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因果生
文歧也看不到对方的表情。
片刻后，只听到柳月溪轻轻叹了口气，继而道：“本来还想问你点别的，但现在没有这个心情了。怎么收费？”
“万般皆是命，拂逆坠迷林。您想开点。”文歧安慰，道：“承惠。五百。”
柳月溪从包里拿出一捆钞票，放在桌子上道：“有一个同行的姐妹跟我说过，她去见一次命师要付七位数。”
“那起码得是六品的批命师了。”文歧没有着急收钱。
“跟我说说区别，算我咨询了。”柳月溪自然也没有把钱收回的意思。
“命师分九品。九品到七品，称释命师。通常只能看到对应雇主命格的已经发生，或者未来将会发生的命数。六品到四品，可称批命师。开始拥有能够批注雇主命格的能力。当然了，只是说说我也可以，只不过批命师的批注，的确会对雇主的命格产生影响。而到了三品的改命师，就真的可以改变雇主的命运了。”文歧侃侃而谈。
“二品呢？”柳月溪追问。
“嬉命师。我猜世人的命运在那种存在的眼中已经变成了用来嬉戏的玩具。”文歧怅然道。
“你猜？”柳月溪。
“历史上并没有明确记载的嬉命师。”文歧说完，又补了一句：“至于一品，应该就是命运本身了吧。”
柳月溪闻言沉默了一下，似乎在思索文歧的话。
“谢谢，辛苦。”柳月溪说完就起身准备离开。
“稍等。”文歧叫住了柳月溪，提笔书写，边写边说：“拿了不该拿的钱，对命师来说未必是好事。所以这个您拿好。就当是一个还没有能力改变什么的命师对你的祝福吧。”
话落笔停。
吹了吹墨迹，文歧就将宣纸递到了柳月溪面前。
后者疑惑的接过，就看到：
未若柳絮因风起，雪落四月桃花溪，朱鹮新筑衔草绿，笑问归期会有期。
柳月溪只觉得心头被戳了一下。
将纸小心收好，放进包里。站起来身来，看向从桌子面后面走过来送她的文歧，刚要说话，却是连忙从口袋里拿出纸巾递给文歧。
“您这是？”文歧不解。
“你流鼻血啦！”柳月溪。
文歧用手一摸，果然入手了温热粘滑。伴随着一阵头晕，整个人向前扑倒。
柳月溪下意识的将文歧扶住，却发现对方似乎被抽空了力气，所以只能顺势把文歧抱住。
两个人的脸，在此刻离得很近。
柳月溪却也顾不了那么多了，直接顺手用沾了血的口罩给文歧擦鼻血。
“不，不好意思啊。”文歧强撑着站定。
“跟送给我的那几行字有关系？”柳月溪问，没有松手。
“怎么可能？熬夜打游戏，身体虚。”文歧。
摘掉口罩的柳月溪满脸写着不信。
“我扶你过去坐。”
文歧不是柳下惠，试了一下，仍然觉浑身无力的他也没有反对。
这时，人群中已经传出了些许碎语。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已经发现了柳月溪的身份。
“我没事儿了。你先走。”文歧。
“手机拿来。”柳月溪。
“我没事儿。不用叫救护车了吧？”文歧。
“让你拿来就拿来。快点。”柳月溪。
关于漂亮大姐姐的强硬要求，小男生一般都难以拒绝。
柳月溪拿过文歧手机，添加了自己的通讯号，道：“如果身体出现了什么问题，一定要联系我。”
文歧愣了一下，然后笑着点头。
……
随着柳月溪的离开，方才聚集的人群也就散去。又缓了一阵子，文歧准备站起来活动一下筋骨。却被一只大手按住。
偏头看去，正是老余头。
后者将一个保温饭盒放在了文歧面前，道：“老伴给我熬的汤。你先喝了吧。”
“谢谢火爷。但是不用。我等下饿了就去附近吃个饺子好了。”文歧笑着拒绝。
“喝了吧。我老伴担心我死的早，留她一个人孤单，所以经常给我煲些温补的汤。难喝的要死。你不喝我也准备倒掉了，还不如给你补一下营养。”老余头的语气不容拒绝。
文歧也是知道好歹，就打开保温杯，先闻了了一下。味道还真是怪怪的。用勺子拨了拨汤底，挑出不少草木根茎和一只鱼骨。
草木根茎文歧自然不认识，但那鱼骨晶莹透亮，好似水晶，文歧就问：“火爷，这鱼该不会是霜雪吧？那这汤我真不能喝，太贵重了。”
霜雪，是灵鱼图鉴前十页上记载的珍贵食材。其特点就是有着水晶一般的骨骼。手指大小霜雪就可以卖到万元左右。而且其越重，生长年份越长，价格往往就能呈现出几何倍的疯涨。
“屁的霜雪！我要是顿顿都喝得起霜雪汤，还在这里摆摊？！”老余头笑骂：“跟我那口缸里的一样，都是徒有其形的西贝货。别忘了你大爷我就是干这个的。”
文歧一想也是，也就没再说什么的一口喝干了鱼汤。
鱼汤入口后，鱼味不重，尽是药草的味道。不好喝，勉强下咽后觉得肚子里热热的。
“把那些草根也喝了。都是我老伴自己上山采的野菜。吃点没坏处的。”老余头。
文歧听话的照做，并且把骨头拿了出来。
“你拿它做什么啊？”老余头疑惑。
“还挺好看的。哪天有空做个摆件也是好的。”文歧解释。
“随便你吧。对了，刚才乱哄哄的怎么回事儿？”老余头。
“命师得对客户信息保密。欸，那个钓鱼的小伙走了？”文歧说着，才注意到老余头摊位缸边已经空了。
“呵呵。走了，续了两次时间。钓到了一条二两左右的金眼花鳝。”老余头回答。
“那好像是最末等的灵鱼了吧？随着生态环境的改善，随时都有可能被开除出灵鱼籍的那种。”文歧。
“末等也是灵鱼，市场上也要两千块钱左右一斤呢。”老余头说完，又小声嘀咕了一句：“虽然那得是半斤以上的鱼才能卖上的价格。”
“哈。六百块买二两金眼花鳝！那哥们走的时候脸都绿了吧。”文歧。
“你大爷做的是生意。要是灵鱼那么好钓，我还摆什么摊啊？直接去做慈善好啦。”老余头阵阵有词。
“您还别说，要不是上次集市管委会来抽查的时候，您老亲自钓上了一条赤火。我真怀疑您那里面压根就没放珍贵灵鱼。”文歧。
老余头笑笑，没说话，只是随意的把手指点进了缸中。
须臾间，接触水面指尖就凝聚出了无数灵气幻化的光球，其中大的有篮球那么大，小的也有鸭蛋大小。
水中无数金鳞因灵团而动，有巨物以光影一般的速度在水中掠过，一口便吞噬了大量光球，还有一些其他灵鱼。
而距离古缸残破缸边仅有一厘米的水面，却又好似镜面一般的平静。
所以，旁人都不得见……