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第39章
顾予安打量着许久未见的小师弟，猜测：“要我猜，肯定是有好事。”
这小师弟是他们老师的关门弟子，也是得意门生。他俩差了十多岁，小师弟念书的时候，顾予安都工作多年了，并未在学校同窗过，不过，这并不影响他们之前情感亲厚。
他们师门本就联系紧密，顾予安又看周晨顺眼，两人同行，走动在整个师门弟子中，算是最为密切的。
不过，自从这家伙成了首长秘书后，加班没个准点，也很少出来聚餐了。
顾予安说着，起身去架子上拿茶叶盒。
周晨哪里能让顾局长给他沏茶，也赶紧起身，接过了师兄手里的茶叶盒，先给他沏上一杯：
“下班正好路过，闻着你们食堂的香味，像是炒了回锅肉，我就过来蹭个饭。”
“嘿，这都逃不过你鼻子。”
顾予安领着他进了单位食堂，果真，今天大师傅做的肉菜是小炒回锅肉。他叫师傅盛了一大盘，取了点凉拌素菜，两人在餐厅找了个安静些的角落。
“你说，你跟着首长，啥好东西没吃过，还能馋我们食堂的回锅肉？”
顾予安大剌剌地夹了盘子中最大的一片肉，送入口中，嚼着，还别说，他们食堂大师傅做这道菜可是一绝。
“说吧，除了回锅肉，还有啥其他事儿？”
“那我就不跟师兄客气了。”周晨笑道，“我有个朋友申请办个体户营业执照，材料已交上来了，托我问问进度。”
顾予安来了兴致：“哦？男的朋友，还是女的朋友？”
“这有什么关系？”周晨有点不好意思。
顾予安本来就是顺口一试，瞧这小子反映，这还真给撞上死耗子了？
有情况啊？
雷达第一时间竖起，顾予安不动神色：“当然有关系啊，这要是男的，我就过两天等有空了替你看看，要是女的朋友，我待会吃完饭，就去看。”
周晨：“那还麻烦师兄，明天上班了抽个空给查一查吧。”
“啧啧，还真是女的？多大年龄？”
这下倒是问得周晨一怔，他还真不知道宋清宁的年龄，想了下，盲猜：“二十来岁吧。”
顾予安心里咯噔一下，这还是周晨头一次私底下找他帮忙，难道真有情况？他存心试探：“你们啥时候的事？”
周晨挑眉，瞬间明白了师兄所指：“没有的事，还是普通朋友，她挺不容易的，我帮着问问。”
顾予安夸张地连点了两下头，琢磨这个“还是”普通朋友话里的重音，那就是也不排除其他发展的可能？
故意道：“我这几天还挺忙，这样，回头给你问问，周末咱不是去老师家里吃饭么，到时候我带信儿给你。”
“……”
周晨看了他师兄一眼，又怎么不知道他所想，扯着嘴角，道：“就查个进程，哪就用的了那么久？明天晚上我约了人家，要告诉她情况的。”
“师兄可别让我失信啊，我吃饱，先走了，明天等你消息。”
“卧槽！”顾予安跟着他也收了餐具往外走，“你来真的啊，那我家薇薇怎么办？”
周一晚上七点五十，宋清宁准时出现在了夜市街口。
周晨远远看见她，眼睛一亮，随即快步走来：“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宋清宁从善如流，“如果你没吃，我可以陪你再吃一些。”
“行，就那个店吧。”
二人随意找了个地方坐下，周晨看着目光炯炯的女孩，打趣：“我要是再不说，你是不是想把我脑壳给盯穿了？”
“是呀。”宋清宁托着腮，笑眯眯道。
周晨被她反将了一军，笑着摇头。看她这执着架势，像极了一旦告诉她，自己便立刻会被她抛诸脑后，没准儿再想叫她出来吃顿饭，就难了。
他拿勺子慢慢搅着自己的汤碗，“饿了一天，我先吃口饭。”
“嗯。”
宋清宁丝毫不问他任何私事，比如认识工商局的哪个人，只安静地拖着腮，认认真真等他吃饭。
周晨又暗叹了口气，觉得这姑娘应是对他一点心思也没有……
“你办执照准备做什么？”
安静了一会，周晨主动找话题。
宋清宁：“准备做一个藤艺编织设计品牌，推出的第一款产品是帽子。”
周晨惊讶：“我还以为你要卖果篮呢。”
“嗯，果篮也是藤编的产品之一，只是受它特质影响，很难扩大规模。”
周晨挑眉：“我最近听说好几个医院门口有果篮生意，都是你的么？这还不够扩大，你想扩大成什么样？”
宋清宁点头：“如果篮子样式是这样的，应该是我供货的。扩大，也不单指地域，还有受众，客户群体的普及度、认可度，以及忠实度都是参考指标。至于什么样，暂且也说不好，尽我所能吧。”
她这么回答，主要是受限于个体户执照，无法异地经营。等她规模夸大后，注册企业，当然是连地域，也会扩大的。
既是聊起了业务，宋清宁干脆主动说：
“我上周去工商局交了申请材料，负责我业务的李办事员说顺利的话十天到半月就可以，如果不顺利，则有可能一两个月，甚至更久。”
“太久下不来，很多活没法干，所以，我才不得已麻烦你，帮我问问大概时间，如果能一两周内下来最好，如果不行，是不是我提交的材料有什么问题，我全力配合修改……”
周晨见她如此执着，无奈笑了下，还是提前告诉了她：“问好了，你明天去拿吧。”
“什么？”
惊喜来得太过突然，以至于宋清宁愣在当场，没反应过来。
周晨又说了一遍：“我刚才说，你明天去一趟，执照应该能下来。”
“真是？太好了！”
宋清宁完全没料到，他的帮忙这么给力，眼睛发亮地看着他，唇角也不自觉弯起。
周晨见她开心，也不自觉跟着笑弯了眼。
恰好，二人对望着笑的场景，被同来吃饭的熟人看见，问：“周秘，吃饭呐，这是你对象？”
周晨一怔，刚想开口说，目前还不是。就听对面的女孩儿已先行开口回答：
“不是的，您好，我是他家亲戚。”
一句话，堵死了所有可能的误会。
来的人是周晨的同事，一听这话，顿时对这漂亮女孩更感兴趣：“你妹妹啊，在哪儿上班呢？”
周晨木着脸，明显不想帮她编瞎话。
宋清宁说得一脸认真：“务农，顺便做点小生意。”
“哦……”
同事明显一副“可惜了”的模样，眼底带着几分轻视和优越感，道了声打扰，一句也没再多说，就转身离开了。
宋清宁笑：“还是我机智吧？这样，你朋友就不会误会了。”
周晨扯着僵硬的微笑：“呵呵，那我谢谢你了……”
“客气啥！”宋清宁豪气干云：“毕竟，你刚帮了我那么大个忙，这点子小事，都是应该的！”
周晨：……
宋清宁第二天下午到了工商局。
本以为周晨说好的，会很顺利拿到执照，却出了意外。
她来到小李窗口前，微笑道：“同志，我是宋清宁，过来拿执照。”
“好，你稍等。”
小李昨天就得了嘱咐，今天一早就把执照准备好，按编号顺序放在了资料柜中。刚放进去没多久，他还记得大致位置，以为随手一翻，很快能拿出来。
不料，在记忆中的位置翻了两遍。
没有。
小李不信邪，道：“奇怪了，我明明就放在这里的。”
他把那一排的文件全部拿下来翻找，愣是不见。
不光证件消失了，连她办执照提交的材料也尽数消失不见。
玻璃挡板外侧，宋清宁虽听不清他具体说什么，可看状况，也跟着提起气。
小李皱着眉头，问周边同事：“我早晨搁在这里的材料，你们看见没？”
“没。”同事们摇了摇头，“那排你常用，我们没动过。”
小李又翻找了一遍，皱眉：“奇怪了……”
“你稍等会。”
小李在工位上挂了个暂停的牌子，引着宋清宁到等候区稍作，自己拉着不忙的实习生，一块在他工位后面的柜子中翻找。
张红下午习惯晚到一会儿。
她踩着小细跟皮鞋刚进大厅，就在门口等候区看见了张“熟悉”面孔。
若非这人长得太扎眼，她还记不住呢。
张红走过去，居高临下：“你怎么又来了？”
宋清宁心底好笑，她懒得在无关紧要的人身上浪费情绪，只说：“我来拿执照。”
张红皱眉，轻哼：“你上周才来办的，这刚几天？当这里是你家开的？”
宋清宁不想多和她废话，直接抛出王炸，结束对话：“已经办好了。”
张红愣了下，道：“不可能。”
“怎么不可能？”宋清宁下意识抬起头，开始注意对方的神态细节，登时联想起小李方才的情况，有意试探：
“你同事刚和我说的，办好了，今天就能取走。”
张红明显不信：“那你咋没取到？”
宋清宁一本正经地现编：“哦，刚你同事说，有什么事要去找局长，我没太听清。”
张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宋清宁趁机：“还是，你知道其他状况？”
“我能知道什么，简直莫名其妙！”张红轻哼了声，不再多停留一秒，转身踩着小细跟走了。
她进到柜台后面，第一反应便感觉看向小李的工位。
那里没人。
张红心中一沉，问附近同事：“李哥人呢？”
“哦，他去顾局办公室了。”
张红只觉眼皮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