天命人打扫。
贵妃娘娘对她不算不好,却也不算好。
反倒是尉迟渊,从小和她一起长大,对她是千万般呵护。
第二天早晨,尉迟熙才去拜见了贵妃。
尉迟熙跪在地上:“母妃,儿臣回来了。”
贵妃听说了尉迟渊的事,茶饭不思,整日未眠。
如今看上去憔悴了很多,黑眼圈很重。坐在金椅上一动不动,目光呆痴。
贵妃看着尉迟熙,想到她师父带走了尉迟渊的身体,连寒暄都没有。
贵妃让下人们都先出去。
“熙儿,你去求求你师父,让他把渊儿的身体送来吧。渊儿他已经死了,经不起折腾……”
尉迟熙自幼丧失母亲,在宫里又是最小的孩子,很多人让着她,她跋扈惯了。她不喜欢眼前这个女人,贵妃和后宫里所有的人一样,阳奉阴违。背地里都嫌她。
这世上,只有皇兄和师父是真心对她好。
“母妃,你这话说的,像是我师父要折磨我皇兄一样。”
贵妃听这语气,更加难过。她好歹在自己名下养了这么多年,一点感恩之心都没有,为了她认识两年的师父这样顶撞她。
“难道不是吗?这都一个月过去了,渊儿的身体怕是早就已经不堪了。”
尉迟渊的身体在宫里的话,起码还能被供养在佛寺里。贵妃只望能够日日为他吃斋念佛,让他来世投个能享福的人家,不要卷入这朝中的是非了。
尉迟熙语气坚定:“无论母妃怎么想,我信我师父,我师父一定有办法的。”
尉迟渊换了一身干净的衣裳,回到宫里。
宫门口的侍卫拦下他:“何人?”
尉迟渊拿出令牌:“是我。”
他进入宫里,就算尉迟明知道了也做不出什么来。
宫内除了尉迟明,尉迟熙,皇帝和贵妃,再也没有第五个人知道,尉迟渊“去世”的消息。
当然,这是只皇上的命令,但尉迟明还是告诉了皇后娘娘,尉迟明的生母。
侍卫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没认出五皇子。请五皇子责罚。”
林芸跟着尉迟渊入宫。
“五皇子,这位是?”
尉迟渊看向林芸:“这是公主的师父,也是……我的朋友。”
到了这时,林芸可以回答犹曼的话了。
尉迟渊,是她的朋友。因为尉迟渊是这样认为的。
承恩殿的福禄公公看见尉迟渊:“五皇子,您回来了。皇上有些日子没见到你了。”
“麻烦公公去通报父皇一声,就说,我回来了。”
福禄跑进承恩殿内。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
他放下公文,距离他知道尉迟渊战死沙场已经过去一个月了。他即使悲伤,忙碌时也还能忘记。但贵妃娘娘,每天还是以泪洗面,整个人阴沉沉的。
“福禄,在宫里这么多年了,怎么还是这样慌张?”
“回禀皇上,五皇子回来了。”
皇帝心里为之一喜:“渊儿回来了?快宣他入殿。”
尉迟渊进入承恩殿,林芸也随他一起进入。
“儿臣拜见父皇。”
皇帝话语中能让人听得出的喜悦““渊儿,你终于回来了。”
“父皇担心了。
“平安就好。”皇帝看向林芸:“想必这位就是熙儿的师父了。”
林芸不喜欢宫里的权贵世俗,不像在蓬莱那样有礼。
林芸不打算对皇帝行礼。
尉迟渊见林芸不说话,想让皇帝把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父皇,儿臣身中剧毒,正是被这位姑娘所救。”
尉迟渊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皇帝,但是没有说出自己心里的想法。他手里没有证据,也不会贸然给尉迟明加上罪名。
皇帝听后也忍不住感慨:“多谢这位姑娘了。此途一定异常辛苦吧。”
林芸见尉迟渊没有供出尉迟明下毒的事,自己忍不住,旁敲侧击地说了两句:“我虽然是一人,但身边没有异心之人,此途还是顺利。”
尉迟渊心里也忍不住为林芸点赞,这话林芸说比尉迟渊说有说服力多了。
皇帝与尉迟渊寒暄了很多,林芸知道自己此时不该出现在这里,中途就先走了。
皇帝经历了丧子之痛,心里面对尉迟渊放下了一些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